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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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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听完朝涤的话后,林昭昭沉默了许久,她没有再说过什么丧气的话,反而利用自己和朝涤完全不同的视角,努力去观察她可能忽略的地方,晚上再一起复盘。
她会离开这里,也会努力拯救其他被拐卖的和自己有相同命运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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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是田里自己种的菜,肉是菜农早上收菜的时候顺便带来卖的肉,一家五口人一整天的生活成本不过也就买肉的十块钱,大部分时候甚至连这十块都不需要。
这些天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朝涤负责的,但她做好后是不能上桌的,只能站在一边等所有人吃完后,才能吃剩下的菜。
她清理着使用过的厨具,然后分心听其他人的聊天。
“大姐她们说三叔他们可能要和这次的支教撞上了,到时候让大家都警惕一点别被发现什么端倪。”王兰对着老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不在他身上,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朝涤认真做事的背影。
朝涤并没有因为这段话分心,她依旧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将灶台的上上下下用抹布一点一点擦过去。
林昭昭则是没有那么强的定力,她有点毛毛的:“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
“他们应该在观察我的反应吧。”朝涤心里回答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她在满是洗洁精泡沫的锅里揉搓着已经变成黑黄色的抹布,看着水波将抹布上的污渍带走,林昭昭透过眼睛看到这一幕,有些惊奇于对方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稳定的心态。
因为听到这话她眼前就仿佛出现,四人表面上说着自己的话题,实际上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了,这种情况简直不亚于鬼片里的场景。
当然现实也差不多,看着毫无反应的朝涤,王兰接着说道:“你说这次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那往年学生也不会这个点来啊,都是年前来的多,到点就直接回家过年了。”
“这下好了,不能验货咱们盲选也选不出来什么啊。”说道后面王兰愈发郁闷,手上夹菜的动作也变得恶狠狠的。
张锐听着母亲的话,原本没有抬起过的视线也投向不远处的背影,林昭昭长得很可爱,刚来的时候脸颊带着婴儿肥,皮肤白白的摸起来也是软软的和她说话的声音一样,但是和性格完全不同。
张锐其实是没有想过,自己只能靠购买女人来完成娶媳妇的愿望的,但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为了香火他也就只能接受,而林昭昭其实是意外之喜,他没有想过自己的老婆会和年少的时候幻想的一样。
当然这些念头都只在林昭昭没有反抗的时候,可是林昭昭天生就带着反骨,张锐霸王硬上弓她就努力反抗,床上闭着眼不吭声有机会就用手抓用脚踢,现实抓到机会就跑,哪怕跑不远哪怕被抓回来还要挨打,她从来没有妥协过。
于是张锐也从一开始的,想好好和她过日子,变成这个人都落到这种地步了,凭什么还看不上我,明明嫁给我是她的荣幸,换做其他家早就打死了事了,三年都没有生下孩子,其他人家早就要求去换人了,而他抗住压力为她争取了这么些年的时间。
要不是他的年龄真的等不下去了,他也不会同意他妈的要求的。
此时看着对方终于表现出如自己所愿的乖顺,张锐开口:“要不还是先带昭昭去村口老婆子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毕竟她也在家里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三叔那边到底怎么说我们也不知道,万一不能换岂不是又一大笔钱出去了?先看看老婆子能不能治,能治也不用再花冤枉钱。”
听到张锐前面的话,王兰眉头皱起一脸不满,直到后面的话出来她才恢复一开始的样子,然后点点头:“对,那妈等一下带她去看看。”
这是这些天里,除了洗衣服外解锁的第一个新地点,朝涤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的。
一路上她不动声色地东张西望,借实景来补全自己从视频里面看到的村落的路。
表面上在这个村子里,她可以相信的有支教四人组,以及苏越霞这些原事件出现过的立场偏向正派的人物。
实际上人的想法瞬息万变,苏越霞之后会因为女儿的问题去求助来支教的学生们,但不代表现在她去找对方求助,对方会同意。
没有魔法,没有金手指,在这个世界里,朝涤只能做到谨慎谨慎再谨慎,考虑一切情况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变故和差池确定有把握,然后再去做。
这是上一个世界给她带来的教训,这里是她要拯救的世界,但也是现实的世界。
求医自然是不能再和家里似的直接叫对方村口老头,王兰在走进村口那个水泥砌的平房后,脸上就挂上热情的笑容:“汪大夫在吗?”
这个平房看上去不怎么大,实际上用水泥隔了三层,最里面是汪大夫平常住的地方,然后依次是挂水以及他平常负责开药的地方。
王兰走进屋里后就看见她站在帘子后面,正在给一个女孩挂针。
“哎呦汪大夫啊,你看看我们家昭昭这都三年了硬是没怀上孩子啊,你帮我看看她这是怎么回事?”
被王岚拉扯着从身后扯到身前,朝涤原先。还在思索的思绪被打断,她抬头看向那个被叫做汪大夫的人。
两人对上视线,这是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面相算得上和善,只不过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将手上拿着的吊瓶挂到架子上,然后才慢悠悠的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让她坐过来吧,我看看。”
朝涤坐下之后,汪大夫伸出手将指尖放在她的脉搏上。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无比近,朝涤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心想:这个住在村口,却又和村里人不是同一个姓氏的女人,知道村里的交易吗?
汪大夫手放下后,朝涤也将手收回来放在腿上,紧接着对方问道:“上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印象吗?”
因为对方是看着自己问的,朝涤努力在记忆里思索,然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好像是4个月前。”
“兰啊,不说别的你们家这个儿媳首先月经就不规律,她身体太虚了,我这里给你抓一个中药,每天要喝一碗,然后饭得给人家吃饱啊。”汪大夫站起来在自己身后的药柜里东抓西抓,嘴上还不忘叮嘱。
而王兰其他都没注意只是一个劲地问:“这样就能生小孩了吗?”
“哎哟,我在这里看病那么多年了,我的医术你都不相信吗?”汪大夫佯怒。
“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这不是太着急了嘛。”
“你呀,要是早点把她带过来,也许早点就能好。”
“唉,这女人生孩子不是天生的吗?我之前也没想到要靠吃药才行。”
两人之间的寒暄由林昭昭负责听着,朝涤则是将视线投向了那个独自挂水的小女孩。
不知怎么她感觉对方的五官有点似曾相识,直到从门口又进来一个女人。
“小盼你好点了吗?”苏越霞在没进门前就急匆匆地问候道,进门后第一时间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孩子对上视线。
她认识她。
小小的村庄向来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更何况如果跑了一个女人,那是要全村都去追的大事。
所以在林昭昭第一次企图逃跑的时候,苏越霞就知道这个村子多了几个和自己一样被拐来的女孩。
让她印象更深的是每一次对方逃跑被抓回来,村里的人都会借机夸自己的婆婆。
“你看苏丫头就从来都不跑,还是你调教有方呀。”
而婆婆则是摆手:“哎哟,那人和人之间肯定是不一样的,那我们家儿媳又乖干活又利索,还给我们家生下了大乖孙,这钱花的值咯。”
每当这时这些夸赞落在耳里,仿佛是对她懦弱的一种鞭挞,她佩服对方的勇气,同时也倍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