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拐卖 ...
-
需要执行的热点事件来得突然，朝涤刚坐下电脑屏幕就悠悠转亮，出现如同上一场一般上帝视觉的事件过程。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简陋的房间，周围是灰色的水泥砌成的墙面，地上同样是水泥却带着扫不干净的土黄色污垢。
被油污裹着的老旧灯泡能照亮的地方有限，但在灯光下有个人还是能看得清的，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地上，整个人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整个房间只有她躺着的地方垫着枯黄的稻草，其余位置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陈年老泥，看着不太像平常住人的样子。
借着上帝视角，以及虽然昏暗但聊胜于无的光朝涤打量四周，木质框架的窗半掩着，但从缝隙中看去外面也依旧是漆黑的看不清情况的。
无法判断周围的环境，朝涤只能将目光继续投射在房间中心的女孩子身上。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后她还是这个姿势没有动弹，在位置上的朝涤不仅没有不耐烦，眼神里还多了几分深思。
在第二十分钟，朝涤接水回来坐在位置上时，屏幕里的世界终于发生了改变。
伴随着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一只手推开，这是一只黝黑枯瘦带着褶皱的手，指甲缝里还留着做农活后留下的灰，顺着手背往上看，女人的脸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黑色枯燥的发丝被随意地盘绕一圈用皮筋扎着，她脸上的肌肤也不比手上好到哪里去，嘴角紧紧的板着，眉眼间流露不耐烦，和地上女人距离越近，她的不悦就愈发明显。
“起来。”她用脚尖踢着女孩子毫无防备的背部，力道不重但也绝对不轻。
在她接连不断的骚扰下，地上的女孩子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
这是林昭昭第二次醒来，上一次清醒的时候她正处于另一个脏乱差的环境里，与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女孩子，那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颠簸的路程让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车上。
我在离开江城。
这个清晰的念头让她满是控制不住的惶恐以及害怕。
近些年的拐卖事件不少，但林昭昭没有想过自己只是带领一个没有吃饭的老人寻找饭店就会被捂住嘴带离。
压抑的氛围充斥着整个车厢，在有人低声哭泣时达到顶峰，在黑暗里她的眼神甚至无法对焦。
然后就是现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林昭昭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连同说的话也一样磕绊：“大姐，求求你放我走好吗，我们家有钱的，你只要放我走我爸妈立马能把钱打给你。”
“求求你。”
说到后面，看着来人毫不心动甚至露出不屑的表情，林昭昭的声音低下来，可是话却没停，她还是想努力给自己一点希望，哪怕就一点点：“求求你好不好，你买我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行不行，呜呜呜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的。”
林昭昭换了个姿势趴伏在地上，全然不顾有多么肮脏，为了回家怎么样都值得。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王兰讥笑着盯着蜷伏在自己脚边的女孩子，像是终于看够了乐子，她用手抓住林昭昭后脑勺的头发，强行将对方摆出以脸面对自己的姿势确保她能看见自己后，王兰开口。
“别想什么回家，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人，这里才是你的家，今后我才是你妈，懂了吗？”
看着画面里的场景，朝涤忍不住皱眉，纵使她一开始不太明了情况，到现在这个场景出现也差不多清楚了，很显然这是拐卖。
她敲了敲桌子继续往下看。
如果说林昭昭之前还抱有对方良心发现放自己回家的希望，那么在这话一出之后，她清楚地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让自己离开。
而面对这个结果，她突然从无措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诡异地冷静起来分析现状。
女人的口音，中途只有一次清醒的旅程，以及无尽的大山……
从女人离开时拉开的门缝中窥见一丝外面世界的林昭昭，试图在自己已知的条件里找寻现在所在的城市。
事件主角的思索不会被记录，朝涤自然也不能明确了解画面里那个女孩子在想什么，代表转折的过渡黑屏暗下又亮起时，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跳转到三年后。
天光乍破，隐入山林的村庄在不提及发生在此的事情时，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在一大片的深绿浅绿中，晨雾袭来给世界抹上一层薄薄的纱，在林昭昭看来就像是淡抹地水墨画。
她倚靠在门边呆呆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直到屋里传来辱骂的声音。
“小贱人还在那干什么呢，早饭不知道做吗？”
林昭昭机械地行动起来，伴随着她的走动原先没被收进到屏幕的脚踝也出现在朝涤的眼前。
这是一根长长地盘蜒在地上的铁链，铁链的开端被拴在屋里的柱子上，末端则是林昭昭的脚腕，中间部分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又或是雨淋，带着土黄色的锈迹。
沉重的铁链将林昭昭的脚踝磨出血迹，这些痕迹在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撕裂又愈合然后再撕裂，直到现在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如同她这三年在这里的经历一样。
做饭的途中难免有走动，脚上的铁链也随着走动发出声响，沉闷地声音在房间里回想，比起三年前还带着天真的小女孩，现在的林昭昭已经失去活力只剩下绝望的行尸走肉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长期的事件，在朝涤这里所有的画面并不会完全展现，而是通过片段呈现大致的事件轮廓，比如林昭昭多次逃跑没有成功反而被拴上铁链这件事。
“生不出孩子的烂货。”王兰起床后看着已经做好饭菜，蜷缩在角落的林昭昭还是忍不住生气，谁能想到他们家花大价钱买的女人居然三年里没有半点怀孕的动静。
村里其他家都早早有了好消息，现在只要空闲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提一嘴关于孩子的事情，一想到这王兰忍不住朝着林昭昭踹过去。
现场除了王兰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她老公张贡以及两个儿子张锐和张望，就这样的四口之家在村里原本就属于不富贵的状态，两个儿子一个丑一个傻别说村里几乎没有姑娘了，就算有也没人看得上他们，这也是他们会选择买一个媳妇的原因。
抱着花一份钱，让两个儿子都有后的心态，他们几乎掏出了全部的身家买下林昭昭，却不曾想到对方居然一个孩子都没生下来。怨气越来越重的王兰对林昭昭动辄打骂。
而张锐作为对方名义上的老公，大多时候都选择束手旁观，偶尔生活不顺的时候也会上手打骂。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张贡黑黝黝的脸上满是皱纹，他嘴里吸着自己卷的烟，吐口气后惆怅道。
张锐喝稀饭的声音呼噜着，但也不影响他说话：“要不去医院看看是什么毛病？”
听到这话躲在墙角，看着地面的林昭昭眼皮翻起来，随即又恢复原状。
“哪能花这冤枉钱，张三叔最近不是又带了一批货回来，今天我去问问能不能换了！这不下蛋的鸡谁要啊，对我找他说理去！”王兰越说越气，到后面一口把所有粥都灌干净，一抹嘴就要往外冲。
“对了，等一下把她关里面点，我昨天听你秀芳婶说村里来了几个支教的学生，别让她们看到了。”
听着王兰的交代，张锐又去续了一碗粥，然后才回答：“我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拐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