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颜开》端砚

16、第十六章 打靶场上见

　　早晨八点钟，以学院为单位集合，军训学员们被拉往打靶场。

　　客车鱼贯而行，一路上歌声响亮，车与车之间也貌似想一拼高下。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拐进一个训练场，门口的哨兵，肩上的长枪，让大家一下安静了下来，一种肃然的感觉油然升起。

　　一下车，欢笑就觉得晕，扑头盖脸的晕，空旷，简陋，虽然不是寸毛不生之地，可触目所及就是空荡荡的。

　　王教官集合好队伍，就带着大家一路前行，没有人说话，整个队伍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人东张西望，那样的氛围就让人自然而然地严肃起来，自然而然地感觉到一股透不过气的压力。

　　欢笑张开嘴巴，努力地深呼吸，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大脑一片空白，腿机械地移动，人也有点恍惚。

　　队伍在一个说不上来是什么用途的空地上停住，举目只见苍茫的几座大山，连枪支的影子都没看到，估计是待令区。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一个全身迷彩的战士跑来跟王教官耳语了几句，队伍开始跑步前进。

　　大约跑了有十分多钟，来到了一处面对大山的地方，站了一排排的战士，每个人脚旁有一架枪，跟昨天瞄准练习用的看起来很像。

　　“同学们，枪里加了子弹，请大家务必要听教官们的话，不能乱动枪支，打靶的时候需要牢记昨天的指令，不可以私自拣弹壳，教官会帮你们的，一切以安全为重！”王教官严肃地告诫着大家。

　　欢笑随着队伍前行，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旁边的战士，神情严肃，吓的欢笑手都开始抖了，根本记不清昨天学了什么。

　　“准备射击，五发子弹，一次打完。”年轻的士兵重复着说了多次的话语。

　　欢笑机械地趴下，颤抖的双手扶上枪托，把枪牢牢地顶在右肩上，眼睛漫无目的扫描，试图寻找前方的靶子，手指搭上扳机，不住地颤抖，这可是又子弹的，欢笑心脏砰砰地，好像要跳出胸口，恐惧从脚底升起。

　　“不要怕，按照昨天我告诉你的打。”一听到这个声音，欢笑的眼泪就下来了。

　　“哭就看不到前面的靶子了，注意眼睛要和前面的三点成一条线，然后枪口略高。”展颜庆幸自己来了，要不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吓成什么样子。

　　伸手覆上欢笑握枪的手，撑住她身的子，展颜轻轻在她耳边说，“扣动扳机，打不中没关系的。”

　　欢笑手指用力，扳机纹丝未动，她的脸整个热起来。

　　“这样，用上力度！”展颜手指轻放在扳机上，用力回扣。

　　欢笑感觉到枪身振动，右肩膀被向后一顶，幸亏有展颜在旁边帮忙握住，要不，真担心枪会飞出去。

　　“第二枪，你来扣动板极，别怕！”展颜拿开手指。

　　欢笑使尽力气回扣手指，枪托重重顶在肩膀上，终于打出了一枪。

　　“很好，再用力一些握住枪，不能叫它脱手，否则就危险了，自己试一下。”展颜缓缓放开握枪的手，不放心地搭在欢笑的右肩上。

　　欢笑死命地握住枪，再次扣动扳机，平安地打出第三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恐惧减少了很多。

　　“我忘记看靶子了！”欢笑有点懊悔地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还有两枪，现在来瞄准射击也来得及。”展颜看着欢笑安全地独自打出一枪，感觉心落在了实处。真是比自己当年第一次练习还紧张，看来自己心理素质有必要增强了。

　　欢笑眼睛牢牢地盯住遥远的靶子，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传说中的红心，只好朝着大的轮廓连开两枪。

　　“好了，起来吧！”展颜伸手拉起欢笑，替她拍去一身的灰尘。

　　“我有打中吗？我都看不到红心呢，几百米啊？”欢笑看到不少同学都打完了，在低头拣子弹壳。

　　“我的子弹壳。”欢笑忙回头寻找。

　　“这里，别找了。”展颜摊开左手，上面躺着5个弹壳。

　　“这个是我打的呢！”欢笑兴高采烈地从他手里捡起一个一个子弹壳，“这两个还热热的呢？”

　　“最后两发的。”展颜抬头，看看旁边的战士，“她打中没？”

　　“报告，只第一发打中，其他的没到达靶位。”小战士，实在是信服，这位连长一看就是高手，随便教人的时候，也能命中靶心，不过这个小女孩力气就不够了，子弹飞一半就掉了。

　　“不是我打的！”欢笑嘴巴撅了起来。

　　“第一次打靶，不错了，错吃点饭，下次就能打中了。”展颜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认真的小家伙。

　　“你第一次打靶的时候，打中没？”欢笑好奇地看着展颜。

　　“脱靶了一枪的，”展颜认真地补上一句，“我那是蒙上的。”

　　“说谎！”欢笑看到打完的同学，向集合地走去，也忙跟着走。

　　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拿出一颗子弹壳，有点不舍地递给展颜，“送你一个吧，也有你的功劳！”

　　展颜笑笑接过弹壳，放进口袋里。

　　“别弄没了。”欢笑认真地嘱咐。

　　“不会的。”展颜拍拍口袋保证。

　　欢笑笑了笑转身，向集合地跑去。

　　展颜回头走没几步，正看到莫言手里摇晃着几颗弹壳走来。

　　“你不在指挥地，原来跑这里来了？”莫言眯着眼睛，取笑老友。

　　“视察现场，”展颜看一眼莫言手中的弹壳，“莫非你心胸这么狭窄？”

　　“小小恩怨。”莫言把手放进口袋，“走吧！刚才营长说有任务。”

　　两人急步离去，打靶场上，战士们整理着场地，等待下一批学生的到来。

　　队伍集合完毕，带到候车处等学院的班车，谢教官正询问大家的感受。

　　女同学彼此展示着自己捡到的弹壳，商量着怎么做纪念，男生们议论着CS 特警，后悔没有读军校。

　　“你捡到几颗弹壳？”欢笑悄悄地跟身边的卿池抱怨，“真倒霉，从我们的地方就给分成了两组。”

　　“没捡到！”卿池想起来就火冒三丈，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我乐意打飞子弹，我乐意一下打完，没见过这么潇洒的人啊，气死人。

　　“怎么了？”欢笑看卿池快要冒火的双眼，就感到恐怖，谁招惹这个大美人了？

　　“没什么，”卿池努力平复心中的火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家展颜是不是也来了？”

　　“恩，他打枪很有天分的，打中一发！”欢笑献宝地拿出弹壳，“你挑一个吧！”

　　人跟人怎么这么大的差异呢，看人家狐狸老兄，对欢笑那是没得说了，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奸佞小人，卿池心里开始诅咒起那个人见人烦的小气鬼，压根忘记了自己前天挑衅人家的恶行。

　　“只能给你一颗，我还要给福星和如意一人一个呢？”欢笑歉意地看看卿池。

　　“一颗就不错了，谢谢你！”卿池拿过一颗弹壳，忍不住心疼自己差点到手的那三颗，心里诅咒了莫言几百遍。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轻松了很多，除了谈论这次打靶，就是商量明天晚上的欢送晚会。

　　军训马上就要结束了，教官们也该回去了，想到这里，欢笑有些黯然。

　　人总是相聚相离，欢笑过后就是伤感，这些可爱的教官，以后就见不到了，是只有这些缘分吗？

　　缘深缘浅，都是注定吗？与众多人擦肩而过，与一些人同行一段路程，却终归还是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将来的，这就是人生吧！

　　欢笑忍不住长叹，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珍惜身边的，珍惜拥有的，只怕来不及，真的是只怕来不及，只想好好地陪伴在家人身边。

　　“想什么呢？”卿池碰碰欢笑的胳膊。

　　“想自己真幸福，能够这样地活着，还有，能够遇到你们，我们至少有四年的时间一起度过，在我们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欢笑轻轻地把头靠在卿池肩上，虽然相识岁月不长，可缘分真是个奇妙的词，这就叫做幸福吧！

　　“是啊，真幸福，欢笑，遇到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也觉得很幸福。”卿池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欢笑，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一直到我们老了，我们也这样靠着一起微笑。我们一言为定。”

　　“恩，一辈子，都这样！”欢笑转身看着卿池真诚的双眼，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