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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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街道尾的捞月巷子里，不太明亮的光足以让巷口的人看清里面的情况，马南站在巷口，一脸懵逼。
——操，这女的谁啊？砸场子的吧？
沈知淑伸腿踢了踢地上的躺尸，“不是吧，陆正明，你们这一片的老大这么好当啊？就这？”
小黑狗在一片倒地的人群中站着，十分的亮眼，沈知淑很不爽。
——这个人丑就算了，还不准打这个人。
陆正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满心无奈无处说。
“明哥？这位是？”有个兄弟开口询问。
陆正明轻咳一声说，“别多想，就邻居家的姐……”他又想了想补上两句，“传下去，这女的看到了就绕着走，说不定她一个看你不顺眼，把你给打了。”
“………………”
——什么鬼？
那位兄弟有点蒙，他还以为是准大嫂呢……………
他回过神来，迅速回应了陆正明，“哦哦，好！”
“陆正明！我问你话呢？”沈知淑刚活动完，话里止不住的冲。
“那个姐，要不你先坐下，休息一下？”陆正明给别人使了个手势，拿了个椅子，他假笑着让开位置。
——这疯女人大几年没见，功力不减啊！
那可不，沈知淑小学六年级就拿到了黑带和全市柔道冠军，当时真是男生看人绕着走！女生们不再认姐妹，认沈知淑为老大，当时四年级的陆正明脾气也不小，上去就对着沈知淑就是一顿武力输出，虽说没多大效果，但她也烦得慌，也懒得跟小孩子计较——怕回家被他妈教训，就把怒气发在同年级的身上。
曾几时，陆正明也被高年级的人供着，生怕祖宗一个不高兴，又去得罪“知淑姐”。
陆正明欲哭无泪。
——妈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打不过！耻辱啊！！
“哥？你在想什么呢？”顾青稞边给她哥夹菜边问。
从饭局开始，她的手就没停过，顾青蝉的盘子里，满满当当的叠了一小座山，把江鸣都看懵逼了。
——你这架势，怕是要喂猪！
“没。”顾青蝉心不在焉，他抬手去夹盘子里的菜，筷子却在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位置，碰到了盘子里的菜，他轻叹一口气，“青稞……你夹的菜太多了…………”
“是？是吗？”顾青稞收手，看着他哥面前的杰作，她陷入了小小的深思。
——只顾着看我哥，怎么就夹这么多了……
江鸣也跟着说，“对啊，你别冲你哥看不见，什么都夹给你哥，我们这些看得见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位置，戳了一下顾青蝉的胸口，“诺，都到这儿了！”
“江鸣！有病啊，不准戳我哥！”
“哎呀呀，你个哥控，真恐怖！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叫我江鸣哥哥的小屁孩。”江鸣吐槽顾青稞永远都是那些个梗。
顾青稞正要发作，江振南把饭吞下去，开口，“停停停，都别闹了，都多大的人了，吃个饭还不消停。”
说完又塞了一大口饭菜到嘴里。
——满足！
“爸！你别这样，”江鸣有点嫌恶的盯着他爸，“你这样显得我们不够幼稚…………”
顾青稞很想大笑，但只能矜持的微笑，顾青蝉听着听着脸上也带了点笑意，但心里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吃到后面，江振南和江鸣打着难得聚一次的旗号…………喝酒，顾青蝉再三拒绝，但强摁着，嗯，也被灌了几杯。
顾青稞把他哥送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她交代了王姨后就走了。
“喂，田田？”
“嗯？怎么了？”蓝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低哑。
顾青稞边走边说，“出来玩，今天高兴！”
蓝田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套了一个就近的例子，“怎么，你哥不生你气了？”
很显然，他猜对了。
“对呀！对呀！”
…………
半夜。
顾青蝉口渴的紧，头痛的紧，他手到处摸着，一把就把床头柜上的水打翻了，杯子摔在地毯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他迷茫的愣了一会儿。
“渴…………”顾青蝉试着撑起自己，他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就这样挣扎了有一会儿。
他又略带烦躁地掏出手机，随便打了个电话，手机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了，不太爽朗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这时候必然是陆狗的好吗？
昨天陆正明觉着想解释一下下午的事比较好，但顾青蝉喝多了，电话打了十几通也没有接。
“喂，青蝉哥？你……有什么事吗？”陆正明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好渴，都没人了，青稞呢？江鸣呢？”
虽然秒接电话，但顾青蝉有好半天没听见过人声，迷茫之中又带了一点点清醒，他呢喃般的问顾青稞和江鸣。
“来帮帮我，我好渴…………”他没再接着问顾青稞和江鸣，有点委屈的请求电话那边的人声音的最后比呼吸声还要轻几分。
陆正明听见这话的时候，已经从床上翻下来了，一边走路一边安抚他。
“好好好，你别动，我一会就来。”
陆正明第一次见顾美人如此失态，不免觉得有急事。
下楼梯的时候三步并作一步走，迅速的下楼打车，去顾青蝉家里。
电话没挂，那头对面顾青滴滴咕咕的说些什么，一会儿说自己昨天上学的事情，一会儿又说江鸣家的老头子——江振南，一会儿又绕回，为什么他还没到。
由于顾青蝉嗓子痛，说的小声，陆正明开了外放，前头的司机大哥听着听着，不住回头，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朋友喝酒了吧？这都敢一个人放家里。”
陆正明有点手足无措，但心里却觉得这样的顾美人很可爱。
又乖，又听话的。
他苦笑道，“我，我也不知道，师傅，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哦。”司机转过头去，又瞟了他两眼，没再说话。
等到顾青蝉家一看，半个小时过去了，顾美人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陆正明一边接着安慰他，一边付钱。
一旁的司机大哥催他快上去，不用说陆正明也知道，他立刻跑了上去，上楼梯时恨不得三步并成两步走。
一路上陆正明心里止不住的着急，但临到顾青蝉艰难地给他打开门后，看见顾青蝉眼角的泪花和红彤彤的鼻尖，他又没什么好说的了，连刚刚半劝半求着顾青蝉开门的，那股子焦急劲儿也没了。
干干净净的，一丁点儿也不剩。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顾美人开门，咋看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不设防的看了他一眼，润湿的眼眶里，带着点点楼道里反射的灯光，头发有点凌乱的头发铺在额头上。
很乖，真的。特别乖的那种。
陆正明愣神的两秒，他已经倒下来了。
顾青蝉倚着门框，一开门看了门外的人一眼，就跟着开门的幅度倒在陆正明身上，抱住了他，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委屈的抱怨陆正明来的慢。
待陆正明手忙脚乱地拖着顾青蝉进门的时候，顾美人才明确的提出要求，“正明……我想喝水，好渴…………”淡淡的沙哑中带着一丝无辜的气味，和平时优雅矜持的顾美人大径相庭。
陆正明盯着顾青蝉无辜的嘟嘟嘴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做可爱的太他妈犯规了。
要是顾青蝉看得见，陆正明脸上的红晕肯定无影遁形，他边接水边问顾美人毯子为什么湿了，“我，我我想找水喝，但是那个水放在台上，我不小心把水倒了。”
顾青蝉委屈巴巴手还放在路证明身上，不放下来，待他喝完水又说，“你，你身上，嗝……好闻。”
在不太明亮的房间里，顾青蝉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月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显得他温柔又亮眼。
这时候，陆正明有些紧绷的心有些放松下来了，甚至想笑，他知道顾美人醉了，肆无忌惮的捏着顾青蝉的脸。
“嗯……别捏我的脸……”
顾青蝉伸手拍开了他的手，他这会儿正趴在陆正明身上，陆正明望去，只能看见脸的一小半，五官根本看不见。
在微弱的床头灯下，顾青蝉跨坐在陆正明腿上，自喝完水之后，他一直是这个动作。
顾青蝉胸腔的起伏尤为明显，他能明确的感受到顾青蝉的呼吸，带着些小小的哼哼声。
陆正明心痒痒的，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顾青蝉长长的头发，“青蝉哥？在气什么呢？”
陆正明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此时的他，望着顾青蝉的眼神温热都快泄出水来。
顾青蝉没有半分怀疑就回答了他的话，“你身上的味道和一个人很像诶，呵，就是那个陆正明！明明都和别人定亲了，还骚扰我妹……人明明那么不错，怎么就是个渣渣！”
顾青蝉讲到后面还有些生气的加重了鼻音。
——好了，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是陆正明。
他语速慢，但又严肃的好笑，可陆正明不敢笑，也没有心思笑。
他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顾青蝉的肩膀，带些安抚地说，“不是的，陆…………陆正明他谁也不喜欢的！”
——果然叫自己名字还是很奇怪。
“真的吗？”很显然，青蝉更愿意相信这个答案。
陆正明见情势好转马上换话题，“当然啦，我问你啊…………”陆正明深思了一会，“你喜欢过谁吗？”
“……有，”喝醉酒的顾青蝉乖的令人心疼，话语间都带着点悲伤，“我的母亲。”
——这怎么成这样了，不行得换一个！
“那青蝉哥，那天你房里的是谁呀？”
“渍。”很奇怪，陆正明一点没提是哪天，但顾青蝉就是自然而然的想到陆正明第一次来他家的那天。
“是江鸣。”顾青蝉抬头脸上带着一点点嫌恶的表情，陆正明没忍住，笑的抖肩。
顾青蝉没管这动作，“他被绿证明一直亮着，很伤心，来找我喝酒，”然后顾青蝉又靠近了陆正明一点，“其实是我叫陆正明离江鸣远点儿的，看他那么伤心，我……我一心虚就把他放进来了，后来，后来还把陆正明给吓跑了，呵呵呵哈……”
——屁！
陆正明没忍住，恨恨的捏了捏顾青蝉的脸，顾青蝉只顾得上笑，没顾得上他手上的动作。
——明明是你自己面子挂不住，赶我走的！！
陆正明在内心咆哮，但脸上还是一片淡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准笑了！”
“你凭什么我就笑！就笑！”他说完又哈哈大笑几声。
顾青蝉现在与小孩子无异，只是声音的沉稳不大，符合这种说话风格。
“既然你不想睡觉，那我就再问你几个问题。”
“不不行，最多两个了。”说着还伸手掏出小拇指和无名指放到陆正明面前，示意他看。
“三个？”
“两个。”
陆正明耍了个小心机，“四个。”
迷迷糊糊的顾青蝉，毫无疑问的就中套了，“……三个。”
“成交！”
——嘿嘿，得手了！小傻傻……
陆正明抱着怀里的人又笑了起来，顾青蝉不高兴的拍拍他的胸口，示意他开口提问题。
“好好好，第一个昂，第一个是……”陆正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他的声音不在万分轻柔，反而带了些许严肃，“青蝉哥，你…………你是怎么看不见的？”
“母亲。”顾青蝉轻轻的说。
“什么？”
“嘿！这是第二个了，是母亲干的。”
——呃，这小孩耍诈。
陆正明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腰，顾青蝉哼哼了两声，“哼哼，”紧接着的是残酷的“温馨”提示，“你还有一个问题。”
“多久了？”陆正明怕顾青蝉听不见，又重复一遍，“你看不见，有多久了？青蝉哥？”
“三年了。”顾青蝉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不带一点煽情，也不带一点情绪，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事。
毕竟很晚了，他好困好困的了，迷迷糊糊的说完，就趴着陆证明睡了。
陆正明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