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关系》拔一毛

43、关于求婚（续）

　　这种感觉很奇怪。

　　黑暗里的视线没有落点，秦藻明知道身上的人是来阴叔，心里却有淡淡的紧张。

　　他抱着来阴叔，情不自禁地迎上去，他用这种熟悉的接触来抵消心里的紧张。

　　“阴叔，我也要看……”

　　在黑暗中沉默，只会加大秦藻的紧张。

　　“看什么？”

　　来阴叔看着在床上乱动的秦藻，只是伸出手扣住秦藻，手指穿过他的指缝。

　　秦藻仰起脖子，“看……看你……”

　　来阴叔的欲望在这种接触中也明显起来，他轻轻低头，舌尖划过，回应似的下压了身体。

　　力道的压迫让两个人同时喘出一口气，秦藻受不了这种黑暗中的刺激。

　　“阴叔……”

　　秦藻已经情动，来阴叔根本忍受不了他的撒娇，笑叹，“好吧，马上，我的宝贝。”

　　他的手指顺着秦藻的手臂一路往下，秦藻抱住他的胳膊喘气。

　　墙上的秒钟在海浪中走过了十来圈，秦藻闷哼。

　　来阴叔随手拿起旁边的浴巾，擦了擦自己身前，秦藻在黑暗中感受他的动静，因为刚结束，反而紧张淡去。

　　“你……你呢？”

　　“一开始我可没这打算，宝贝。我的思想无比单纯。”

　　来阴叔低头亲吻他的脖子，撩起家居服，宽大的家居服盖住两个人的脑袋，来阴叔和秦藻接吻，黑暗环境中，他抓着秦藻的手伸进被子，在那里碰到一个坚硬的盒子。

　　秦藻摸到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但心里已经有隐约的猜测。

　　他推开来阴叔，正要拉下眼前的衣服，来阴叔提醒他，“不可以。”

　　“那我……”怎么看啊！

　　秦藻嘀嘀咕咕地摸索着，找到了小盒子的扣子，掰开。他还担心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把盒子面向上拿正。

　　盖子的打开过程很奇怪，他好像拉了一根金属的链条，拉动还费了点小力气，盒子里装的东西也很不规则，手感奇怪。

　　秦藻觉得打开盒子的动静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然后音乐就响起来。

　　“留音盒！”

　　盒子里响起低回细喃般温柔的钢琴声，音符如同钻石撞击出珍贵的回音，秦藻努力回忆着这熟悉的旋律……

　　“是<思念>！”

　　“是思念。还记得上次我们听到它是什么时候吗。”

　　“是来阿姨弹的，她在那个小房子里弹钢琴，我们在窗户外偷听。”

　　漫不经心弹着<思念>的来阿姨，知道窗外有两个偷看的小子，所以她的琴声里不是对‘已失去’的怀念，而是‘保留当下’的温柔。

　　“你说你喜欢她。”

　　“我也喜欢你。”

　　“我和她，我的母亲，我们也喜欢你，宝贝。”

　　来阴叔拉下罩着秦藻眼睛的衣服，他的微笑在黑暗中流露出和留音盒里音乐一样温柔的质感。

　　他在秦藻睁大的眼睛注视中，从留音盒的小房子里摸出两枚金属。

　　“……本来做了漫长的准备，还请母亲为你弹了这首曲子。但我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了。”

　　来阴叔在床上单膝跪着，并不是太正式的姿势，他甚至还靠在秦藻身边。

　　两枚内嵌蓝宝石的戒指摊在来阴叔手心。

　　“阴叔……”

　　“秦藻，我会是一座牢固的房子，我会做风筝坚硬的支架，我会找到我掉落的肋骨。——我们欢迎你，是欢迎我们走失的家人。宝贝，和我结婚吧。”

　　来阴叔抬起秦藻的手指，穿过他手心的戒指，戒指套着两个人，是一个永久的契约。

　　“我爱着你，也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宝贝。”

　　两只手十指紧扣，来阴叔在秦藻耳边低声说：“母上大人让我带话，如果我欺负你，你就回来家找她，她那里有无数青年俊彦。——话我带到了，但你不会答应，对吧宝贝？因为我永远不会欺负你。”

　　“我爱你。”

　　“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来阴叔吻着秦藻的耳朵，秦藻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但他呆滞中没有发现，他的眼泪已经滴落床面。手里死死拽着的温柔的留音盒，那里面装着两个人对他的爱。

　　是他的……新家人。

　　来阴叔亲吻掉他的眼泪，但秦藻止也止不住，他开始呜咽，这呜咽慢慢变成难受的哭泣。

　　他在今晚丢失了他的亲人，丢失了他们的亲情。

　　来阴叔在蓝色的荧光中拥紧他的宝贝。

　　“宝贝知道这片蓝色的海是什么吗？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蓝眼泪’。”

　　“海洋里那些发亮的光点，其实是一个又一个叫作夜光藻的单细胞生物，它们受到撞击时，就会发出蓝色的光。”

　　“大家追逐着这样的美景，我原本定好了时间，想带你去看看。六月份，出现蓝眼泪的几率最高，我想象你站在海水里，蓝色的光点铺满你的脚背，有的生物虽然短暂，但也绚烂。”

　　“我的宝贝没有被抛弃，他们只是你来到世界的媒介，你的使命终将走向我。”

　　来阴叔迫使秦藻看向他，即使这样强制的举动也显得温柔。

　　“可以选择我做你的家人吗？”

　　来阴叔抚摸秦藻的脸，秦藻的眼泪让他心脏发紧，他不停地要说些什么，他希望秦藻明白：亲情不是需要奋力去经营的关系，当人处于这样不会让自己积极乐观的环境时，就该知道所谓亲人只是带着血缘关系的过路人。

　　一个过路人，不能伤害秦藻的感情。

　　秦藻看着手上折射出蓝光的戒指，蓝宝石小小一枚，镶嵌在银色的戒圈里，戒指外圈刻着两个人名字的缩写。不会太过夸张，非常漂亮。

　　他抽抽噎噎：“……你什么时候定的戒指？”

　　“嗯……”

　　“不是从来家回来那天吧？”哪有这么快啊……

　　“是你送我表的那天。”

　　那只表是秦藻送他的生日礼物。

　　“你在那个时候就想求婚？”

　　“没想到这么具体。只是觉得，你手上缺了一点属于我的东西。”

　　来阴叔见秦藻终于愿意说话，他把脑袋搁在秦藻的颈边，轻声数。

　　“比如你穿的衣服，用的物品，你出行的工具，你佩戴的饰品，你的身体和你的内心，都该有属于我的东西。”

　　“……”

　　很好，这说话的内容和态度，不愧是他的来阴叔。

　　“做好了也没给我……”戒指肯定早就做好了。

　　“做好后发现，需要一个求婚。准备求婚时发现，想带你去六月的大海。”

　　他一直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秦藻。

　　秦藻忍不住又想落泪，但又觉得这样太不争气，他抽噎着抱住来阴叔的脑袋。

　　“那我们六月还去看海。”

　　“会的。”

　　“我答应你。”

　　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答应做你的家人，答应爱你。

　　我答应坚定地走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