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登堂入室 ...
-
晚餐的结束时间很长，八点钟，夜生活刚刚开始，预定这个时间用餐的人才是最多的。
秦藻带着他的徒弟把所有单子忙完时，已经过了八点半。
来阴叔说要接他下班，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秦藻打开手机，来阴叔的报备短信早已经发到他手机上：
我在西里，你结束后告诉我。好不好？
西里是一家西餐厅，距离大果餐厅不远，秦藻也去吃过几次。因为大果餐厅基本都做中餐，所以两家高档餐厅之间还算友好。
秦藻告诉来阴叔自己结束了，然后跟几个徒弟把后续工作安排完，换了身衣服。
在门口看到了正在等待的来阴叔。
来阴叔不太喜欢穿羽绒服，羽绒服的弹性很差，他觉得穿着束手束脚。好在他经常锻炼身体，本身像个火炉子一样，就算穿大衣也不会冷。
靠在车身等人的来阴叔，没有玩手机，他总能做到专注地对待一个人，即使这种专注有时候只是看上去。
见到秦藻出来，他迎上去。
“累不累？”
“还好。”
秦藻在副驾驶座上看到一袋打包好的东西，问来阴叔：“这是什么？”
“清淡口的甜汤，如果你有点饿了，我们就把它吃掉。如果你觉得闷，就把它扔到后排，等下我负责解决。”
秦藻在后厨工作，工作完不一定有胃口，来阴叔考虑得很周到。秦藻点头，“等下我尝尝。”
“好。”
来阴叔今天的笑容很丰富，不是他的标准微笑，看得出他确实很高兴，那双狭长眼睛里盛着霓虹灯光，璀璨得像夏天的星空。
秦藻收回视线。
“你定好酒店了吗？”
“定好了，就在你的小区旁边，很近。我明天来接你上班。”
“你不工作？”
今天来阴叔已经围着他转了一整天。
“我休假了，十天。宝贝放心，十天后我也能找到办法，保证送你上下班。”
“……没有必要。”真的。他是个正常人，不残疾，而且他自己有车。
“上班你可以自己去，但我想接你下班。”他总需要时间和秦藻相处，把那二十七年补回来。
秦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
“你……”
秦藻无语，“你说。”
“宝贝先说。”
“……你可以正常叫我的名字。”
“但我好像爱上叫你宝贝了。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叫这个称呼。是吧？”
来阴叔转头和他确认，那一转眼的视线，有曾经的他的风范。
秦藻满足他的占有欲：“没有人。”
很好。来阴叔笑起来，“宝贝想说什么？”
“先去你的酒店。”
“嗯？”
“拿上你的行李，去我家。”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善良宝贝对可怜的我的友好收留？”
秦藻忍不住露出一点笑，不想让来阴叔看见，只回应：“嗯。就算是普通朋友之间也可以偶尔借宿。”
“但我不是你的普通朋友，我是你最特殊的朋友。是吧宝贝？”
“你好好开车！”
秦藻甩掉来阴叔伸过来的手，他非要抓他的手指。
“好，我保证你的安全。”
来阴叔一语双关。他知道秦藻在这种情况下，能接纳自己去他家，有多不容易。说明秦藻也在尝试和他建立新的关系。
来阴叔车开得又稳又快，迅速在酒店办理退房，提着行李登入秦藻的大门。
秦藻让他把甜汤放在餐桌上。
“这间卧室给你住，你自己收拾。我去洗澡。”
秦藻这套房子其实是单人公寓，说是有个客卧，但地盘很小，除了床和柜子，就只剩下一条走道。连个卫生间都没有。
但来阴叔哪敢挑剔这么多，能进门就不错了。至少秦藻的主卧就在他旁边，一堵墙的距离。
他把手机放到餐桌上，很轻易地就在房子里找到了秦藻放床单被罩的位置，虽然全是他不喜欢的深色……没关系，他挑了一套颜色最浅的。
客卧还有一扇小窗，窗台往外延伸，勉强够一个人伸长腿坐在上面。
来阴叔把床头柜里放不下的东西，直接摆在上面。
等他把东西收拾完，一回头，才发现秦藻眼神复杂地站在门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宝贝，我把洗漱用品放到外面的公用卫生间好不好？”
“嗯……”
秦藻转身，来阴叔拿着从他家里找到的洗漱用品去卫生间，他走到餐厅。
每次给别人做完饭后，确实不太有胃口。所以秦藻已经养成提前吃正餐的习惯。
正餐吃得早，晚上就容易饿。秦藻觉得是这个道理。
他把甜汤打开，发现是他爱吃的绿豆制品，回头叫来阴叔：“喝甜汤了。”
“味道还不错吧？”
来阴叔见他尝了几口，“听说这家店的绿豆甜汤做得很好，尤其是夏天吃绿豆冰，清爽软糯。我到时候给你带。”
秦藻默默地吃着，闻言好似随口一问：“听谁说的？你有朋友爱喝甜汤？”
“岳停。你还记得楼希吗？岳停是楼希的……男朋友，连楼希那种不好口腹之欲的人都爱吃的甜汤，味道肯定不错。”
秦藻认识楼希，楼希是杨可心的朋友，杨可心是来阴叔的朋友。
岳停其实他也知道，也是商圈的人，这圈子说大不大，大概都了解一点。
但是……岳停是楼希的男朋友？这也没听楼、岳两家提起过。
秦藻点头，来阴叔把剩下的甜汤倒进自己碗里。
“好喝也不能喝多，你喝一碗够了。”
秦藻不想跟他纠缠甜汤的事情。
“你今天找辛怀民了？”
“他告诉你了？是的。”
“听说你要和他做朋友？”
来阴叔失笑，“他还会告状。——只是开玩笑，我看看他会不会是那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作出让你不舒服的事的人。”
“以后不要这样做。”
秦藻认真看着他：“不要用你那套方式来试探我的朋友，这个世上没有完人，不存在你心里想的那种朋友，来阴叔。”
“我心里想的哪种？”
“完全符合你的喜好，遵从你的安排，不会也不愿意做任何可能违背你意愿的事。没有这种人，我只需要知道他们会毫不犹豫帮助我，我也愿意毫不犹豫帮助他们，就可以是朋友了。”
来阴叔的想法太偏激了，他觉得作为朋友就一定要完全围绕朋友转，这不可能，每个人性格都不同，总会有情绪上来冲撞到朋友的时候。
来阴叔：“我知道，我没有把他们不当你的朋友。——我记住了，以后不乱开玩笑。”
他看秦藻不说话，把凳子拉过去，靠近他低声说：“宝贝我喜欢你这样，你讨厌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就像刚才这样。我听到了，保证以后不主观犯错。”
“……好好吃东西，坐好。”
“我们再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你哪里来这么多好不好？”
“很简单的，比如你随时问我问题，我百分百真实回答你。但你也要随时把你的情绪反馈给我，比如突然嫌我烦了，觉得我做什么事不对了，甚至嫌弃我给你买的床单颜色不好看，这种。”
“……你就是想说不喜欢我买的床单是吧？”
“当然不是。虽然我确实不是很喜欢……但是你喜欢就够了，我的一切都需要你喜欢。”
“……”
秦藻有点承受不住这种模式的来阴叔。
“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买的床单，但纯白色太难打理，一点杂质都很显眼。”
“我的错，是我这五年没有帮你打理。以后你喜欢什么买什么，我负责维持你喜欢的样子。”
“……算了，我吃好了，刷牙睡觉。你自己吃吧。”
“好，宝贝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登堂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