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恶魔》灿某

99、拥抱

　　等到范吉恩上好药后，范离夜已经恢复了一些，能够起身下床走动了。他先取下绷带洗漱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沾染了血液的床单，微有无奈。
　　门口传来敲门声，范离夜连忙蒙上眼睛打开了房门。巴泽尔一眼便注意到了范离夜手腕处的绷带和床上的血迹，不禁皱起了眉头，四处观察一下，看到了地上带血的绳子。
　　“…”巴泽尔深呼几口气，想要缓解一下子冲上来的怒气。他努力平复着情绪，伸手想要看看范离夜手腕的伤势，犹豫许久后还是放下了手，装作看不见：“今天要走走吗？或者…我先把昨天洗的床单给你换回去。”
　　“今天就干了吗？”范离夜疑惑的问道，这种天气不应该呢。
　　“是的，我去给你拿来。”巴泽尔立刻跑走了。
　　范离夜叹了口气：“吉恩，把床单上的血迹清理一下。”
　　范吉恩立刻跳到床上变成人，将床单收了起来赶紧用水冲了一下，将血迹冲洗干净。不一会，巴泽尔便跑了过来，范吉恩又连忙将床单扔到地上变成猫缩到暗处。巴泽尔抱着新的床单跑到范离夜房间里，皱眉看着地上的床单。
　　范离夜感觉到了巴泽尔没有动了，解释道：“…你说换。”
　　巴泽尔没有说话，将新床单换好后，捡起地上的床单，他看了看，还残留了一些淡淡的血迹。昨天洗的床单今天自然是不会干的，他被梅骂了一顿又抢走了一个新床单。他本想什么都不说，帮他换走床单。
　　但他却为了不让他担心，急匆匆洗了床单，这让巴泽尔更加心疼起他来。他原本想了一晚上的道歉话语，此刻忘得一干二净，情绪缓缓转变成愤怒。为什么要如此懂事，受伤了就要说。为什么就算伤害自己，也不宁愿让别人分担。
　　“范…！”巴泽尔握紧床单转身看向范离夜，看到范离夜惨白的脸后，愤怒的情绪瞬间熄灭，只留下了心疼。巴泽尔不禁叹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尽量让语气轻快一些：“换好了，要出去走走吗？”
　　范离夜点了点头，巴泽尔深呼几口气，尽量让自己表露出轻松愉悦的样子。既然范离夜不想别人担心，那么他就不能表现出担心。以免…他更加难过。
　　如同昨天一样，巴泽尔陪着范离夜走到了晚上，他尽量迫使自己多说一些话，让范离夜不那么无聊。到了晚上，范离夜依旧立刻回到了房间，巴泽尔什么也没说，回到他的休养室。
　　夜晚降临，疼痛席卷而来。有了昨天的经验，范吉恩选择用柔软的布料裹住范离夜的手腕，裹了厚厚一层，再用绳子紧紧绑住，以免他能够轻松挣脱。天亮过后，范吉恩检查了一下他手腕的伤势，发现这方法有用后，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眉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自新年起，范离夜每晚都会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并且一天比一天强烈，这让范吉恩十分担心。而范离夜却想的是，他没有给范吉恩买衣服。每天白天巴泽尔都会准时过来找他散步，让他完全没办法出去给范吉恩买衣服。
　　这天，疼痛缓解了一些后，趁着巴泽尔还没来，范离夜立刻支撑起身体，起身打开门拿起权杖赶紧走出了明主教。疼痛限制着范离夜的行动，让他无法走的很快，但还是离开了明主教。
　　刚踏出明主教没多远，他有些无力的倒了下去。身旁立刻出现了一位人影，他稳稳的接住了范离夜。范离夜不去理会，出了明主教能够碰到的只有一个人，不，一个吸血鬼。
　　帕尼皱眉看着范离夜，一段日子没见，他等的头发都要白了。好不容易看到他的小先生出来了，没想到如此虚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倒是很想知道他在明主教做了些什么，怎么手腕上手掌上缠上了绷带，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或者别人对他做了什么，甚至需要不顾身体状态急匆匆的从明主教走出来。
　　见帕尼沉默许久，范离夜微有疑惑，之前都是一见面就说话，这次怎么这么久都没说话。但范离夜也无力去询问，他还没有从疼痛恢复过来，就勉强自己行动，实在是有些透支自己。
　　帕尼没有说话，伸手一把抱起了范离夜，让他在他的怀里休息。范离夜心里一惊，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他有些惊慌，随后发现是帕尼抱起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帕尼抱着范离夜去到了人少的地方，就这么直直的抱着范离夜让他好好休息。
　　帕尼在人类领域并没有房子，没有床可以让范离夜休息，只能让他在他怀里休息，而且，帕尼很享受娇小的小先生缩在他怀里的娇弱模样。
　　范离夜没有去多想，反正他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要他不多想，就没有那么多想法，就这么安静休息着。帕尼静静等待着范离夜休息好，也不打扰他，也不去说话。
　　过了许久，范离夜稍稍动了一下，帕尼勾起一抹微笑，反而将他抱的更紧了，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小先生的声音：“放我下来。”
　　“不放。”帕尼笑道。
　　范离夜不禁抽了抽嘴角，抬手将权杖细端抵在帕尼的脖子上。帕尼丝毫不惧怕：“就不放，你就算刺穿我脖子我也不放。”
　　“…你什么无赖？”范离夜抬手就是一拳，力道之大让帕尼一下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手上却依旧牢牢抱着他。
　　帕尼明白如果再这么下去，他的小先生就要真的生气了，连忙轻轻放下了范离夜。范离夜落地瞬间抬腿对着帕尼的脸就是一脚，踹的帕尼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帕尼也不恼，拍了拍灰跟在了范离夜身后问道：“小先生准备去干嘛。”
　　“与你有关？”范离夜冷声道。
　　“…无关。”帕尼蹭到范离夜身旁，讨好般道，“我跟过去小先生不会生气吧。”
　　范离夜想了想，他现在看不见，或许能够借用一下帕尼的眼睛为范吉恩挑选一下衣服，于是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