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恶魔》灿某

88、眼泪与反抗

　　范离夜静静的看着，突然意识到梦里和现实有大部分是应和的，于是问道：“你们吸血鬼进食血液，都会选择这么说吗？”
　　“？”很显然帕尼并不知道范离夜在指什么。
　　范离夜淡淡道：“吃了你。如果只是进食，应该是喝你的血液，而不是吃。按吃的话，我应该把你分解掉。”
　　帕尼一愣，随后笑道：“小先生真严谨。因为能够获得营养的只有血液，所以并不会把这句话理解成还要吃肉。”
　　血液的气味不断传入范离夜脑子里，他转移话题是为了让他保持理智，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帕尼脖子的伤口，无法挪开。帕尼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再次贴近了范离夜：“小先生，想要吗？”
　　不断流出的血液刺激着范离夜，他很想保持理智，但血液的香甜气味不停地摧毁着他的理智，让他无法挪开视线，只留下了想要进食的欲望。
　　他想要血液。
　　他饿了。
　　范离夜靠近了帕尼，帕尼抿唇笑了起来，乖乖将脖子凑近范离夜的嘴边：“我很佩服小先生，面对诱惑却如此镇定。小先生已经有很久没有进食了吧…你应该满是欲望。”
　　“…”范离夜缓缓张开了嘴，尖牙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慢慢接触帕尼脖子的肌肤。
　　我会成为恶魔。
　　背叛神！
　　范离夜猛的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推开帕尼，大口大口喘气，忍耐着对血的欲望。他看着帕尼的脖子，想要进食的想法快要把他折磨疯了，可他要保持理智。他不能背叛神，不能成为吸血鬼。一旦吸食了血液，他就再也不是人类了。
　　好痛苦。
　　我快要疯了。
　　范离夜使劲后退了几步，摇着头远离了帕尼。他不能成为吸血鬼，他不能让神对他失望。帕尼并没有动，他只是看着范离夜挣扎着后退，对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帕尼的身影逐渐消失，四周的场景变成了明主教的模样。范离夜缓缓睁开了眼睛，现在已经天亮了，可他的心脏却依旧猛烈跳动着。
　　范离夜开始能够分清空气中血液气味的成分，他能够分辨出血液气味来自哪个方向。饥饿感引起了强大的疼痛，他艰难的站了起来。
　　我想要…
　　进食…
　　范离夜无神的跟着血液的气味，来到了休养室。空气中弥漫的血液越来越浓烈，让范离夜的理智开始崩塌。他不可控的敲响了一个房门，里面传来了声音：“进。”
　　范离夜打开了门，里面的人愣了一下，四处看了看想要逃离。他看着范离夜淡漠的脸，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巴泽尔？”范离夜恢复了一点理智，转而又想到巴泽尔远离他的事情。他明明是不在意的，但此刻却放大了他的情绪，让他开始无法控制自己，一步步的朝着巴泽尔走去。
　　巴泽尔察觉到了范离夜的不对劲，连忙起身走到范离夜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范离夜没有说话，伸手抓住了巴泽尔的两只手，用一只手禁锢住，随后用力将他带到墙角将他的手扣在墙上。巴泽尔心里一惊，想要挣扎开，无奈范离夜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范离夜伸出另手掐住巴泽尔的脖子，食指用力抵住他的下颚，将他脑袋歪向一边露出脖子，随后张开了嘴，露出了尖牙。
　　“范！”巴泽尔心道不好，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他不能被范离夜吸食血液，“范！你醒醒！”
　　范离夜的眼睛被蒙住，巴泽尔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也能知道，范离夜已经开始失控了。突然巴泽尔愣住了，他明确的看到了顺着范离夜脸颊流下来的眼泪。他还在挣扎，他还有理智，他不愿意这么做。
　　巴泽尔明白了，抬腿想要踹范离夜，谁知范离夜立刻抬起一腿抵在他的□□，腿部用力将巴泽尔顶了起来，远离了地面。巴泽尔心里一惊，眼瞳颤抖着看着范离夜抬起头看向他，眼泪不断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明明被蒙住了眼睛，巴泽尔却仿佛能够透过绷带看到他眼里的悲伤。巴泽尔咬牙，他想要帮助范离夜，可现在力量太过于悬殊，他完全不能反抗。范离夜还在挣扎，禁锢住他的手越发用力，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
　　“范…！”巴泽尔大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这么做，醒醒…醒醒啊！”
　　范离夜的表情依旧冷淡，眼泪却不断落下。巴泽尔只觉得心疼，咬紧牙关开始奋力挣扎。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范清醒过来。巴泽尔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范！你不会愿意让自己变成吸血鬼的，神还在帮你！”
　　“我好痛…”范离夜无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将嘴接近了巴泽尔的脖子，轻轻触碰了上去。巴泽尔心里一惊，奋力想要远离，他不想让范离夜违背他的心。谁知范离夜并没有咬下去，只是轻轻靠在了他的脖子上。
　　“范…？”巴泽尔轻声呼唤着他。
　　范离夜咬紧了牙关，他很想咬下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行。他不断的挣扎着，禁锢住巴泽尔的手越来越用力，掐着他脖子的手却不停颤抖不敢多用一点力。
　　但这种力道对于巴泽尔来说，几乎是要捏断了他的手腕，脖子处也传来了紧致。巴泽尔想要去看范离夜，但他靠在他的脖子上无法看到。虽然脖子上传来了紧致感，但完全没有窒息感，只有脖子两侧掐的很痛。
　　范离夜松开了巴泽尔，巴泽尔一下没反应过来跌坐在了地上，他来不及顾上自己的疼痛，连忙站起来想要看范离夜怎么了。范离夜甩手将巴泽尔狠狠砸在墙上，巴泽尔的伤口裂开流出血液，他却丝毫没有去管，立刻挣扎着起身想要去看范离夜的情况。
　　范离夜抬手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眼泪不断流出宣告着他的痛苦。他不想伤害其他人，咬着自己的手也不敢吞下一滴血液，只敢这样防止他去咬别人。巴泽尔看到范离夜这么做，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要伤害自己，范。”
　　范离夜摇了摇头，立刻转身离开了休养室。巴泽尔想要追出去，疼痛感让他前进一步便再次摔在了地上，再加上神的命令也让他无法再站起来去追范离夜。
　　巴泽尔想到了之前范离夜说的话，他要巴泽尔杀了他。
　　范…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