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恶魔》灿某

15、碰到的小孩

　　“神…求你…”
　　范离夜缓缓睁开了眼睛，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可他还是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特别清明具有威严性。范离夜轻轻放开范吉恩下床穿了鞋子打开门走向了明主教，如同之前一样。
　　唐跪在神像面前，身穿军服。
　　双方都跟之前一样，唐求着神，范离夜静静看着。
　　直到天蒙蒙亮，范离夜才离开，唐也向神磕下最后一次头。
　　因为阿曼尼说他可以休息几天，他便没有去后室，直接去了门口，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帕尼，他如他所说站在门口等待着范离夜的到来。
　　“小先生，日安。”帕尼恭敬的对范离夜鞠躬，仿佛他的执事一般。
　　范离夜并没有想与帕尼玩闹这种事，直接开口问道：“去哪？”
　　“去走走吧，小先生。”帕尼看范离夜并没有这种想法便也不再继续，“吃些甜品。”
　　一听到甜食，范离夜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很快又恢复成之前淡然的模样，却是十分乖巧的站在帕尼身旁轻声“嗯”了一声。看到范离夜的眼里带上了一丝开心，帕尼也觉得十分开心，立刻带着范离夜去往甜品店。
　　路上，帕尼开始询问着范离夜的喜好：“小先生喜欢什么味道的甜品？”
　　“都喜欢…”范离夜小声道，“只要是甜…甜的。”
　　范离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好意思，让帕尼有些不可置信。他看向范离夜，看到了他满脸的平淡，又联想到刚刚有着一点不好意思的语气。帕尼不禁笑了起来，惹的范离夜的眼神有些飘忽。见状帕尼笑的更加灿烂了，这样反差下的范离夜，属实是太可爱了。
　　这怎么做到的呢，面无表情的脸，丰富多彩的语气和眼睛，可爱。
　　“小先生…真的特别喜欢甜品啊。”帕尼的眼睛一直盯着范离夜，他想把这样的范离夜牢记于心，这本应该是他本该有的样子。范离夜没有说话平淡的仿佛什么想法都没有，却稍稍别过头看向了别处。
　　小先生，更可爱了。帕尼想。
　　“别跑！”
　　帕尼刚想说什么，被一个声音打断。他们看向前方，只见一个小孩子正往他们这里跑，而他身后有人在追。小孩子回头看向了身后魁梧的大叔，连忙加快了脚步，再回头时猛的撞上了范离夜。
　　“小先生！”帕尼惊呼一声，十分担心的看着范离夜。小孩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范离夜的腹部，范离夜不禁紧皱眉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皱眉看着小孩子。
　　“站住！”
　　小孩抬头看了一眼范离夜，又听到了身后魁梧大叔的声音，连忙绕过他准备逃走，却被范离夜抓住了手腕。小孩一看范离夜抓住了他的手腕，着急的开始挣扎起来，见范离夜丝毫不动的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连忙抬手开始用力捶在范离夜的腹部，试图让他吃痛松手。疼痛传来，范离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却依旧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小孩十分着急，眼见魁梧大叔要跑过来，他铆足了劲准备打范离夜，余光却看到了帕尼恶狠狠的眼睛，瞬间害怕的颤抖起来。
　　帕尼死死盯着小孩子，眼里满是危险，面上却带着轻松的笑容，极度不符，让小孩看的极度恐惧。血腥味让帕尼闻的切实，他将视线从小孩子身上移到了范离夜的腹部。范离夜看到魁梧的大叔正跑过来，手臂用力将小孩子扯到身后护着。
　　“谢谢你啊。”魁梧大叔伸手要拉过小孩子，被范离夜拦住了手。魁梧大叔不禁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范离夜看了一眼小孩子，淡淡道：“他做什么了？”
　　“偷东西。”魁梧大叔也不隐瞒，恶狠狠道，“偷了一块蛋糕。”
　　小孩立刻护住了藏在肚子里的蛋糕，小心翼翼的看着魁梧大叔。范离夜自然是看到了小孩的小动作，只好掏出钱递给魁梧大叔：“我付了。”
　　魁梧大叔奇怪的看了一眼范离夜，接过钱瞪了一眼小孩便转身离开了。小孩一看魁梧大叔离开了，连忙要跑走，被范离夜拉住了手腕。小孩着急的大叫：“放开我！”
　　范离夜蹲下身与小孩子平视，淡淡问道：“为什么要偷，没有钱可以赚。”
　　“如果钱这么好赚，我也不会偷了！”小孩子奋力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这种人是不会体会到贫苦人的艰难！”
　　范离夜一愣，这句话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将眉头皱的更紧了。帕尼看着小孩挣扎的样子，特别怕他再做什么伤害范离夜的事，眼睛死死盯着他。小孩看到了帕尼的眼神，立刻不动了，颤抖着身子往一旁退了几步远离了帕尼。
　　范离夜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随后便感觉到了湿润。他并没有去管，他知道是眼睛又流血了。小孩看范离夜只抓着他也不说话，甚至眼睛流血染红了绷带，吓得他不停想要挣脱范离夜的手。
　　“为什么…”范离夜轻轻开口，他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在向谁问。
　　听到这话，小孩子大声道：“没了食物我就会饿死！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范离夜松开了抓着小孩的手，小孩立刻转身跑走了。他缓缓站了起来转身低头对帕尼淡淡道：“对不起，我不去了。”
　　“抬头。”帕尼并没有计较只是轻声道，“看着我。”
　　范离夜抬起了头，看着帕尼，帕尼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眼里映出的范离夜淡然的面容。“没事的，倒是你…”帕尼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擦去了流下的血液，“还好吗？”
　　“嗯…”范离夜轻轻回答帕尼，眼睛是不怎么疼的，疼的是腹部。小孩撞上去的时候已经将他的腹部伤口撞开了，后来又打了一拳，让伤口更加严重了。但他摇了摇头，转身往明主教的方向走，帕尼连忙跟了上去。
　　帕尼带着微笑丝毫没有在意：“明天再出来吧，今天你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
　　“明天再带你去吃甜品。”
　　“嗯。”
　　范离夜并没有多说，只是轻声“嗯”着回答帕尼的话，帕尼也不在意，反而十分开心的向范离夜约定着明天的事。帕尼对血腥味特别敏感，他早就知道范离夜的腹部伤口裂开了，可范离夜一直撑着也没有说疼。
　　谁也看不到，只有他自己能够感觉到。
　　是个顽强的小先生呢…
　　帕尼静静看着范离夜回明主教的背影，只觉得更加欣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