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瘾》蘇笗箥

15、第15章

　　“周总他出差了！”
　　“……”
　　此刻的周易正与她隔了大半个中国，京平！

　　国际会议中心三层的学术交流报告厅里，周易讲完最后一句话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像潮水，久久不退。
　　主持人霍林把话筒交给现场工作人员后，给了周易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老同学，谢谢你肯来！”
　　霍林是周易京大的同班同学兼室友。研究生毕业后选择留校，当了老师。此次学校和京平青年企业协会联合举办未来新型绿色生物工程主题讲座，周易被作为特邀嘉宾做为期两天专题演讲。
　　周易回应了他一下，开起了玩笑：“准备怎么谢我？”
　　霍林笑了笑：“老地方！”
　　毕业七年，周易第一次来京平，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一路上霍林难掩激动，车开的飞快。
　　周易，生物工程行业翘楚，又是青年企业家，是多少企业论坛，科研讲座争相邀请的对象。
　　可惜周易去过延庆，去过南苏，唯独没来过京平。
　　这次打电话时，霍林依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
　　同窗四年，周易什么人，霍林清楚。
　　平常玩笑随便开，对朋友更没得说。
　　周易大学所得奖学金，一多半都充了宿舍的公共饭卡。
　　但是有些话有些事，不能提，提了他真急。霍林有时想，周易挺绝情，因为一个人，整个京北跟着连坐。

　　“想不想去京大走走？”霍林问的挺小心。
　　“嗯！”
　　霍林转了下方向盘，车子驶向东普路。
　　“这里变化很大！”
　　周易坐副驾驶，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车玻璃。
　　霍林笑，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你说东普路？我们毕业后第二年，这里就被拆了。”
　　“你看那边，原来是个大型菜市场，如今成了京平最大的公园，老头老太太挺高兴，原先跑这儿买菜，现在有事没事往这儿跑，跳广场舞。”
　　“还有那儿，原来大排档一条街，现在也整改了，改造成酒吧一条街，档次升了好几级！”
　　霍林挺兴奋，一路嘴就没停过。
　　到了学校，把车停在校门口。
　　两个人沿着校园路走，引来不少小姑娘的窃窃私语。
　　“好帅……”
　　“不知道是哪个系的？”
　　“真的好看！”
　　“……”

　　周易穿的还是讲座时的衣服，一件深灰色棉质开衫和黑色休闲裤，头发也没有刻意打理，所以看起来比较显年轻。

　　霍林知道周易魅力大，当年就被评为京大十年以来第一校草。时隔多年，魅力有增无减啊！

　　“这群小女生眼光有问题，我怎么看你都像老油条！”
　　周易干笑：“听着有点酸！”

　　“……”
　　走过思源楼往前一点，是阳光广场。对面就是女生公寓。

　　周易不由多看了两眼。
　　霍林笑：“这里曾经可是我们半个班男同学的根据地，一到晚上聚集一群，吹拉弹唱，像耍猴，如今想来，真傻逼！”
　　听他说脏话，周易皱眉：“你可是人民教师！”
　　“……”
　　霍林还沉浸在过去，想起中二往事，不由笑出声。
　　“你还记得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孙厚，追三楼的李珊珊，吵架冷战，半夜徒手爬墙，爬到一半被宿管发现，最后上不上下不下，像个蜘蛛侠一样钉墙上，真傻！”
　　周易嘴角一扯，也跟着笑了笑。他怎么能不知道，李珊珊和谭静一个宿舍，又是一个学生会……
　　“怪了，这么鸡飞狗跳的两个人，居然下个月也要结婚了！”
　　周易倒是没觉得意外，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晚上去的老地方，饺子楼。那是他们的第二食堂，学校吃腻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儿度过的。
　　霍林毕业后还经常去。
　　老板还记得周易，挺惊喜的，直说这顿饭他请了。
　　周易撇了下这房子，格局一点都没变，连墙上的小信纸都在。
　　周易进门时，就在看。
　　老板放下菜碟，“都在呢。一张不少。”
　　老同学多年没见，一激动，没少喝酒。霍林酒量不行，同样半瓶二锅头，霍林已经喝趴在桌上，嘴上还逞强。
　　“喝，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周易往他手里塞了个空酒瓶，连哄带骗：“酒在这儿！”
　　霍林拿着酒瓶终于消停了。看他不再吵，周易起身去卫生间。
　　接着在转角处的吸烟区抽了根烟。
　　墙上的小纸条一个压一个，周易不确定当时谭静写的那张还在不在。
　　可能酒精上了头，可能忍不住想要放肆一回。
　　周易执着的翻着，一张接一张。
　　“祝我天天开心！”
　　“希望明天起来脸不会肿！”
　　“大神保佑，明天考试能过！”
　　“……”
　　找了几乎半面墙，都不是。
　　周易几乎要放弃，忽的，一张绿色小纸条漏出来。
　　周易将上面的纸条小心剥开，纸条上面两个字娟秀清晰。
　　“周易！”
　　周易心底一紧，半晌动弹不得。
　　?第一次和谭静一起来这儿吃饭，是确定恋爱关系，最后一次吃饭是分手前一周，也是那次她写的这个纸条。
　　她当时写的极神秘，说什么都不让他看。
　　周易一直很好奇她写了什么，原来竟只有两个字……
　　霍林清醒后不见人，磕磕绊绊出来找，却见周易立在门外的柱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霍林能感觉到他心事重，不戳穿他，继续装酒醉，叫嚣着继续喝。
　　周易掐灭烟头，跟着进了门。
　　两人一盘花生米，一瓶酒，喝到凌晨。
　　霍林走路都不稳，咬字也不清：“要不是……不是……关门……老板要关门…明天还有……讲座，还能喝！”
　　周易不搭腔，他倒挺羡慕霍林，能踏踏实实大醉一场，忘却一些烦心事……
　　第二天醒来，已接近中午。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匆匆赶去京大。
　　第二天的讲座比较轻松，地点定在京大理学院实验楼，四位主讲人，时间分别是三十分钟。讲完之后，是提问互动环节。
　　周易作为最年轻的专家，关注最多的也是他。
　　演讲一结束，霍林作为主持人活跃了一下气氛。
　　“我想今天是我们京大理学院实验楼最爆满的一天，为什么呢？”
　　场下有人忍不住：“周学长…周学长的喊…”
　　霍林做了个禁言的手势：“难道不是因为主持人叫霍林？”
　　“……”
　　霍林听到场下一片“嘁”声，终于不再逗人。
　　“好，请问哪位同学有问题要提问，请举手！”
　　场下举手的不少。
　　霍林挑了离主席台最近的一位女生。
　　把话筒交给女生，霍林说：“你有什么专业问题要提问哪位教授？”
　　女生接过话筒，笑了笑：“我有问题要问周易学长，嗯，不是专业问题！”
　　周易还是昨天的打扮，此刻，正手拿话筒，双腿交叠，很随意的坐在主席台的沙发上。
　　“请问！”周易把话筒贴近嘴唇，声音带着些宿醉的鼻音，更显磁性。
　　女孩没犹豫：“我代表在场所有女生，请问周学长，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话音刚落，场下一片欢呼，不少男生也跟着起哄，“也代表一部分男生……”
　　周易没料到有人会提这种问题，显然有些无所侍从。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表情轻松起来。
　　“对！”
　　在座女生发出一声“哇哦”的声音，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那周学长是否考虑过婚姻？”
　　周易笑了笑，淡定且从容。
　　“当然！”
　　“有中意的吗？”女孩停了几秒：“如果没有，我当候选人怎么样？”
　　周易耸了耸肩，大方道：“有，在追！”
　　“哇哦”！
　　“看周学长的样子，好像有点没把握？”
　　周易干咳了几声，认真回答：“是有些难搞！”
　　哇……又是一声尖叫，简直不可思议，能让周易这样的人觉得难搞的女生到底何方神圣。
　　女生热情退了不少：“没关系，周学长那天改变主意了，记得还有我当候选人……”
　　周易淡淡道：“我会努力……”
　　接着，又有好几个人提问了一些专业问题，周易和另三位专家一起给出不同的看法。
　　为期两天的学术交流接近尾声，当晚霍林安排了饭局，为周易送行。
　　旁边的李教授是周易的大学时代的专业课老师，一直视周易为自己的得意门生。
　　七年没见，老教授依旧言语幽默，出口就是当下流行的热词。
　　“周易也算是学术界的流量明星，见一面太难！”说着作势要掏本求签名。
　　周易知道老师话里有话，教授是在责怪他。
　　“我人虽不到，邮件可从未断过！”
　　老教授笑：“还算你有良心，没忘了我老头子。”
　　“……”
　　七年未见，话聊了许多，酒也喝了不少。
　　老教授身体原因，不能晚睡，中途吃到一半，霍林提出要送他回去。
　　老教授挺不舍的，看着周易，叹了口气。
　　“这么大了，也该解决解决个人问题了，生活不是学术，执着未必有果！”
　　周易笑了笑，提醒他：“老师你注意台阶！”
　　果然，周易还是哪个周易，认准的事，劝不动。
　　老教授挥挥手说：“回去吧，别送了”！
　　“……”

　　周易是凌晨一点的飞机回尚清，到了机场，被通知，尚清下暴雨，飞机无法降落。
　　周易在机场熬了个通宵，到尚清，已经是早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