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特摄世界恋爱真难》江阿平

85、第 85 章

　　与东京的大家分别后，太宰接到了国木田先生的电话，然后敦、六藏和他都离开了。

　　而我在和弟弟们走到一处路口的时候，我收到了黎斗先生的短信。

　　【男友：好久没有见面】

　　随即，我停下了脚步。这是我的习惯，如果边过马路，边看手机，遇到危险的几率就会上升。我可不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手机，然后被车撞倒，登上花边新闻。

　　【男友：我这里有假面超人剧场版的点映券，一起去看电影吧，我在新宿站A口等你】

　　【男友：下午四点半】

　　“怎么了，姐姐？”

　　“是黎斗先生。”

　　我这般回复，盎格鲁却显露出他在做来间老师准备的期末预测考试卷的神态。

　　“……啊，那家伙还在。”

　　“原来如此，姐姐接下来是要去约会。请玩得尽心，餐馆这边一切放心。”

　　里奇埃尔和多尼一前一后开口道，只是二人的表情并不相同。

　　不过就在多尼朝我露出微笑之后，里奇埃尔和多尼也挤上前，对我微笑道:“姐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餐馆的生意，一定要玩得开心！”

　　我的弟弟并不是一句话还要再解释的人，而且他们总是这么可爱。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黎斗先生不想有兄弟姐妹。

　　“不管人类还是动物，感情都是有限的。”

　　看完电影后，坐在电影院里的黎斗先生对我说道：

　　“明明是幼子想要继承父亲的腰带，长子想要成为科学家，父亲死前却将腰带交给了长子。如果他对二人抱有平等的爱意，那就不会在不与幼子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将拯救世界的使命强加给长子。”

　　这是这部剧场版的部分情节。我看完了电影的滚动制作人员名单，剧本并不是织田创作的。

　　不过继承父母的遗产，是长子的使命——虽然并没有人这么对我说，但是我调查过我的父亲是十九世纪生人，那个时候有着极为严苛的长子继承法。

　　虽然我为女性，但是我的父亲直到二十世纪才彻底化为烟灰，所以我作为长子，应该继承他的遗产。

　　而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鸣海老师和空条先生都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显然是认同我的做法。

　　但我也知道，黎斗先生并没有一个用着义兄的身体直到二十世纪才在埃及死去的英国吸血鬼父亲。

　　世界是多样的。

　　我告诉自己。

　　“成为家人，原本家庭里的家人也要成为家人。“

　　我只对黎斗先生回复了这句话。

　　黎斗先生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就算在灯光的照射下也不像太宰那样的通透。

　　他总穿西服，这种习惯我在很多人身上见到过，但若是说武装侦探社的各位与西服是双相成就，那黎斗先生就是单纯地被西服包裹。

　　黎斗先生并没有立刻回复，因为在我话音刚落，演员便在主持人介绍下登场。

　　我对演员并没有什么热切的追捧，只是按照坐在观众席上的大家做出的表现，做出相应的表现。

　　离场时，黎斗先生被一位工作人员叫住。

　　我原本想要出去等他，但他拉住我，一起走到了这部剧场版的导演面前。这位导演拍过许多特摄题材的影视剧，孩子们很喜欢他，不过我对此并不太了解。

　　二人寒暄时我的注意并不在他们二人身上，只是像往常一样飘逸着，等到我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他们二人打算合照的时候。

　　我伸手要接过黎斗先生的手机，但是黎斗先生又拉住了我的手，他把手机递给了一位工作人员。

　　“我说过，我需要未来在我身边。”

　　他对我说。

　　“哈哈哈哈，黎斗社长还是年轻人，真是甜蜜啊。”那位导演道。

　　甜蜜什么？

　　我不明白。

　　但他们二人已经在朝那两位拿着手机的工作人员微笑了，于是我也面朝手机，露出了微笑。

　　*

　　为了守护未来以及大家的微笑——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情。

　　而身为没有任何后台的公安系职业组，就算已经到达了他这个年纪所能到达的最高层，也依旧要被牵扯进派系内斗。

　　安室透……不，降谷零。

　　就在他把出狱后又打算进行走私drug生意的衫内送到对方该去的地方时，却接到了来自上层的命令。

　　原来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有一种上瘾性极强的drug在市面流通。上半年破获的钢琴家麻生圭二家惨案里的drug以及衫内十年前打算与西野猛合作走私的都是这款。

　　而去年在横滨俱乐部破获的drug贩售案里出现的，以及前几月前药师寺破获的那起案件里出现的，据说也是这款。

　　就算是这种生意是暴利产业，但是如果没有强硬的后台也不可能轻易通过海关这一关。而像这样一款据说上瘾性极强到如今还被那些瘾君子之流惦念的drug，能够在市面那么广泛地流通，肯定是有人背书。

　　降谷零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内部争斗，但是涉及drug这种摧残着他所珍视的生命，间接让他童年回忆中的人转瞬即逝的东西，他不可能不认真对待。

　　经过他的调查，他发现涉及横滨俱乐部贩售案的线人——林丰晴居然被人高价悬赏人头，而出资方并不是那家俱乐部。

　　甚至就在他发现这个的时候，林丰晴已经杀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那个俱乐部的社长。

　　显而易见，林丰晴身上有着他自己以及那家俱乐部高层都未发现的重要信息。

　　但就在他的人找到林丰晴的时候，林丰晴刚刚杀完第三个人。

　　可相应的是，林丰晴的“游戏病”发作了。

　　按照原本计划，林丰晴的bugster应该会出现在那个天桥上，试图杀死让他饱受牢狱之灾的北村。

　　所以降谷零设计让毛利小五郎走错了路，直冲着天桥跑去。这样他也可以近距离现场，或许还可以获取假面骑士的相关数据。

　　可实际上林丰晴的bugster并没有出现，而北村却遭受了枪击。

　　如果没有毛利小五郎，北村真的会死。

　　而这也让降谷零想明白了一件事——北村绝对也知道些什么，甚至比林丰晴更清楚，以至于那只背后的手找不到林丰晴就必须杀死北村。

　　甚至是假借林丰晴之手杀死他。

　　所以北村必须活着。

　　降谷零因为有卧底任务，所以下属风见戴监听设备走进了重症监护室，代为问话。

　　但就在北村被抢救过来，送入重症监护室后，林丰晴的病反而更严重了。

　　“怎么会这样！”

　　宝生永梦盯着病床上的林丰晴，此时他并不知道北村被抢救过来的事情，只知道林丰晴的病情加重，身体已经开始半透明状态。

　　他颤抖着握住了林丰晴的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无力。

　　林丰晴身上的是一种未知的病毒，所以并没有解决经验可以借鉴。

　　而根据之前那位警官的透露，宝生永梦可以很确定绝对不是Bugster枪击的北村先生。

　　CR内部众所周知，崩源体病毒是随着患者的压力增殖，而Bugster也是随着患者的死亡而进化。

　　所以林丰晴的Bugster如果想要进化，就要让导致林丰晴患病的压力源达到顶值。

　　因此医生们实际上要做的是阻止Bugster提升患者压力指数的行为。

　　但是现在林丰晴的Bugster一直没有出现，而宝生永梦也只知道林丰晴的压力源是北村，但并不知道这压力具体是什么。

　　“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就像有些人恨着的和爱着的是同一个东西。”poppy虽然也很难过，但还是坚强起来安慰永梦。

　　“……狠着的……爱着的……”宝生永梦喃喃，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北村先生活着是压力！死了也是压力！”

　　他一把抓住poppy，“北村先生现在在哪个医院！？”

　　“没有人说。”

　　宝生永梦立刻放手，转身给那位风见警官打电话，但是对方的手机一直不通。

　　接着，他又让追在他身后的poppy打给镜飞彩。

　　此时，镜飞彩站在堵住他去路的警察面前道：“我还有病人要治疗！请让开！”

　　“抱歉，并不能让你离开。”

　　对方拿着镜飞彩的手机，手机振动不停。

　　镜飞彩看了眼屏幕，便知道是宝生永梦打来的。

　　“让开！”他愈发心急此时正躺在CR里的病人的安危，所以丝毫不想和这个警察客气，但对方却依旧固执地不让他踏出门一步。

　　半个小时后，当风见赶到CR却见到了孤身一人在病房里的poppy。

　　“宝生医生呢！？”

　　在他话音刚落，宝生永梦像是受到了重击般凭空出现。

　　“永梦！”

　　poppy跑上前，扶住他。

　　永梦却抬起头，朝风见伸出手，“你要给的东西，拿来吧！”

　　风见有一瞬间看到了永梦眼睛泛红光，他以为是错觉，没有多想就把一根录音递给了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

　　永梦听了下录音笔的内容，当即启动腰带。

　　在一串动感的音乐后，他的身影消失了。

　　*

　　看完电影后，黎斗先生说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他打算带我去他的公司。

　　这是我第一次去幻梦集团。

　　没想到在门口会有那么多人排队。

　　“一楼摆放着许多游戏周边，所以经常有玩家来打卡。”

　　黎斗先生带我走的是另一个门，在进去前他拿出了一张卡，刷了下闸门机，然后递给我。

　　“这是你的了。”他道。

　　我拿到了黎斗先生公司的通行证，“可是我并没有黎斗先生这样的才能，不能成为你的员工。”

　　“我喜欢你的自知之明。”

　　所以是因为这点就给了我这张卡吗？

　　黎斗先生还真是大方。

　　我是不会轻易交出餐厅的钥匙。

　　黎斗先生的办公室是封闭式的，但是通往那里要穿过六楼的办公区。

　　不过员工虽然大都在忙碌，但我们经过时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只是我们渐行渐远，背后传来的喧闹声却越高。

　　黎斗先生给我打开了他的电脑，他希望我这样一个很少接触游戏的人来测试一下他们公司新发行的游戏，并且可以提出一些建议。

　　这就像是我经常让员工给武装侦探社的各位送去餐馆的新品，或是邀请他们可以随时来餐馆尝试新品一样吧。

　　但是他们在饮食上并不像乱步先生和太宰一样有着鲜明的喜恶。所以我家餐馆的厨师依旧没有制作出“不喜欢的，也喜欢的”料理。

　　我打开了游戏，黎斗先生说要给我泡一杯咖啡。

　　我对咖啡没有什么喜恶，但看报纸上说，现在白领每天至少能饮五杯以上，想来这应该是黎斗先生公司的……文化特色？

　　应该是用这个词吧。

　　不太清楚。

　　我玩这个名为《未来人生书》的游戏，一上来就要给“我”取个名字，我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刚才黎斗先生见我在取名处填了数字1，便建议我填上自己的名字。

　　“这样才会有更多参与感。”

　　原来如此。

　　只不过我进入游戏后，才发现游戏里即将被养育的女孩，名字也叫“未来”。

　　我的“未来”要成长成什么样子呢？

　　但不管如何养育她，身为家长我都应该先和她友善交流，然后让她交朋友。

　　我接过黎斗先生递过的咖啡，说了声谢谢。

　　就在我的“未来”又得到一张精致的绘图的时候，一道男声从我面前响起。

　　“姐姐，真的喜欢玩这种游戏吗？”

　　一个卷发青年正趴在桌子上，捧着脸看我，手藏在紫红色的袖子里，只露出了指尖。他的眼角低垂，眼睛像琥珀一样，融进了蜜糖。

　　“不知道。”

　　“那就和我一起去玩好啦！”他笑着起身，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答应了黎斗先生。”

　　“……哎，不要管他！”他放下了我的手，又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像背太阳烘得暖呼呼的玩具熊。

　　我这才发现他很高，应该比弟弟们都高，但是他并不强壮。

　　这么想来，他并不像熊，而是狗。

　　“约定的事，一定要完成。”

　　我侧侧脸去看他，他的脸反倒贴过来，蓬松的卷发蹭到我的肌肤上，带来些许的痒意。

　　“……约定的事要完成。姐姐，完全没有变！”

　　他又放开我，扬起手臂，眉毛飞舞，看上去就像步美、光彦这样的小孩子，蹦跳着。

　　或许他只是长得有些高。

　　“我不喜欢变化。”

　　他的笑意还在嘴边，但感觉与刚才相比不同了，“……”

　　我感觉他还要和我说些什么，可下一刻他消失了，而黎斗先生推开门。

　　他端着一杯重新泡好的咖啡走进来。

　　“这已经是第四杯了，我还想要吃晚饭，黎斗先生。”

　　“原来是这样。”黎斗先生朝我微笑，然后他转身离开。

　　我又低下头，所以并没有在意他拿在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那个东西有着假面骑士插进腰带里的游戏卡带一样的外观，所以插进兜里，并不显眼。

　　*

　　已经是第三杯加料的咖啡。

　　西装革履的青年阴沉着脸把褐色的液体倒进茶饮间的水池里。

　　为了不伤害宝贵实验体的脑子，他下的剂量不少也不多。但是对方已经饮了三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要不是他先前用动物试验过，要不然就要怀疑是不是买到假货或是过期产品。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对方小时候注射过太多次麻醉药，以至于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这他不是最为清楚吗？

　　原本是想让对方不知不觉中感染上崩源体病毒，到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宝生永梦肯定会大崩溃。

　　只是可惜，现在看来是做不成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计划，按照这款游戏的发行量绝对会感染更多的人，到时候再注入到对方的体内也不迟。

　　檀黎斗洗净咖啡杯，将其倒扣。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他身侧，因为茶水间门的材质是磨砂玻璃的，所以他们的背影看上去一团模糊，让人分辨不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你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可是坐在你的椅子上。”

　　刚才还出现在办公室的少年言语轻快，拿过那个咖啡杯，低头把玩，看上去就像是从未见过这类器具似的。

　　“帕拉德，那是我的女朋友。”

　　名为帕拉德的少年动作一停，他抬头看向檀黎斗，下垂的眼角并没有给他的态度增添几分柔色，反而他的锐利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狼这种生物。

　　“我可不想有什么外界因素，打扰我和永梦的游戏。”

　　“你们bugster是不会明白固定伴侣存在的意义。”檀黎斗拿走咖啡杯，转身便走。

　　但是帕拉德忽然拽住了他的领子，他虽然外表看起来稚嫩，但是身高比檀黎斗还高。“绝对不能打扰我和永梦的游戏！否则，我会杀了你！”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檀黎斗整理了下领带，嗤笑。

　　他并不认为管理员会被游戏角色杀死，毕竟管理员对那些游戏角色来说应该是神才对！

　　*

　　晚餐后，黎斗先生并没有立刻回公司，反而与我一道沿着河岸前行。

　　夜晚，月光照在河水上，水纹看上去就像是跳跃的银鱼。最近温度骤降，少有昆虫的鸣叫，但还是有猫蹲在草丛中，不经意间便会与一双发亮的眼睛对视。

　　我们并没有对话，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他人。

　　若是与弟弟、太宰或是乱步先生和晶子，她们都会走一路说一路，很少会有嘴巴停下来的时候。不过我想我应该并不讨厌与黎斗先生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黎斗先生原本就像一张照片一张存放在我的手机里，不经常见到他，但是只要他出现，我便知道他的存在。与他约会，我从来都不需要做太多的思考，因为他知道我们在这段时间要去做什么。

　　如此想来，他是目前最佳人选。

　　“黎斗先生。”

　　他停下脚步看我。

　　“我说过，成为家人，原本家庭里的家人也要成为家人——”

　　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说出来，这是记录在手册上的经验。但是我还未说完，黎斗先生忽然抱住我，他道：“圣诞节之后，我们结婚吧。”

　　虽然这种类似的话听过许多次，但是那些人的模样，我已经不记得多少。

　　黎斗先生向我许下约定。

　　约定的事，一定要完成。

　　黎斗先生拉起了我的手，我们十指相扣，我想不久后我的无名指上就会出现一枚戒指。

　　到那时，我要和凉子、晶子去做美甲，因为她们答应过我，要做我的伴娘。我还要穿上明里为我设计的婚纱，我答应过明里和伽椰子，要让来贞做我的花童。

　　接下来我有许多许多要去做的事情了，所以直到我和黎斗先生走到地铁站前，我都没有意识到。

　　“未来。”

　　我抬头，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温暖的触感。

　　黎斗先生在我的脸颊留下一个吻，随即就朝我告别。

　　我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转身的那刻，我见到了一个头发蓬松的青年。

　　他的脸上贴着绷带，眼神与我对视。

　　我想到了蜷缩在纸箱里但还是被雨水打湿的狗。

　　*

　　宝生永梦又一次拯救了病人的生命。

　　他一听完录音，就明白了如何“攻略”身陷养成游戏的林丰晴。对方既恨着北村先生，也爱着北村先生，这些都是其压力源，但是对方心底最深切的愿望是想知道为什么北村先生要抛下他。

　　所以对方被困在这个基于养成游戏构建的世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前半生，到结局不是杀死北村先生，就是被北村先生杀死。

　　宝生永梦把北村的苦衷告知林丰晴，在攻破攻略人物的心房后，林丰晴的游戏病也好了。

　　后来匆忙赶来的镜飞彩也难得对他说：“做的好，研修医。”

　　就这样怀着好心情下班的宝生永梦在地铁出口处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当即露出了笑容，但是在见到那个同样眼熟的青年凑到对方身旁后，他的微笑消失了。

　　而差不多是同时，有个青年也驻足在宝生永梦的前方。他同样注意到那对男女。

　　宝生永梦看到了他。

　　那个金发小麦肤色的青年还带着童年的影子。

　　宝生永梦心想：如果是他出现在姐姐面前，姐姐肯定会想起他。

　　不像宝生永梦，他的姐姐已经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