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锦笙七分糖》兔子很黑

18、他胆小

　　看台上的人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连睡着的莫弃都被室友摇醒了。
　　再抬眼看去，只听见看台上叽叽喳喳，篮球场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方宇他们还在，只是学长却不见了。
　　“刚刚怎么了？”莫弃有些着急，他醒来就只听见吵闹声，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
　　“刚刚温学长和万霖学长起冲突了，两人打起来了。”杨故贴在温锦笙地耳边小声说着，一边还到处看有没有别人听见，“刚刚万霖学长拿球砸了温学长，后边温学长……”
　　“什么？”莫弃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们先回去，我过一会儿再回宿舍。”说罢就急匆匆地跑下了看台，杨故和另外两人看得咋舌，又缓慢吐出剩下的几个字:“温学长把万霖学长打了一顿。”
　　才几步的路莫弃走得很急，他怕学长真的受伤了，对他那么好的学长，那么温柔关心他的学长，怎么会打架？有没有受伤？
　　一路上人很多，莫弃几次差点撞到别人。等真正到了休息室门口，看见休息室里的人他却又不敢进去了。
　　温锦笙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收拾衣柜，因为是背对着门口所以他并没有看见莫弃。
　　倚在门口的莫弃看着温锦笙的样子，心下才放心，学长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事，如果有事的话自有学长的室友们，我去也只能添乱。他只要知道学长没事就好了，不是吗？
　　几经思量，放在门把上的手扶上又落下，有些长的刘海因为低头的原因又盖住了莫弃的眼睛。
　　他果然还是胆小啊。
　　可是学长没事不就好了吗？他本来就是想来看一看学长的，既然学长没事，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他又在纠结些什么？他又能纠结些什么呢？
　　一切归于平静，门外没有那个人。
　　也许是温锦笙给莫弃的感觉太过陌生，实则并不是温锦笙，是莫弃自己看不透这其中蕴含的感情。这几天没有看见学长，其实他也在心里想了很多。学长是他进学校以来第1个对他好的人，是除了奶奶在他心里能够排得上号的人。所以他才担忧学长不是吗？
　　夜晚的学校格外宁静，莫弃吃了晚饭就晃荡在操场上。如今已经入秋，南方的秋天并不是很冷。但碍于学校靠近海边，又是平原，所以海风吹来的时候仍旧有些凛冽。
　　晚上的操场人也很多，三三两两散步的，成群结队玩游戏的，还有唱歌和跳舞的。莫弃一个人走在跑道上，脑子里却又浮现学长的脸。其实学长真的很好，自己初来乍到他一点都没有嫌弃，反而帮着自己忙前忙后。可是先逃跑的先离的不是自己吗？
　　月明星稀的夜空让莫弃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奶奶，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奶奶有没有按时吃药，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自从上次弟弟回家之后母亲和父亲又打电话来训斥了自己一顿，责怪自己不应该诱拐弟弟出远门。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没有联系弟弟，这样不断背黑锅的日子他早已习惯，这一次都懒得辩驳而是任由他们斥责。其实他明白，父母这些年对自己的怨恨从来没有减少，尽管自己考上了优秀的大学。
　　回想自己这20多年的人生，难道不是同这环境一样黑压压的吗？一次次的期待父母的关爱，最终换来的都是漠视。多少个日夜，他在雷雨中度过，其实他也害怕打雷。可是没有人能够让他依靠，所以渐渐形成了习惯。
　　没有人在意自己不是吗？他就像是下水道腐烂发臭的动物尸体，在哪儿都只能让人厌弃。
　　乘着点点月光，莫弃很晚才回寝室。
　　今晚，有人注定难以入眠。
　　篮球赛的那天是周五，周六和周日温锦笙决定回家住。一来是那天打伤了万里，二也是希望能给自己和莫弃一个缓冲的时间。这些天他能感觉到莫弃在躲着自己，好像有一点点想靠近，但还没来得及靠近又浑身是刺。莫弃像只小刺猬，觉得外面安全的时候就舒展身体，当外界有一点点敌意的时候要蜷缩起来，用尖锐的刺防备外界。
　　如何才能拥抱这只刺猬？温锦笙也毫无头绪。
　　再次遇见莫弃是在学校门外的餐厅，星期天的日子，温锦笙返校去了一趟莫弃的寝室。
　　“学长，你找莫弃啊？他今天有兼职，估计要到晚上去了。怎么，他没告诉你吗？还以为那天他去找你，会跟你说的。”杨故其实一直纳闷，怎么找一趟学长回来以后，莫弃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找我？什么时候？”温锦笙也很疑惑，那天他换了衣服就走了，这两天就待在家里，莫弃什么时候来找过自己？
　　看着学长满腹疑问的脸色，杨故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多一嘴。
　　一旁的宋辉赶紧打岔:“学长，就打完球那天，你和那个万霖学长不是，后边莫弃就说找你去了，还挺着急的，我们就先回来了。”
　　“谢谢。”听完几人的叙述，温锦笙心里像是飞奔了一千万个粉红泡泡，他就知道莫弃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事。看，一听他可能有事，莫弃就真的担心。
　　一路上，温锦笙走得飞起，脚步轻快，好心情难以言喻。
　　餐厅里，莫弃听见开门的声音正准备过去询问，却发现是几天没见的学长。
　　“学，长。”看着许久未见的人，莫弃有些不知所措。职业操守还是让他领着那个人去了餐桌，“这是菜单，客人想点什么都可以。”
　　“一杯咖啡就好。”温锦笙顺势坐下，毫不掩饰地打量了眼前的人，瘦了，看上去也没睡好，“你还有多久下班？”
　　“哦，好的。”签了小票，莫弃正准备离开，却被温锦笙轻轻拉住了围裙的一角，“啊，我吗？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好，我等你。”冲着局促不安的莫弃笑了笑，收敛了调笑的语气。
　　柔和的笑容晃了晃莫弃的眼，原本平静的内心也泛起阵阵涟漪，像丛林里漫无目的的小鹿终于找到了出口，豁然开朗。
　　两个小时，温锦笙就坐在位子上，撑着手盯着来来去去忙碌的莫弃。偶尔有几个女孩子大胆上去交流，也很快都败下阵来。
　　眼看要到下班时间了，店长推着莫弃的肩膀，一脸吃瓜表情:“小莫，那个人是来找你的吧？今天你早点走，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这孩子来兼职的这段日子勤勤恳恳一点没说累，是个务实的好孩子。
　　“店长，我，他，他只是我学长。”理不清楚的感情和悸动，不敢承认的靠近，他内心多害怕。
　　“小莫，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而你也不是毫无感觉，是吗？”店长拍了拍莫弃的后背，像个关心迷途孩子的家长，“或许这一刻你不能很深刻认识到某些东西，但这一刻的心动无法否认，是吗？”
　　毋庸置疑的是，店长的话敲开了莫弃原本紧闭的心门，又或许莫弃的本就没有封闭内心，在深处仍有一个口子。
　　是啊，学长这些日子对他的好无可否认。进学校以来，无论是配眼镜，还是平时，学长总是会在微信上各种联系。好像是怕他不能接受太多似的，总是会礼貌的适可而止。
　　而他，好像仗着学长的喜欢就若有若无的疏远。
　　其实很多次，学长都要说出喜欢了不是吗？他能感觉到，可每次这个时候他就顾左右而言他。
　　这样对学长真的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