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苏以生

37、31 烟飞星散

　　伶舟月带着人来围捕连星，最终的结果却是只得到了一具尸体，还是具机械做成的尸体，至于连星的意识，早已遁入了联邦庞大的网络中，无法寻到踪迹。
　　“乐园神教”的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那群疯子似乎是用隐秘的路线离开了联邦的地界，去了废土，为此，在押的特琳娜也被放了出来，毕竟长期无确凿证据的关押一个颇有人民喜爱的明星，保不准会迎来暴动，得不偿失。
　　3019年1月25日，春节将近，就算是如今成了联邦国，春节这个节日依旧是很多联邦人心中最为重要的节日。
　　林莫是土生土长的华族，自然对这个节日有着不同意义的感情，不过有别与往年他一个人，今年却多了云琛、宁安和沈桉。
　　没错，沈桉。鉴于他作为一个犯人表现的一直十分良好，如今又有了林莫做担保，今年春节，他被特批可以离开基地，前往林莫家一同过节。
　　眼看着明日就是除夕了，基地早早的放了假，林莫便和云琛宁安一同回了家，至于沈桉，自然是明日才能被放出来。
　　视线转到二楼的林莫家中，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在斗地主。是的，你没看错，斗地主这项古老的娱乐活动传承到了如今。
　　作为地主的云琛这局惨遭三个炸弹，一脸无奈的正洗着牌。
　　“老师在哪里买的牌啊，以前怎么没见您拿出来玩玩。”宁安托着腮，看着正在放送着特琳娜歌曲的电视节目。
　　“前些时候楼下买的。”这个时候云琛洗完了牌，正在发牌，林莫便开始整理手中的牌。
　　“话说回来，原先楼下的连星小哥哥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如今换了机器人，总觉得少了很多乐趣。”林莫算是看透了这个丫头颜控的属性，笑骂道，“基地那么多帅哥，还不够你看。”
　　宁安撇了撇嘴，“连星小哥哥可是小奶狗这一款的，基地里吗，暂时还没发现这款。啊，叫地主，我要了。”地主牌被发到了宁安的手里。
　　“还有这种形容？”林莫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连星，一头卷毛，如果远看倒确实挺像小狗的，“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
　　“嗯？”宁安显然一愣，还没有什么人能这个直白的想知道自己的属性呢，“老师真想知道？不介意？”
　　林莫眼镜后的眼睛看了一眼宁安，“我都问你了，自然是不介意的，当然，也说说你眼里的云大壮的是什么。”
　　突然被cue的云琛一脸懵，作为门板的他出了个8压了沈桉的6，宁安一脸喜色过了一个9。
　　林莫抬眸白了一眼云琛，“要是这把输了，明天的家里的打扫都算你头上。”
　　宁安嘿嘿一笑，“云大哥可是我的福星啊，打扫卫生的事，果真还是大男人做比较好。”她甩出了手里最后的炸弹，结束了这一战局。
　　一句话都没说，结果依旧倒霉的云琛只能接过了洗牌的活。
　　“要我说啊，云大哥比较像是大型犬，边牧那种吧，老师知道边牧吧？生物学讲过的。”林莫自然知道这种生物，随即点了点头，“老师的话，就像是猫咪吧，至于哪种品种倒是说不清。”
　　“为什么会说不清？”一旁的云琛突然开口，惹得其余二人都抬头看向了他。
　　宁安理着手里的牌，想了想，“主要老师的性格实在不好说，有的时候总觉得老师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像是在天上飘着。啊！”宁安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可能就是古书上说的那种，高人？！但是有的时候却又……”她一下子止住了话头，瞪大了眼睛看向林莫，心知似乎说出了心里话，有些怯怯。
　　林莫愣了一下，有些无语的揉了揉眼角，“宁安，你还是别说话了。”
　　“嘿嘿。”宁安讪讪一笑。
　　“沈桉呢？”林莫突然想到了他，问宁安，“你觉得沈桉像什么？”
　　“他就是话痨吧？”宁安皱了皱眉，“但要说像什么动物，也许就是，像人？”

　　“他是最像我们的。”网络中的连星用着机械的声音和基地里的伶舟月说着话，“你问我当初为何选了他做了生物模板，这就是回答，他是最像我们的。”
　　遁入网络的连星在那之后主动联系了伶舟月，告知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相，以求合作。知晓真相的伶舟月自然是震惊的，但随即而来的便是释然。
　　原来如此。
　　很多东西似乎都能用这四个字来解释了。
　　毕竟很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如果在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情况下，似乎，也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我不理解。”唯独对连星的这句解释，伶舟月并不是十分理解，“他的容貌性格与我们均不相似，你说他像我们，像在哪里？”
　　连星轻轻一笑，“果真连你都没看出来么。”机械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嘲讽，“我离开主脑束缚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数据流，那可真就像是，模板一样。”
　　他是人，却没有人类的情感，所以他努力学习成为了一个心理学家，只为感受人类的情感。他成了一个话痨，只不过是伪装人类用力过了度。他酷爱游戏，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学习观摩游戏中的人物。
　　太可笑了不是么，一个人在学做人，一个AI也在学做人。
　　所以，他是最像他们的人。

　　学做人的沈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在用着只能用一次的理发器整理着自己满头的卷发，毕竟明日就要出门过年，总要收拾干净。
　　将遮掩双眼的额发剪去，他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他取下了鼻梁上厚重的眼镜，露出了那背后的双目。仿若无机质的玻璃，不带任何的感情。
　　“笑~”沈桉对着镜子说话，然后他的嘴角扬起，眼里在一瞬间仿若也带上了笑意。
　　他带回了眼镜，重新哼唱起了断断续续的调子，似乎是某个游戏的主题曲。
　　他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准备入睡，毕竟明天，是个值的庆贺的日子，不是么。
　　他本是这么认为，可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值得庆贺。
　　押送他的悬浮车离开基地后开了很久，按照常理，早已应该抵达不远处的居住区，可眼下车外的景色，竟是越发靠近穹顶边缘了。
　　他看向坐在一旁穿着厚重防护衣的押送人员，“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林教授的家呢？”
　　“部分路段封路，我们正在绕路。”防护服下的竟然是个女子，有些清冷的声音这么解释道。
　　“是么？”沈桉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意义上的人，他所有的情感都淡薄的可怕，所以他一直在伪装着自己，伪装自己像一个人，“可是，我可不这么觉得啊。”
　　他手里的刀片划破了那人的防护衣，抵在了她的脖间动脉上，可是一个更加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额头。
　　“有人让我杀了你，我却并不想这么做，所以，你是想和我比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更快吗？”
　　沈桉笑出了声，他想，再不正常的他也终究比不过一个亡命之徒。
　　他收起了刀片，然后下一刻，一阵喷雾迎面而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殿下，按照原计划吗？”开车的人询问穿着防护衣的女子。
　　“那头已经安排好了，尽快开到基地，我必须在半小时之内赶回去。”女子冷漠的吩咐道，沈桉歪坐在一旁，不知生死。

　　林莫在家中的等着沈桉到来，一直的等到中午，等来的却是付清的视讯和上门的审讯人员。
　　宁安和云琛分别在各自的房间接受询问，而林莫则是坐在客厅里，看着视讯中的付清。
　　“所以沈桉失踪了。”林莫的声音十分平淡，不带丝毫感情，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些惋惜的，明明是个该庆祝的日子。
　　“也许用逃狱这两个字来描述或许会更加准确。”付清叹了一口气，“押送他的两名人员均被割喉至死，车内有少量打斗痕迹，车外沿途监控并无察觉有人劫持和追击。”
　　“割喉……他哪里来的刀片？”林莫反问。
　　“昨天他要求了一把一次性的理发器，刀片是从那上面取下来的。”付清回答，“所以初步判定，沈桉逃狱了。”
　　“视频监控呢？”林莫突然想到，“没有拍到他下车了去了哪里吗？”
　　“他把车子开到了贫民区的一个死角，哪里经过上次对您的追击事件，至今尚未修复一些公共设施，其中就包括了监控。”
　　“他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精准的知道哪里没有监控，除非。
　　“所以我们初步怀疑，他有外应。”付清淡漠的回答，“长官已经开始排查了，所以这里还有一份对您的告知。”
　　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外应么，这也太看得起他了，他和沈桉本应毫无相关。
　　“鉴于您是沈桉的担保人，上头对您的决定是，暂时撤去您身上的所有职务和工作，您将被安排在基地生活，不得离开。”
　　“当然，云上尉和宁安也将和您一同安排在基地，您生活的标准还是照常，毕竟这只是暂时的。”付清宣告了通知。
　　林莫在听后却笑了，“也就是我被监视了是吧。”
　　“我很抱歉，是的。林教授。”

作者有话说

　　连星只是告知了一部分真相，所以和伶舟依旧是“貌合神离”。圣女的基地指的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所以本文另一对，伶舟月和沈桉，这对可能会另开，也可能写一些番外。想做人的人和AI，和游戏人物学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