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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病变 ...

  •   “用餐时间结束了,请各自回去。”

      房间内的语音在播报着,我们只好停止了谈话。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拿出手机来,手机依然可以使用,只是完全被屏蔽了对外的信号,无法和外界联系,我终于意识到之前和杜淳朝夕相处的时候是无比珍贵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刚刚感染,每天的注意力都在对未来的忐忑和要不要走,什么时候走的纠结里,现在想来才觉得弥足珍贵。

      虽然两个人没有一直在一起,但是至少晚上可以一起吃顿饭。

      我回忆起了大学的时候,最初以为杜淳只是个聊得来的沙雕网友,没想到是军人,后来因缘际会分配到了一个小队,她还成为了我的上级。
      我对网线另一端的她的印象是温柔可亲,即使后来现实接触了很久,也很难打破我最早对她的滤镜。

      如果当初没有签字,就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哪怕后来完全丧尸化了,也可以像一条有攻击性的狗一样被拴住,我觉得我们也有办法凑合下去。杜淳可能不在意并且愿意一直留着我,问题是我介意,一直在那里停留也很好,可我实在恐怖于最终成为丧尸的结局,也害怕给她带来麻烦。

      输了的结果很惨淡,我最终会流放,且再也见不到她,即使再见彼此也不会再接触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能否认出她都是个问题吧。

      我思考了种种,内心忧愁。

      实验基地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给我安排了基本的身体检查和入院准备,我们这一小组七个人分配在同一楼层,带着听天由命的心情我躺在了病床上,我的床友是赵岭,也就是最开始跟我打招呼的那个,一个白大褂走进来,他姓范,跟我们告知了一下药物的事项:

      药物由护士发放,这个药物的副作用是可能引起身体内分泌的失调,我们感染的程度不一,我和赵岭比较轻,皮肤也没有发生溃烂,药物可能会加速病情的恶化,这是正常现象可以放心,如果太严重了会中止。而且用药过程可能比较痛苦。需要忍耐。

      还有开刀的方案,就是对大脑病变部位直接切除,阻断下一步丧尸化的进程,只是手术后遗症还留待考虑。万不得已时可以施行,之后可能会变成一个白痴,失去许多功能。好处是还能保留做人的资格,最终会死在疗养院而不是被流放去s城。手术也是要征求我们同意的。

      成为白痴或者活死人和被流放,真的让我很难选择,万不得已的话,我可能还是会流放,毕竟那样我还保留有大脑的功能,等转化药剂问世后还有重新做人的资格,白痴的话就是完全放弃了,只是对政府来说,一个白痴还是比一个丧尸的危害性要好得多。

      每天护士定时来给我们发药输液。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药罐子,副作用的确强烈,有时候身体内会升起热浪,让我觉得很是难受。

      之前失去意识的情形少了很多,病情得到了控制。我不去想病的事情,怕越想越难过。

      这期间杜淳有来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权限,连保密的实验室都能出入,看到她穿着我们第一天见面的衣服一样的颜色,我恍惚回到了那天,前面说了我最早以为她和我一样是个普通的学生,在网上聊的多了自然就约个地方见面了,见面那天天气好晴朗,她的穿着给了我鲜明的印象,就是很不协调,说不出哪里别扭。

      两个人就像普通的两个女孩子一起玩耍那样,一起逛街一起吃小吃,做的是极其平常的事情。

      “还好吧,这段时间身体。”

      “还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少了很多。”我往好处说。

      “大脑的情况呢?”

      “这个得问医生吧,我手头没有影像资料,他们每天都在搜集资料。”

      杜淳找了个层级较高的白大褂聊了会,我注意到他是查房时的头,比范医生高两级。好像姓田。

      回来后她告诉我,

      “大脑还是在病变,这阶段上的药是延缓的,观察□□质和副作用情况,发现身体不会有太大反应后,下一阶段才会上转化药,先不急。”

      “希望上了药大脑就会逐步恢复。”

      “轻度症状是可以考虑手术的,据说不会导致残疾。等大脑病变恢复一些后再进行。”

      “嗯,住院好无聊啊。”

      “每天吃的什么?”

      “很清淡,也不能吃别的。”

      “得遵守遗嘱啊。等出院了我们再去吃好吃的吧。”

      她坐了一会。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你可得乖乖的。”实验室的待遇显然让她放了心,她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一直皱着的眉头的样子也舒展了,听了她的话仿佛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住院病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疗程就能药到病除。

      我也像无数个等待她再来的日子那样,送她走掉。

      说的简单,实际上第二阶段的严苛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药品的副作用让我觉得非常痛苦,本来熄灭下去的攻击性变得更加强烈了,我们被约束在床上,避免我们暴起伤人,就这样过了几天,身上都有束缚的淤青。在这样强烈药物的侵蚀下,很快有了第一个死亡案例,就是任佳,药物加速了癌症的扩散,她走了。

      然后是多个人出现肾衰竭,进行了透析,我也在内。有人提出中断实验,得到了否决的意见,实验室内安保也非常严格,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关押我们的牢笼,可能我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杜淳的身影也再也没出现过。

      除了用药还有许多仪器的照射,在一起被放射性光线照射后,我昏昏睡去,再一次醒来时又要开始用药,拒绝服药的话就会被强灌。我们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死,大脑的病变也在加剧,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终于在一次服药时,我和护士有了近距离的接触,我攻击了她,我的愤怒和攻击欲望太强烈,我没办法压制住,结果是遗憾的,我给她带来了一个口子,她很可能也会成为感染者。

      有了这样的例子,很快,内部鉴定我的攻击性评级到了s级,已经是直接流放的水平了。

      “如果动手术切除的话,那么就不用被流放,由亲属照料就行,只是你可能无法自理。”

      医生来看我,询问我的意见。

      我是个失败的案例,药也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回答。

      “流放。谢谢。”

      很快意识又模糊了,我又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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