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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谷主他不想被挖心(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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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谢萧手中的桃枝应声而断,枝头那只开了几朵的桃花因为这一突来变故瑟瑟抖落下淡黄色的花粉,飘铺在男人白色的外衫上,若隐若现。
难得见谷主一次的叶子不敢吭声,侧头与十五面面相觑。
“她说已有心悦之人?”谢萧将手中已断的桃枝随手扔在桌上,拍掉落在膝盖上的花粉,眼也不抬地问道。
“呃...手下的人是这么禀告的。”叶子怕言多必失,不敢多说,伸手戳了戳旁边的十五,让他帮忙调解一下气氛。
十五小幅度摇头,拼命眨眼:这个时候我敢上?
叶子立马翻了个白眼:脓包!
十五:… …
他一闭眼一咬牙,再睁眼小心翼翼开口道:“谷主,我觉得这是江小姐想拒绝婚事而找的借口,你看她在江府又不受宠,那江尚书能给她找个什么好夫婿,换做是谁也不愿意啊...”
十五边说边观察着谢萧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继续道:“谷主,你是江小姐的义兄,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吧?”
一旁的叶子嘴巴微张,瞪大双眼看向他,眼里佩服。
而谢萧也抬起了眼皮子,望向他...的身后。
是赵公公来了。
“谢公子,皇上有请。”
“可是为太后医治?”谢萧起身问。
赵公公躬身回答:“回谢公子,正是。”
“嗯,请稍等。”谢萧转身进了里间卧房,再出来时脸上戴了一张银制面具,将整张脸都给盖住了。
赵公公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问,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叶子和十五则留在了屋里,绷紧的神经都松了下来。
“完了,刚刚谷主好像真的生气了。”叶子全身无力地坐下,趴在桌子上哀怨道。
十五则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刚刚说的一番话让他嗓子干涩得发疼,太难受了。
“叶子,你说咱们谷主是不是喜欢江小姐啊?”
“你这不是废话么,以前就算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这谷主怕是丢了心而不自知吧。”叶子瞬间坐直了,抓住十五的臂膀道:“不行,我得再去探探虚实。”
.... ....
咸福宫。
里面除了皇上和太后,就只有两个宫女在,想来皇上也知道谢萧不喜欢人多。
在看到谢萧戴着一张面具时上官佑心里被刺了一下,这孩子是有多不希望再和皇宫牵扯上关系。
“皇帝,这就是你给哀家找的神医?”太后皱眉打量那张面具,脸上有些不喜,“看身形年纪并不大,而且还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皇帝,这人莫不是个骗人的江湖术士吧?”
“母后...”上官佑想解释,谢萧却已经跪了下来,声音清朗道:“回太后,草民幼时遭遇大火侥幸逃脱,脸部却....草民这些年怕惊吓了别人,所以一直戴着面具,还望太后恕罪。”
“原来如此,起来吧。”太后揉了揉头的一侧,觉得痛得厉害,“过来,替哀家诊脉。”
既是皇帝找来的,不管有没有真本事,都让他先诊一下脉吧。
谢萧起身,已经有宫女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巾在太后的手腕上,另一个宫女则搬了一个椅子在太后的右下方,请谢萧坐下。
手放上去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谢萧收了手,眉心拧了拧,让上官佑内心一凉,“旭...谢谷主,太后的病如何?”
“回皇上,草民还需要诊一下太后的另一边脉。”
如此说,上官佑越发觉得太后的病严重了,脸色微沉道:“准。”
差不多又过了一盏茶,谢萧拧着的眉心松了松,面具下的额头已经冒出细细的汗,心下也松了口气。
收手起身回复道:“回皇上,太后的病是陈年累积的,已经落下了很重的病根,想要根除,恐怕也要个一年半载。”
“只要一年半载?”上官佑惊喜,那群太医要么说不能根除,要么就说三五载,到了旭儿这里直接一年半载就可以根除,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上官佑笑着对太后道:“母后,这下您放心了吧?”
“放心?之前不也有你请来的江湖神医这么说,结果如何?”听声音,这男子的岁数恐怕还没有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大,口气倒是不小。
“太后若是不信,草民现在就可以写一个药方,让太医过目后再抓药,太后饮下一碗便可暂时缓解头痛。”谢萧虽是躬着身,声音却不卑不亢,自信满满。
有太医过目,太后放心许多,撑着头挥手:“皇帝你看着办吧,哀家累了,想歇歇。”
“是,等下药熬好了,儿臣让人给你端过来。”上官佑说完便带着谢萧出去。
写下药方,拿给太医院那帮太医检查,抓药熬药,正有太监准备试喝的时候被上官佑阻止了。
“不必了,将药给太后端去吧。”
“诺。”立马就有宫女盛了一碗药汁,和两个小太监端去了咸福宫。
上官佑还想和谢萧说说话,谢萧已经躬身借口告退了。
赵公公都为谢萧捏了把汗,如此无视皇上,这真是第一个。
“皇上,是否要将谢公子叫回来?”
上官佑摇头,叹了口气:“不必了,是朕欠他的。”
他话刚落,一个小太监从门口进来,将一张折叠的纸呈上,道:“皇上,这是谢公子交给您的。”
“哦?”上官佑挑了下眉,好心情地取过那张纸,刚打开看了两眼脸色就阴沉下来,把善于观察脸色的赵公公吓得一抖,莫不是那个谢公子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信纸上说了什么赵公公不知道,只知道皇上看完那封信后就召集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为他诊脉,他耳力不好,在门外零星听到了几个字,光是这几个字就把他吓得腿软。
酉时,叶子又来了,这次明显慌张了些,向来轻功不出一点声音的她将屋顶的瓦片踩裂了几片。
十五在她跳下来的时候扶住她,担忧道:“怎么了这事,这可是皇宫,你走路就不能小点声...”
叶子瞪了他一眼,嫌弃地推开他走进屋里。好在这里的丫鬟太监一直被安排在外面,否则这么大的动静非惊动不可。
谢萧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东西,听到两人的交谈声就停了笔。
“谷主,江小姐她病了,可严重了,我离开江府的时候人都已经躺在....”
被冰冷的视线盯着,叶子的后半句在喉咙卡了卡,咽了下口水道:“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
“你去江府干什么?”
“我,我....”完了完了,刚刚不小心说漏嘴了。
“回去自行面壁思过。”谢萧拂袖起身进了里间,看起来似乎生气不小。
叶子听到十五的憋笑声暗暗咬牙,拳头握紧一个转身揍在他的肚子上,冷哼道:“再笑,把你裤子给扒了。”
十五脸红筋涨,结结巴巴的:“不、不要脸!”
“哼,跟个小姑娘似的。”叶子拍拍屁股,又拍了拍十五的肩,潇洒地离开了。
.... ....
夜间,江府。
谢萧穿着一身黑衣翻过墙头,找过一间间院子,终于在一间院子里看到靠在门口睡觉的珍儿。
他借着月色打量着院子,除了屋内亮着一盏灯,淡黄色的烛光透过菱格窗户上的纸倾泄在院里,一切宁静自然。
从墙上捡了两颗石子,谢萧目光一凛将石子打向门外的珍儿身上。
珍儿闷哼一声,身子滑坐在地上,彻底熟睡过去。
谢萧跳下墙头,走到门边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在他进去的那刻,屋里的烛火立马就熄灭了。借着月光,谢萧来到床边看清了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额头顶着一白色的棉帕,似乎是真生病了。
他皱紧了眉头,伸手取掉江怀夕额头上的棉帕,手背放上去探了探,然后脸颊和脖颈,不是很烫,看来已经开始退烧了。
叶子那张嘴真是夸张,他应该早就猜到没多大事的。
把浸了凉水的棉帕翻转了一面重新覆上,谢萧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一粒药出来,食指伸到那片苍白的唇上方犹豫了一下,便毅然落下。
指腹触摸上那片软,谢萧耳根有些发烫,暗里唾弃自己没出息,手上迅速地将唇掰开将药喂了进去。
手收回半空一顿,瞥见枕边放着一张熟悉的锦帕,他伸手将其勾了过来,又见下方躺着一个熟悉的锦盒,便一并拿了过来。
锦帕一角锈着一个“萧”字,显然这锦帕是属于他的。
谢萧耳根越发的烫,放下锦帕又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当初他送那几瓶药,除了“养颜丹”动过,其他的几乎没少。
这么宝贝地放着吗?
谢萧摩挲着锦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半晌他将两样东西放回原处,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在他出了房门后,屋内的烛火重新亮了起来,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药香,让睁开眼的江怀夕脸上染上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