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穆非穆 舟非舟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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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面，梁穆吃的津津有味，韩戈吃的食不知味，耿庚吃的欲哭无泪。
韩戈的手机又响了，梁穆微怔了一下，面不改色的依然吃着他的面，吃的难受却依然吃个不停。而韩戈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当着梁穆的面接了电话，是项璟打过来的，问他在干吗，说自己这边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耿庚看着梁穆低头吃面的样子，无声的叹了一句气，看了一眼虽然在接着电话，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梁穆的韩戈。无语之下，也只是学着梁穆，低着头吃面。
“我有点事走不开，你先打车回去吧，我待会就回去。”
韩戈的话让梁穆细不可知的吸了一下鼻子，在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应该理解为韩戈放不下自己嘛，应该这样理解吗，还是这次又只是一次假象呢？梁穆在心里嘲笑自己，说什么不想说什么想通了，其实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已。
爱了，便放不开手，因为从未这样的爱过，所以放不下。可是，再不想放又有什么办法呢。感情这种东西，和自尊一样，谁做的到不要自尊的去追逐？不管谁做的到，他梁穆是做不到。一次一次的拒绝，伤的又何止是他的自尊呢？
“吃饱了吗？”韩戈碗里的面并没有怎么动，看见梁穆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餐厅纸擦嘴的时候，低低的问了一句。
“嗯，吃饱了。”梁穆满足的点头，依然笑的很耀眼。
韩戈看着梁穆的笑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接梁穆的这句话。那笑容，依然刺得他难受。
“我也吃饱了，走吧。”耿庚本来还想吃一会儿，偏梁穆应完韩戈的话，就一脸真诚的转过脸看着他。耿庚自认自己是没能力在梁穆如此明显的避开韩戈的情况下，坐在这里慢慢的‘享受’这顿和最后的午餐一样的拉面。
也就在这一刻，耿庚才知道为什么梁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家面馆的原因，因为快，上的快吃的也快。或许，梁穆也快撑不住了，想早点结束这大家都难受的‘聚会’。
韩戈一声不响的付了钱，又看着梁穆率先走了出去。耿庚则是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俩自哀自怨了一会。然后耿庚和韩戈出来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梁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嘴角抿的很紧的模样，那一只清澈的眼神里透着点让人心痛的迷离。
韩戈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前所未有的痛意，让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愿意去看梁穆。
“后悔了？”耿庚说的很淡，但是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同情。韩戈啊韩戈，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我早说过你对这小子没你想的那么淡然，你就是不听。
这梁穆，看样子性子就倔。不躲得时候，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让人想不发现都难。可是现在他想开了，要放了，眼里就再也不愿意看见你了。韩戈啊，这么单纯的爱，是你曾经一直在我耳边不厌其烦的说着挖地球三尺自己遇不上的。可是现在，却是你自己亲手将它埋了进去，埋进你自己亲手挖了三尺的地球深处。
连带他来见项璟这么毒的招你都能想的到做的出，你要我这么说你？
“要不，你现在去挽留一下，说不定还来的···完了，你死定了！”耿庚一句话没说完，话锋突然一转，有点急的拉了拉不说话的韩戈。
韩戈猛的一抬头，还以为梁穆怎么了，还没来得及看见梁穆，一道人影就迎面而来。
“阿戈，你不是有事吗？哦，我知道了，你想给我一个惊喜是吧！”项璟惊喜的表情毫不掩饰，带着点虚弱的口气，让人很想给他温暖的样子。
韩戈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伸手想将项璟松松垮垮系在脖子上的围巾系紧一点。手在碰上围巾的一刹那，韩戈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有点慌张的转首望向梁穆。
梁穆依然站在路灯下，那样看着韩戈，不笑不动也不眨眼，就和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着韩戈和背对着他的项璟。呼啸的北风吹起没有拉上拉链的羽绒服，透过大大的领口往梁穆的身体里钻。看着韩戈都替梁穆冷，冷到心窝里。可是梁穆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样看着韩戈，不带一点可以让人窥视的情绪。
“阿戈，看什么呢？”项璟好奇的想沿着韩戈的视线，看看他在看什么。
“没什么，你冷不冷？”韩戈一慌，；连忙伸手掰过项璟的脸，一阵凉意。
“我又不是女人，哪能那么弱不经风啊，庚子你说是吧。”项璟甜蜜的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拉上一旁站着，平时话挺多现下却一言不发的耿庚。
韩戈见项璟的注意力被拉开，连忙又去看梁穆。梁穆已经不再刚在的那个位置了，那个空荡荡的路灯下，那抹身影不见了。韩戈急的左右张望，又不敢动作太大引起眼前项璟的注意。耿庚看着他那样，无奈的趁着项璟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指了指医院的那条小路。
梁穆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在没有霓虹灯照射的阴影下，梁穆整个人就要融入夜色中。一步一步，梁穆每走一步，韩戈都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自己再不伸手拉住他，他就再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
我在电梯前等了你半小时，可是你连条短信都没有发给我。
你连条短信都没有发给我。
···
梁穆，其实你一直在等我是不是？你一直记恨着那天我没有去追你，你一直等着我在第二次的时候能不这样冷漠的放你走对不对？你其实一直都没有打扰过我的生活，你其实只是愿意一直这样站在我身边等着对不对？只有我自以为是仁慈的留你在我身边，自以为是的想要给你一点教训，想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实事，想要···
你一直在等我，是你最后想要告诉我的，是吗？而现在，你是想告诉我，你死心了，是不是？
“阿戈，你怎么了？看什么呢？”项璟左右张望，没看见有熟悉的人，更没发现有什么值得韩戈如此注意的情景。
“他公司有点事情，下午有个员工可能要辞职，他打击过大，可能需要点时间恢复。”耿庚又恢复了本色，拍了拍项璟的肩，打击着韩戈。
“我不准！”韩戈耳边听闻着耿庚的话，终于不再看那个已经没有了梁穆的小路，下意识的说了句。
“人是你逼辞职的，这会儿随你愿了，你又不让人走了，你发什么神经呢？毛病吧你！”耿庚不屑的笑。
“谁啊？走就走呗，这公司少了他一个还能运行不下去吗？”项璟听言，也笑着打趣，拍了拍韩戈的肩，“别站着了，我好歹是个病人，要冻死我不成。”
一个病人一词，让韩戈面色暖了一点，低低的问着，“吃饭了吗？”
“没呢，都饿死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项璟带着笑，打趣着。
可是这句话，又让韩戈想起梁穆那样夸张的肢体动作带着笑容对自己说他饿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而原因，是自己那样开着出呼啸而去，一点都没意识到他那转身离去背后的原因。
“韩戈，你要真的放不下心就赶紧忙去吧，项璟这不是有我吗？再说了，项璟也不是不懂事的娃啊，这工作的事他也能理解嘛。项璟你说是吧？”耿庚见韩戈因为项璟一句和梁穆说的差不多的话而愣住，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的推了一把韩戈。
“一个员工辞职有这么刺激你吗？行了行了，你要真是受不了这刺激，你就忙去吧，我和庚子去吃饭，然后乖乖回家等你好吧。”项璟心里就是不乐意了，见耿庚那么说他也不好意思非要强留韩戈啊。
项璟知道韩戈这人的脾气，看着挺温和的，其实本质是一头睡着的狮子，不醒则以，一醒绝对是一人间祸害。而自己能和他这样不痛不痒的耗着，多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像韩戈说的那样懂事里，不缠着他。
“你···”韩戈有点犹豫的看着项璟，说不愧疚也是假的。项璟和他在一起两年了，从来就没要求过他什么，倒是真的有点像自己的朋友打趣说的那样，像个每天默默等着自己回家的妻子。
“放心吧，我生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你忙的没时间来看我的时候，我不都是好好的过来了吗？难道这次还能出现什么意外不成？你赶紧忙你的去吧！”项璟说着，也不避嫌，伸手将韩戈有点乱的领口整了整。“早去早回啊。”
“庚子，我和项璟打车回去，你没开车回去不方便，开我的车去吧。”韩戈心里一紧，因为项璟那句我不是都好好的过来了吗，他只能将梁穆托给了耿庚。
耿庚无奈，看了看项璟又看了看那条小路，接过韩戈手里的钥匙，有点疲惫的和项璟说了句回去好好休息，就认命的去开韩戈的车，听他的命去找梁穆。
所谓的骑虎难下，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韩戈啊韩戈，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本来好好的天枰，是你自己没事找事非要提前让他们一决高下。或者说，你只是过早的把你自己，推进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穆非穆 舟非舟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