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世，海清河晏》半世覆花

15、第 15 章

　　　—— 你是幻影泡沫天边的云——
　　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的时候，颜梓清已经把耳朵捂好了：“啊！天杀的，我果然又没及格！”程文晏哭丧着脸。嘴巴鼓的像颜梓清夏天看到的荷叶底下大青蛙的嘴巴。

　　“你还是转去文科吧。”慕知海挑了挑眉，嫌弃的神情不加掩饰。“老师和我说了好多回，你拖理科平均分太多了。”

　　接下来就是程文晏张牙舞爪的说要把慕知海教育一顿，结果每次结果都一样：“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哥，哥！饶了我饶了我。”

　　一月难得有好天气，程文晏说去小水库对面的山坡上折腊梅。那里的腊梅开的确实好，米黄的颜色又好看闻起来又香。

　　原本慕知海说不去，在颜梓清家看书等着他们回来。程文晏拉着他嚷嚷着：“走啦走啦，摘一点嘛，摘一点回去用水养着能养好久，阿姨闻了心情也会好啊。”

　　“我就是我妈叫我来的，她说我们家门口的两棵开的都不好，我爸就把我轰出来了。”

　　“大人们的爱情，呵！”程文晏凄笑了一声：“就让我这个单身狗加未成年小孩来承担，他们真好意思。”

　　颜梓清用眼神询问慕知海：他是不是考砸了，还被爹妈的爱情秀到失心疯了？

　　慕知海揉了揉眉心，最后还是放下了书。

　　那个山坡颜梓清知道，不算远。但是需要过一个小水库，荷花镇别的不多就是种荷花的小池塘多，每年的夏天都要在大水库放水，放进这种小水库，再引进那些小池塘里。

　　因此，这里的藕和莲子在这一带是最有名的，夏天也不乏有很多过来赏荷的游客。

　　冬天的荷塘是弃塘，人们都不再打理了。不过水库与池塘之间的这条土路勉勉强强还能走。程文晏走在最前面，中间是慕知海，颜梓清在后面磕磕巴巴的走着。

　　雪还是很厚，并没有化掉多少，反而是走的人多了有些地方被踩成了冰面。

　　颜梓清没注意一下子踩到了冰面，趔趄了一下。“能走吗？”慕知海回过头问他，没等颜梓清回他，下一秒慕知海就握住了他的手。

　　干燥温暖的触感立刻从慕知海那只手上传了过来，颜梓清几乎是立马就红了脸。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把围巾拉高点，免得被慕知海发现。

　　刚把围巾拉好，颜梓清感觉左脚脚下有什么东西踩下去，脚一崴，整个人重心就倒向了左边。慕知海被颜梓清拉的往后趔趄了半步没站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颜梓清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顺着水库的斜坡滚了下去。

　　他的左脚崴到了，钻心的痛。颜梓清惊恐的感觉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翻滚下坠，为了避免头部受伤他不得不尽量抱着自己。接下来他就撞到了什么，耳边传来自己身体打破冰面的声音，冰冷的水淹没他的脸。

　　“阿清！！！”颜梓清这是第一次听到慕知海喊他阿清，而不是全名。

　　程文晏刚听见什么掉进水里的声音，被慕知海一声“阿清”喊的惊了一下，后知后觉转过头。

　　“阿清！”程文晏边往回跑边喊。

　　“…呜呜呜慕…知…海…”颜梓清因为跌下来时一不小心就呛水了，憋气憋的越来越难受。

　　颜梓清想挣扎的起来，可左脚一点也使不上劲，身上的棉服保暖质量好，吸水力也很强，衣服越来越重。

　　脚上的痛和冰冷的水让他在水里难以抑制的发抖。他只能拼命的仰着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伸出手想扣住冰面。

　　“文晏，叫人！”慕知海扶着地面站起来后沿着斜坡一路滑到底。然后直接脱掉了所有棉外衣，摘下眼镜后往水里一跳。

　　程文晏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也顾不上路上的冰面跌跌撞撞的往回边跑边喊：“救命，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来人啊！”

　　颜梓清肺里已经呛进了好几口水，感觉气管到肺里都有针在扎一样，又闷又胀痛。心脏快速跳动着，缺氧让他的大脑快要眩晕。

　　慕知海跳下来潜入水里抓住颜梓清，开始脱他的棉服。如果不脱掉，棉服吸水太重，他根本救不上来。

　　“能听到我说话吗！阿清！”慕知海说着，嘴里不停地吐出气泡。

　　颜梓清强忍着眩晕艰难点了点头，希望这时候不要发病。因为他没有随身带药。因为缺氧颜梓清越来越憋不住了，他的鼻子也开始进水了。

　　下一秒有什么冰冰凉凉的贴上了他的唇，颜梓清睁大了眼睛。慕知海左手扶着他的脸，右手搂住他的腰在水里给他渡气。

　　他的肺里已经呛进了水，再吸进空气肺里只会更加闷痛难受。可是颜梓清静静地看着慕知海，然后抬起手握住了慕知海的左手，缓缓的张开唇。

　　如果就这么淹死了，能亲到慕知海也不错。

　　棉服外面的扣子终于全解开了，慕知海把里面的拉链拉到底，然后把颜梓清里面的毛衣全脱掉，只留一件白衬衫。

　　颜梓清看见慕知海的黑色碎发在水里飞舞，动起来的时候发梢上有时会有一小串气泡冒出来，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慕知海抱着颜梓清游出水面后才发现，颜梓清嘴唇发紫，嘴里全是冰凉的湖水，显然已经失去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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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梓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枪林弹雨。可慕知海握着他的手不放，他们从森林逃跑到公路上，彼此身上都是一片狼藉。

　　画面又一转，他们出现在四周都是小摊小贩的异国。慕知海牵着他到一个卖首饰戒指的小摊贩那里，选了一个朴实无华的铂金裸戒。

　　他感受到慕知海牵起他的手，低头吻了下自己的无名指，他的唇柔软却有些冰凉。颜梓清把无名指缓缓的套进了那个戒指后，他们十指相扣。

　　颜梓清开心的笑着，问慕知海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慕知海只是低头揉了揉颜梓清的头顶，然后缓缓松开他们相扣的手，像幻影一样，渐渐消失在颜梓清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