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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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还是去了一趟那栋废楼。
正如承溜所说，那里被封禁了。城市政府找了一个住在附近的退休老大爷帮忙看门，我在老大爷捡的一堆废品里，找到了一本绿色的密码本。
后来，我又去了一趟下梨园。
下梨园是梨城的墓园。当梨城有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会在梨园给孩子领养一棵梨树。人死后，那株梨树会被迁至下梨园，装了坛的骨灰会埋在其下。但按照习俗，自戕者的梨木是要被砍掉的。
姜和栀的慰灵木不算粗壮，但很健康。
在那之下，我把两本日记本都烧给了她。
“唷，您老这是想明白了，要玩点儿年轻人的活动了？”
清吧内，明谅独占一个卡座，我在她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套数学习题册。
“承溜在这里兼职。”
“所以呢，你来这儿做习题？”
“对啊。”
“真是见了鬼了。”明谅的笑声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她按下吧台通讯键，“D2加一杯莫吉托。”
当我一题写完的时候，一杯橙汁被承溜端了过来。
“搞啥呢？我点的莫吉托！”
“你要是自己喝我就给你上一杯。”承溜鼻孔看人，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完全不在意明谅会不会投诉。
“他这样你都能忍？”明谅一脸的不可置信。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坚持不同意我在十八岁以前碰酒精饮料，那么，那个人不是我妈，而是承溜。”我顶着明谅一脸多新鲜的表情，抿了口橙汁道，“不然你以为我妈为什么会允许一个喜欢我的男生跟我玩啊，不就是因为他管得比我妈还严么？”
“你知道他喜欢你啊？我还以为你是块木头，所以天天背地里嘲笑承溜呢。”
我耸了耸肩，淡淡然道：“看言情小说长大的谁会是木头啊？”
“那你喜欢他嘛？长得这么好，应该没有小姑娘不心动吧，不过他穷。”
这个嘛…
我小时候，我妈爱给我扎两根麻花辫，然后有群男生总爱过来揪我辫子，右边揪完了揪左边，左边揪完了揪右边。有一次承溜正好瞧见，于是就把他们都赶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男生敢近我身了。
但承溜自己那个时候不仅揪我小辫子，还抢我糖吃。不过我妈说了，如果我慷慨地给予承溜一颗糖，我就能从她那里得到两颗糖作为奖励。所以每次承溜拿我糖果的时候，我都欣然授予了。
我只是回忆了一下过往的一些片段，并没有正面回答明谅的问题，留白是最好的叙事方式，但明谅真的有自己滔滔不绝讲下去的本事。
“你们两情相悦，那怎么还没在一起呐？就算只是承溜单相思，你们也可以在一起的呀！就像我初中班里有个男生，体育中考那天在考场，当场看上了一个来当引导志愿者的女大学生，两人第二天就好上了。”明谅挂着她标志性的笑脸，笑盈盈的，就是说出来的话有些“没心没肺”，“虽然他们没过两个礼拜就分了。”
“还有我表妹。有一天早上我还没睡醒就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激动地跟我说‘姐，我谈恋爱了’。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在一个我没睡醒的大清早一个电话把我吵醒，然后声音低沉地跟我说，姐，我分手了。她谈了有三个月吗？还是一个月？”
“哎呀，现在的风尚就是这样了。看对眼地就凑一起，看不顺眼了就各自美丽。金银花，不是我说你，连小学生的情史都比你多这个数。”她屈起大拇指，比划了下其余四根手指头。
我一哂，“要是现在跟他交往，那叫早恋。”
“早恋怎么了？既不犯法，又不背德的。”
“这个世界上衡量的标准除了法律和道德以外，还有很多…”我拿尺子添了一条辅助线，“…规矩。”
“不要让这些那些的规矩束缚你。”
她靠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害得我的“P点”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什么是青春？去跑、去跳、去泡遍梨城三十二所高校！”
“早恋是要被德育主任叫去喝茶的，还会导致不同程度的家庭矛盾。”我把划出来的铅笔印子擦掉，“两家人关系好得不得了，两个孩子从小玩在一起，等两人高中毕业，双方父母就开始撮合他们在一起，最终他们变成了亲家。这个故事之所以得以成立，是因为这俩孩子高中以前没有在一起。”
“……”
明谅的表情告诉我，她成功被我噎到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家就不这样。”
“你们家那算特例。”
“那你也太不自由了。”
“至少我避免了一场思想教育和家庭矛盾，少了多少麻烦呀…重要的是，我还是可以跟承溜玩。只要不越过那条线，我就是自由的。”
“行吧，我说不过你。”她一口闷了莫吉托，“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姜和栀的家庭地址来着，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就……办完啦。”
“嗯嗯。”
明谅塞了一嘴爆米花，然后我俩开始了长达一分钟的眼神交互——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以为我问你就是为了听你说三个字哒？你这读不懂空气的体质是怎么在当代活到现在的？内容呢？”
“这还带问观后感哒？”
这要怎么说啊，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大乌龙啊！
“就…生死都很轻易，一个选择而已；生死又都很艰辛，因为一个很难，另一个也很难。”我糊弄了一下。
“……等到了春节，我想送你幅对联。上联写着‘听君一席话’，下联写‘如听一席话’，横批‘都是废话’。”
我：摊手.jpg。
姜和栀这件事涉及若干社会学问题、若干心理学问题和若干社会心理学问题，如果我能将它从头至尾一一解释清楚，我还读什么体制内的教育，SCI上必有我的著作！
其实很多事情为什么发生，根本就没那么复杂——比如，我之所以能跟明谅变得要好是因为“情敌情报”解除了；再比如，我之所以因为一个苗头就调查姜和栀，想要还她公道固然是一方面，但其根本原因在于我想过把侦探瘾。
——金·小恶魔·盈
（来自“金·小恶魔·盈”友情提示：如果你们找“金·小天使·盈”的话，她在第二章节、第三章节，以及最后一段的倒数第二行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