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撕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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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已进入冬令时，昼长夜短，7点钟才天色微曦。
管轶眉轻手轻脚起床，拾掇好出门时已东方既白，天光大亮。
梧桐区北区和光楼东辅楼101，管轶眉推门入内时，室内已聚集了不少莺莺燕燕。清一色的白衣黑裙。
金融峰会9点开始。此时方开始签到。
由章预市委牵头，市青年志愿者协会协助，根据2012金融峰会章预组委会对志愿服务的要求，从章财大学招募了50名志愿者。
看绩点，看成绩，面试，一系列流程后。
志愿者统一接受基本礼仪培训后，分配到具体任务后，负责老师又做了专项培训以及岗位培训。
一层层筛选淘汰，确保留下的都是出类拔萃。
此时，金融，经济，会计，国际学院的翘楚们齐聚一室。管轶眉扫视了一眼人群，一张略有几分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金融系的杨思芮。
冤家路窄，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接，呲啦一阵火花。
对于这朵烂桃花，管轶眉在金域华庭一遇后就大概了解了一下。
强势，能干，泼辣，死缠烂打拉得下脸，总之，不是盏省油的灯。
按理说她之前预料到两人在此相遇的可能性。只因专项培训跟岗位培训时没碰见过或是看到杨思芮的名字，就丢开了这事。
没有预设方案。只能见招拆招了。
心里对涂辰已经有了些埋怨。毕竟，这位杨思芮小姐看她的目光可称不上友善。
殊不知杨思芮看到她也是一惊。这场峰会大佬云集，入选志愿者自然门槛也高。
她本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渡个金好申请明年的实习。要是入了哪位的青眼就青云直上了。
本来这个申请轮不上她的，为此她偷偷给排在她前面的室友下了泻药，按照顺延递补，成功把名额溜到手。
本以为一枝独秀，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生生把她的风光给夺去。
同样是白衬衫黑伞裙，她的肤色更白，身形更靓，体态更优雅轻盈，只把旁人衬得跟只丑小鸭一般。
狐狸精！不要脸！贼老天真不公平！杨思芮恨恨想道。
哪怕她再酸，私下里再怎么咒骂狐媚庸俗，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长相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自己好歹金融学院出身，而管轶眉区区一个注水的二专，海棠区那破落户的外院竟然能混进来，不定使了什么手段。
杨思芮向来信奉一个真理。对对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狠狠打击对手的机会！
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一向秀丽的面容此刻竟然有些狰狞。
转而又似没事人儿一般，与四周交头接耳起来。
管轶眉这个劲敌一出现，女生中立刻出现一阵小骚动。早有人认出她是新晋校花。或是好奇或是嫉羡或是鄙视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扫射开去。
能选来接待贵宾给学校挣脸的，基本门面都不差。但管轶眉长得太过漂亮，女生在她面前难免沦为绿叶。
加上本身不熟和隐约来自热门专业的优越感，以及对外的天然排外。
种种原因之下，以杨思芮几个为首的小团体热热闹闹，反观管轶眉孤零零的。
心大如管轶眉却浑不在意。合群没那么重要。麻雀才扎堆，老虎都是单打独斗的。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因此低头安心核对嘉宾参会资料。将要接待的贵宾资料再熟悉一遍，覃礼辉，贝尔银行独立董事，青石集团副主席，现居港岛。嗯，头衔金光闪闪，又一个大佬。
从小在鹰国长大，地道的bbc，面容俊朗，气质自由中带点慵懒。看面相彬彬有礼，应该不难伺候。
说句题外话，bbc，abc，cbc跟国人的长相气质差异还挺明显的。
据管轶眉观察，幼年即出国的，由于英语发音等语言习惯，影响脸部肌肉走向，脸型窄长，人中更长，下颌骨偏方，精英感拉满。
也许是在国外和港岛生活的原因，覃礼辉的中文并不熟练。港普和粤语夹杂，时不时蹦出个英文俚语，用词也很local。
幸好管轶眉的英语底子扎实，面无异色地捧哏下，两人相聊甚欢，渐渐切换到了全英语模式。
将大佬引到前排后，管轶眉回转身，在角落无人区默默找了个地方落座。
自从开始有意钓肥鱼，管轶眉就养成了随时整理归纳信息的好习惯。正好闲来无事，随手翻出速记本。
略去一些套话的演讲，管轶眉观察起这些演讲者，做了一个有趣的划分。
分为三类。
指点江山牛气哄哄型；发言朴素隐有深意型；以及纯粹是来捧人，拉关系，镀金的。众生相淋漓尽致。
与会者无不学历光鲜，成绩斐然：公司高管，资深教授，银行董事或是合伙人。
一众搅动风云的学资界人士中，祝嘉毓出奇的年轻。他脸生得清越，看上去仿佛20许人。
不同于覃礼辉的abc感，祝嘉毓的气质更为清正端方，是典型的中式帅哥。
也许是她的目光停驻得有些久，祝嘉毓扫过她时略微颔首示意，管轶眉抿嘴回之一笑。
自从了解他金光闪闪的履历后，管轶眉又有些蠢蠢欲动。人类天生具有慕强心理。
尤其对祝嘉毓这种家世长相智商无一不凡的顶级男性，高山仰止毫不为过，基因骚动也是情理之中。
相比涂辰这种偶尔讲个知识点就一脸得意的脸，祝嘉毓淡定肃然的举止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从科技监管到量化投资。没有一定的门槛和知识储备还听不懂这些。各色专业术语夹杂其中，管轶眉灌了一脑袋的前沿知识。
云里雾里中，台上的身影越发俊雅卓绝。
间歇时管轶眉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哪知没走出几步就眼见一个女生撞过来，她心知不妙但已来不及躲避，就觉胸前一凉。
一团黑色的墨甩在她的白衬衫上，洇湿了一大片。
撞人的女生低着头唯唯诺诺，害怕地扯着腰侧，拳头紧握。
掠过人群，管轶眉目光一扫，精准地对上了杨思芮的眼神，嫉恨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快意。
四周微有喧嚣，已经有好奇的视线扫过来了，此时不宜闹大。先解决眼前才最要紧。
推开明显目光躲闪，语焉不详的女生，路过时轻声说了句：“这里处处都长着眼睛，我是丢脸了，你更加丢人。想想只有谁毫发无伤？”
女生的脸瞬间惨白。
卫生间内，管轶眉对镜自照，从脖颈到胸前一大片，连bra的痕迹都隐约可见，绝非不小心可以解释。这手段既小家子气又恶毒。
幸好，她有预设过一些突发状况。
......
10分钟后，杨思芮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处迤逦而来的女人。
没有她想象中的错愕狼狈，妆容似乎更加精致，衬衫依然光洁如新。
怎么可能？那么一大团墨渍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即使有除污膏，卫生间也没有风筒啊。即使去买也没这么快啊。
补好妆捯饬好，管轶眉完美出场，一进会场，如期看到了杨思芮错愕的眼神。
没错，她包里带了件一模一样的白衬衫。这种重要场合她永远有另带一套衣物的觉悟。
以前练舞，被人在鞋底放刀片，在杯子里吐口水，割坏她演出服......层出不穷。怎么应对她驾轻就熟。
只是这笔账她记下了，她可不是软柿子。
杨思芮气恨不已，狠狠瞪了旁边女生一眼。女生瑟缩地躲躲，当没看见。她不傻，两个都是硬茬子，她对上去要吃亏。被人抓住把柄，杨思芮才不会护她。
杨思芮既厌恨铁不成钢，又觉得管轶眉心机深重，出门在外带两套衣服，肯定不是正经女人。越发瞧不上，想给她脸颜色瞧瞧。
分论坛主题研究结束，国际学院院长致辞总结，这场会议就结束了。眼见着嘉宾们起身，管轶眉收妥物品，施施然迎了上去。
热络地聊了几句，感觉覃礼辉覃先生对她还挺满意的。她心中一定，人脉不人脉的暂时先搭不上，给她个良好评价她也好给实习加码不是。
言笑晏晏地将人送上车，管轶眉回转过来，就见杨思芮追了过来。
站定，看她还有什么花招没使出来。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心机表了。”
“不过凭一张好脸。”
“碰上个男的就贴上去。方才就是对那位覃先生也是这样妖里妖气的吧！”
“......”
管轶眉双手抱臂，无聊地弹弹指甲，不会就这点战斗力吧。
杨思芮发泄了半天，结果对方压根不接招，她一拳打到棉花上，正进退不得时。
管轶眉突然开口道：“那又怎样？你巴巴地盯着涂辰，可人家偏不踩你。
你费尽心思接待的嘉宾还没我的重量级。
你一个金融专业的混的还不如我这个辅修二专的。
你问我凭什么？凭我长得美，凭你长得丑。丑人多作怪。”
“突然想起来，涂辰最近是不是对你很冷淡，真是不好意思呢～”
风轻云淡的语气，轻描淡写的骚样彻底点燃了杨思芮，她怒目而视，几欲喷火，更加口不择言。
眼瞅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确保杨思芮方才的话早已清晰地传入了对方耳中，管轶眉的肩背越发挺直，抱臂的双手不知何时垂落在身侧，声音清脆有力，不卑不亢。
“对贵宾提供良好的服务，不是谄媚，而是展现章财学子的风采。长相是父母给的，我不会抱怨也没有自傲。我凭的不是好脸，而是自己的能力。我不会说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可以质疑我的人品。我的人品不是由别人随口评定的。我之所以能来做志愿者是领导和老师慧眼识珠。”
语速加快地说完一长串，有理有据层次递进一眼就能让人明白刚刚杨思芮对她有多诋毁，还顺带小拍了下马屁。
等杨思芮察觉不对，一行人已行至眼前。她方才气到头脑发昏，压根没留意听脚步声，竟中了这贱人的奸计！
看着祝嘉毓身后的系主任和学院院长铁青的脸，杨思芮眼前一黑。
祝嘉毓面容冷肃，扫了一眼正低头装无辜状的杨思芮，再对比方才咄咄逼人的神态，不堪入耳的污言，印象瞬间宕到谷底。
他皱眉：“学生还是单纯点好。做好自己的工作。拿出真本事来，光明正大地竞争。搞七捻八，没的败坏学校风气。”
他为人一向厚道，甚少说如此重的话语。只因本能不喜这种生口舌的女子。
他欣赏的是娴静温柔，美而不自知的女子。
目光看向垂首不语的管轶眉，语气和煦地说了句：“你很好。今天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不等管轶眉道谢，他莫名往侧方暼了眼，径自扬长而去。
管轶眉差点笑出声来，这位祝先生可真有意思。
后来当管轶眉已经熟到能让祝嘉毓为她提笔画眉，挽袖作画时，曾提起这件往事。
对着祝叔叔心疼歉疚的眼神，管轶眉很白莲地表示：“我不怪她，杨同学是着相了。她的竞争目标应该是她自己，而不是我。”
尔后一脸娇羞弱不经风地扑入祝叔叔的怀里。
话扯远了，回到现在。
系主任陪笑去追袖手而去祝嘉毓，给身旁的同事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
杨思芮感激整张脸皮都被人扒下来了。祝嘉毓一贯低调，可参会资料有他的大致履历，她本心有几分涟漪。她暂时顾不上去想管轶眉那个贱人是如何搭上这样的大人物。
脑海里不停回放对方方才那番挥斥方裘的姿态，教授院长左右逢迎的狗腿样，周围人鄙夷厌恶的表情。
她深深明白，她完了。
不过轻飘飘的一番话却毁了她。搭上青云梯的希望破灭，她现在不仅要担心以后入行被人穿小鞋，还得承受院领导的怒火。
心中怨毒冲天，恨不得上去把贱人的那张脸给撕碎，却只能强忍着。耳中充斥着死老头对她“心思不正，歪门邪道”的斥责，也许还有警告，会不会给她记过？
管轶眉不是傻子，如果说之前杨思芮对她只是情敌的怨恨，现在两人则是不死不休了。
看杨思芮那样，估计是恨毒了她。狗急还跳墙呢。她已经赢了，就没必要待着看笑话。
于是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哪知走到拐角处，顿了顿，探头一望，一个年轻男生面露尴尬，手里捏着手机。
得，这是个无意钻墙角吃瓜的。
管轶眉心里迅速地转圜一下，虽然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但确认方才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萍水相逢，陌生人而已。
管轶眉面上无波，略微扯了一下嘴角，就接上脚步。
“丑人多做怪。”男生只稍微尴尬了几瞬就面色如常，还有心情来调侃管轶眉。
管轶眉这下可以确定听了大半了，扫了眼他手上那块鬼王，呵呵，又一个恶趣味的富二代。
料想今后反正没交集，她大胆地回敬了一句：“好人不听墙。”
奚渐乐了。听墙角被正主抓包他确实理亏，但是这姑娘面不改色张口就来的样子实在可爱。
他不经思索就追上前去，本想吓吓这姑娘的。
没想到刚刚场面话一套一套的，那叫一个义正严辞。现在伶牙俐齿，跟只挠人的小猫咪一样。可真好逗！
“没想到你还有两张面孔，看不出来呀～”
奚渐人生得风流俊秀，又爱撩妹，嘴里口花花就没个正形。妹妹认了十几个，收割了一地芳心。
可惜管轶眉不吃这一套。
她是喜欢有钱人，也能接受调教不专心的男生，前提是对方感情史简单，这种明摆着的花花公子可不在她的涉猎范围内。
是以她脸色愈冷，不咸不淡地讽刺对方：“世人谁没有几张面孔？你对着朋友，对着上司，对着你家里人，对着陌生人，难道是用同一张面孔吗？”
“哇哦，有道理～”奚渐贱兮兮地拉长语调，乐呵呵地跟上管轶眉，他人高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
面对这个阴魂不散的牛皮糖，管轶眉语气不善。而对方却无瞎子般视若无睹。
管轶眉无奈之下躲进了一楼的女卫生间，略踌躇了几分钟后拧开门，门外没有他的身影，管轶眉松了口气。
事实证明，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撕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