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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忧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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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苏昱和苏彦怎么解释的前因后果,苏彦又怎么被苏昱气得牙根痒痒,都暂且不提。
且说避于众人面前,躲起来独自逍遥的紫清,这一日练剑结束,推门进屋,正要去案上寻了茶水喝,却忽然感觉到一丝不该属于这个房间的杀气。
他一惊,手腕扭转,身体先于理智,向着自己的身后刺出了一剑,剑芒到处,却被两只手指紧紧夹住,再也前进不得半分。他下意识抬脚去踹,只踹了一空,反而手腕被人点得一麻,剑落了地。
是莫殇然,似笑非笑。
紫清惊出半身冷汗,微微皱了眉头。
“什么事?”他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小半步,方才惊吓后冷汗几乎浸了他的后背处的衣衫。
莫殇然摸了摸鼻子,显然知道自己吓到了人,有些尴尬地说:“好久不见。你的功夫退步了啊!”
她来找紫清,显然不是为了寒暄这样的话。她原本是想,男人应该比较明白男人的想法,紫清和尘欢的关系又出乎意料地似乎还不错,那么尘欢和自己闹别扭的原因,是不是可以问问紫清呢?可是见到了紫清,她才发现原本想说的事情,有些说不出口。
紫清毕竟……曾经或真或假的喜欢过她,而且似乎只有她一个。
莫殇然不能确定假如自己向面前这个现在面露些许尴尬无措的男人询问,会不会又无意伤到了一个男人。
还有就是……紫清的那一剑,让她意识到,紫清和尘欢是完全不同的人,和自己倒或许更像一点。若是紫清这种性子,遇到了和自己相许的女人靠不住的情况,只怕早就一剑捅上去了,哪里会又是试探又是落泪的瞎折腾?
于是……关于尘欢,询问紫清显然是不可行的。
莫殇然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就来见了紫清。纠结着一副勉强想笑却又笑不出的表情,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更多的话来,她只好又对着面露诧异的紫清重复了一遍:“你的功夫退步了啊……”
紫清无语地看着她。
于是莫殇然愈发心虚,管不住自己地小声又嘟囔了一遍:“真的退步了……”
紫清一挑眉:“毕竟不跟在你身边犯不着总三更半夜杀人越货了,这几年走南闯北做生意,遇见的人再不斯文也不至于舞刀弄枪,白梅确实给我们都安排了一条好出路,不是么?”
“啊?啊!啊……是。”莫殇然点点头。
又无话了。
可她却也并不走。
紫清一面去拿茶杯倒茶解渴,一面漫不经心地问:“出什么事情了要找我?事先说好,我可没找你家小男人麻烦,我可是够老实的了!”
“紫清……”
“嗯?”
“我……你……那个……”
“啥?”紫清瞧着莫殇然难得的,吞吞吐吐地模样,忽然笑了。他想开了,不再对莫殇然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因而也就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起来:“有日子没见,你怎么这么拖拖拉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赶紧陪自家男人去!你不怕他起疑多心我还怕呢!”
莫殇然扭过了头,磨了磨牙,说:“……紫清,我是不是就是一笨蛋外加一混蛋?一心想对尘欢好,可结果还是对他不好……”
“咦?”
紫清的眉梢挑了起来。
……
撑着腮听莫殇然没头没尾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堆她和尘欢之间的矛盾纠葛,紫清一时觉得哭笑不得。
他有点欢喜到了如今,莫殇然肯信任他对他说这些私事,可是……且不提这种事情,究竟该不该被闹成夫妻矛盾直至冷战,既然是夫妻,闹了矛盾,谁去哄谁又有什么关系?莫殇然为啥就抹不开面子非要等着尘欢开口来哄?难不成是被白梅和安平炎轩那阴阳颠倒的一对影响的,使这么个粗心大意的女人也变得任性小女人起来?
尘欢也是……明该知道莫殇然看上去人模人样,其实就一傻大笨粗,还拿那么纠结的话题来试。自请下堂也不怕弄假成真么……居然,还把自己也搅合进去……
真真可笑。
到了最后,居然是开始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伪装得对自己好,其实心里另有盘算,到了最后,居然开始觉得之前的情投意合都只是个假象谎言……
怨不得人都说夫妻是冤家,果然苦大仇深么?
紫清乏力地揉揉额头,心底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外加万分庆幸:幸好他当初没真和莫殇然走到一起。否则都睡到一个被窝里面了,还这样猜来猜去,你不知道我在想啥,我不知道你在做啥的,还怎么过日子?
莫殇然自然不知道紫清的念头,只一脸天真地期盼紫清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妥,可是俗话讲病急乱投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尘欢的念头,可是苏彦和尘欢并不亲近,苏昱就更不要提,品茗只是个伺候起居的下人也从不多话……就剩下一个紫清,似乎还可以给莫殇然那么一丁丁点的希望。
清官难断家务事,疏不间亲,紫清本不想答应的,可是不知怎么却忽然想起往日教尘欢识字时,尘欢眼中那种清澈地,闪亮的欢喜的感激,他还是点了头。
紫清起身,挂好剑,出门,找尘欢。
他琢磨着,刚好还可以顺便考较考较,之间教的字,尘欢是不是都忘得差不多了。
得督促着些,光顾打情骂俏可不成,别让他之前的辛苦都白忙了才好。
毕竟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教人,还是蛮有成就感和满足感的,也很希望真的可以把并不笨的,学东西其实很快的尘欢教出点什么来。
字都教了,也就不妨再教教其他的。
比如……唔……什么东西比较能压制得住莫殇然呢?这得思考思考……
紫清浑然不觉,他已经越来越偏心于尘欢了。
不过这纯属莫殇然自找。
她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妻主,伴侣……哪有像她一样的,娶人是因为白梅的怂恿和尘欢的主动,对人好纯属惯性和责任感,喜欢人说不出口反而要板了脸等对方主动,该照顾人时自己很忙只好托付他人,伤了人不会道歉要找外人当和事老的……
这夫妻之间的私事没少让外人掺和,她自己究竟是干嘛吃的?
真真活该。
怨不得尘欢多心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