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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相疑(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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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过后,爆发之前,总是有一阵子平静的。
这平静就是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开始的。
尘欢很乖很听话,莫殇然很好很温柔。俩人虽然是窝在妓院里,居然也和乐融融,很有几分老夫老妻的熟稔——所谓老夫老妻,上床的时候少,说话的时候也少,但是同处一室,默契却渐渐多起来。
尘欢或许敏感,但他决定要忽略一切不对劲儿的,可能对目前这种平静祥和有威胁的东西。至于莫殇然……她实在是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太多,所以很自然地忽略了所有反常。
如果不是那日绿殷来给常驻妓院的莫殇然送东西,发现了不对,也许莫殇然就这么再过十年也发现不了不对劲儿。
绿殷说:“莫,你觉不觉得他笑得有些夸张?”
“啊?”莫殇然呆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绿殷于是叹口气,又说:“也许是我敏感。我最近跟着白侯,她一不安,就笑得格外灿烂。总觉得你的阿欢笑得也太过灿烂了些,比白侯还灿烂。”
绿殷总是习惯称呼白梅为白侯,那个女人几乎总是在笑,浅笑,大笑,讥讽地笑,皮笑肉不笑,温柔的笑,妩媚的笑……很多种笑,只是不安的时候会笑得格外灿烂。
人们总是喜欢用坚强来伪装自己的脆弱,用不在乎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所以笑,很多时候并不意味着对方真的开心。
莫殇然回头,看远处廊柱下正绣手帕的尘欢——在她和人谈话或者忙碌的时候,尘欢总是很自觉地坐到远处去,安静地做一些男人的小活计,绝不惹人厌烦的。
尘欢恰巧也抬头,向她看过来,遇见她的目光,立时露出一个明媚的,灿烂的笑。
这几乎恍花了莫殇然眼睛的笑容,确实有些夸张,很不自然,尤其是在他眼中毫无笑意,只有一些紧张和慌张的情况下。
莫殇然于是忍不住也跟着咧开一个大大的爽朗的笑,仿佛并不在意:“绿殷你想多啦哈哈……”
绿殷看着她,不说话。
莫殇然干笑几声,压低了声音又问:“……你觉得他会是因为什么?”
如果不安,能是因为什么呢?
绿殷微微皱了眉:“莫,你是真傻假傻?这样养着他,却并不给他名分——已经快三个月了吧?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才三个月啊……”莫殇然感叹,用她的不开窍换来绿殷更加无奈的叹息。
在某些世界,娶亲就是很闪电的事情,不存在谈几年的恋爱在试婚多久之类的古怪花样,三个月,已经是太长。
长到让人觉得,她其实已经在准备离开他了。
不过莫殇然没有这种时间概念。她一向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她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她也不知道还差些什么没有准备。
作为安抚,莫殇然掏出一块玉佩送给尘欢。
前一日她问白梅:“我要不要送他什么礼物表达下……咳咳……”剩下的话湮灭在她的脸红中。
白梅皱眉:“花?巧克力?电影票?”
莫殇然疑惑:“啥?”
白梅拍拍自己的脑门,带着歉意说:“啊,抱歉我总忘记这里是……咳咳,去问问苏彦?男人总是更明白男人的心思。”
苏彦是白梅的正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是言词间却依旧是很有几分王府正君的架子:“若是定情,玉佩为上。”
玉佩传情,再普遍不过的定情信物。白梅的正君苏彦,亲自去库里,挑了一块玉出来,给莫殇然。
呐,就是莫殇然现在兴高采烈回来,急着递给尘欢的这一块。
尘欢笑着说:“好漂亮的玉佩。”
莫殇然乐:“你喜欢就好,那是我特别去订了的。”
尘欢点点头,依旧勾着唇,泪水却就那么落下:“隔壁的嫣然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说也是个豪爽的客人特别订下的。”
莫殇然大窘,心里骂了苏彦无数遍。
尘欢落着泪,却依旧努力平静着问:“你晚上要不要留下来?”
莫殇然问:“你希望我留下来?”那么……就是没生气?
但是还没等她放心,尘欢已经带了些哽咽指着她的衣领子说:“留下来吧,既然来找我,何苦又欲求不满去找别人!”
那里有一片殷红殷红的胭脂印。
莫殇然不骂苏彦了,她冷汗涔涔,明白自己一定是被白梅算计了。
她忽然回忆起,自己当初也不知给白梅捣过多少次乱子,那小心眼的家伙,怎么可能平白如此好心不加捉弄?
尘欢还在哭。
莫殇然张口无言,恨不得跳到黄河里去洗清自己却也明知不能。
最后的最后,她恼羞成怒了:“别哭了!我就算有别的男人又怎么了!再哭信不信我真找别人去?!”
尘欢原本多是在撒娇,忽然被吓得一愣,也不哭了,抹了把眼泪站起来,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孩子般气鼓鼓,并不服输。
于是他说:“你去找你的男人去吧!又不缺我一个,犯不着在这儿三心二意的敷衍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本文感情慢热……于是,大家都知道男主是谁的,对吧?
一.一既然知道男主是谁也知道女主是谁。。。俺就自欺欺人的认为它其实一点都不慢热了……
PS:上章的评论很少,我很失落……于是传说中的多更爆发,恐怕还需要酝酿几天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