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废鸟先飞

10、第 10 章

　　打定主意的战郁自此每天下班就开始蹭在沈佑家，不到睡觉时间点绝不会去，不是他不想在沈佑的卧室占据半张床，实在是他现在还没有摸清沈佑的心思，要是贸贸然的进攻，万一吓到了沈佑就得不偿失了，他可是打算和沈佑来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万一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那到时候想哭都没地去。

　　战郁每天磨磨蹭蹭的想要在他家里多留一段时间的纠结，沈佑一直看在眼里，他觉得这样的战郁很有意思，从那早以后，战郁看他的眼神有时会有些躲闪，他知道战郁可能发现了自己喜欢上了他，确认了这点的沈佑心情不可谓不好。

　　这样的战郁让他觉得傻的有点可爱，要是没有他的默认，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和他一直待在一起，再往深了想想，他想留在这里的目的这么明显，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更何况是他，战郁这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沈佑以为战郁很快就会知道他对他也不是无意，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战郁居然对他的心思没能察觉半分，这让他有点挫败，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平时的战郁看起来一副很精明的样子，而且他还知道战郁以前可算的上是一个风流而不下流的人，在外面不知道招惹了多少花花草草。

　　没想到到了他这就变成了一根木头，只会傻傻的蹭饭，要不就是说有朋友推荐的电影，借机和他待在一起，每每这种时候，沈佑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完全是一个纯情少年，哪里有半点外界传言的样子。

　　虽然战郁对和沈佑的关系进展的过慢有点忧心，但沈佑和他一样是单身，他也不怕有人撬了他的墙角。

　　毕竟有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在身边，怎么会再看得上外面的野花野草，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更何况，他天天待在沈佑的身边，对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是的，在战郁心里，除了他以外，只要是对沈佑有一点小心思的人，就会被战郁列入黑名单。

　　他打听过了，沈佑之前身边只有一个叫尹峥的人待的时间很长，而且听说沈佑当初对尹峥很好，想到这，战郁就有点醋，要是他早认识沈佑就好了，有他在，这个叫尹峥的小明星靠近沈佑一点的机会都将没有。

　　战郁戳着手机里搜出来的照片，看来看去，没发现这个叫尹峥的哪里有什么值得沈佑对他好的地方，脸长的一般般，这样的人还有一堆人叫着“老公”，呵，要是他进娱乐圈，还有对方什么事，就是他以前他交往过的，哪个不比他好看……

　　想到这，战郁蔫了，要是让沈佑知道了他年少轻狂的那些事，会不会嫌弃他，战郁在床上滚了两圈，重新打起精神来，那些事是以前的战郁做的，和现在的战郁有什么关系。

　　再翻了翻关于尹峥的言论，每条关于尹峥的消息下面都是一堆彩虹屁，他想忽视都难。

　　忽然，他刷到了一条关于尹峥身材的，看来看去，战郁都觉得还是自己的身材更甚一筹，战郁忽然满意了，看，这个叫尹峥的，脸比不上他，身材比不上他，还没他有钱，怎么看他都比沈佑强。

　　更何况沈佑和他都分手了，而他战郁现在天天待在沈佑身边，双方家长对他们在一起乐成其见。

　　战郁翻着日历，看着被大红标注的日期，心花怒放，这可是个好机会，七夕嘛，不是只有有对象的人可以过，单身的人也是有权力的。

　　沈佑觉得这几天的战郁神神秘秘的，不像之前在他家待着了，吃完饭没多久就找机会回去了，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沈佑突然觉得有点过于安静。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但自从战郁来了之后，沈佑已经很久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待在一起了，之前就算有事要忙，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交流，各自处理各自的事情，但在间隙间一抬头就能看到有一个人在一旁陪着自己。

　　沈佑抬头，看到了一旁玻璃上倒映的他的影子，摸着嘴角，原来他想到战郁时是这样一副模样，满眼的温柔。

　　“今天晚上有事，可能会晚点回来，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准备收餐具的手一顿，沈佑垂下眼帘，和往常一般，说道：“知道了。”
　　在说之前，战郁还想着要是沈佑问他晚上去干嘛，他要怎么回答，没想到沈佑没有问他，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心里还隐隐有一丝失落。

　　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七夕，他心底的那一点点失落又没了，有什么比和沈佑一起过过节更重要的吗？没有。

　　沈佑看着和他在地下停车场分开的战郁，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他心里并没有像之前回答战郁时那么无动于衷，他迫切的想知道战郁晚上去干嘛，战郁没有说明，那就是和工作无关，也和家人无关，那只能是和别人出去玩乐。

　　一想到战郁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抱着别的人，沈佑心里止不住的升起一股暴戾。

　　看样子到了他该出手的时候了，沈佑神色如常的开车驶向公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战郁刚进门，就被李元原一把拉住，往座位的最中间一坐，完了还拍了拍他旁边的座位，“来来来，哥，站着干嘛，快坐啊。”

　　认识的几个人都站起来喊道：“郁哥。”，其他几个也跟着喊，虽然不认识战郁，但看其他几人的样子，就知道战郁的身份不简单，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战郁无语的看着像一只二哈一样的李元原，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他一定要把扯着他的这只手剁了。

　　看着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战郁看着一旁傻笑着的李元原，抬起下巴，示意他解释一下。
　　李元原兴奋的介绍道：“哥，你都多久没出来玩了，之前找你，你都说没时间，好不容等你松口出来玩了，这不得玩的尽兴嘛。”，然后，靠近战郁的耳朵，小声的嘀咕道：“哥，你看我找的那几个人长的怎么样，我可是特地照着你喜欢的类型找的。放心，我都打听清楚了，都很干净。”

　　李元原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嘿嘿的笑了。战郁觉得，就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李元原这家伙就变得这么猥琐了，以前怎么不觉得。

　　李元原眼神示意坐在战郁旁边的小男生，战郁瞄了一眼，确实是他以前喜欢的类型，大眼睛，看起来一副乖乖仔的模样。

　　接到示意的小男生小心翼翼的看了战郁一眼，然后慢慢的蹭到战郁的身边，试探的伸出手，将一杯酒递到他的面前，战郁看了眼小白兔一样的男生，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

　　许是男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会有人给他道谢，表情也放松了一些，没有刚才的紧绷。

　　这种情况战郁见多了，他一眼就看出给他倒酒的小男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如果是以前，他不会去打听对方的事情，也不会多说什么，各人都有个人的选择，他不会浪费精力在无关的事情上。

　　但好像和沈佑待久了之后，让他的心态有了些变化，他突然问道：“叫什么名字？”

　　齐乐没想到战郁会主动问他的名字，脸上有一些惊愕，但也只是一瞬，他老实的回答道：“齐乐，整齐的齐，快乐的乐。”

　　战郁点点头，“名字很好听，你的家人给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是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快乐。”
　　战郁是第二个和他说的名字是希望他快乐的意思，第一个是他的外公。

　　齐乐有一个糟糕的爸爸，在齐乐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因为他爸爸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抑郁而亡，小小年纪的齐乐没有人照顾，就算有心想要帮齐乐的人，在帮了齐乐几次后，就被齐乐的爸爸齐树沾上，跑到人家家里蹭吃蹭喝，还大言不惭的说：“你们看齐乐没吃的给他吃给他喝，我也没吃的，就也该给我吃的，而且我是齐乐他老子，要想养齐乐就要养着我……”

　　齐乐也不知道齐树哪来的脸，之后就算有人偷偷给他吃的，他也拒绝了，他不想好心人被齐树这个烂人占便宜，小小年纪靠着放学捡些废品过活。

　　齐树就是烂人一个，周围的人都被齐树的不要脸行为搞怕了，所以之后再也没人敢给齐乐提供帮助。

　　其实齐乐有爷爷奶奶的，但他们也不敢管，齐树每次输了钱就会抱怨，就是他们要给他起名叫齐树，树，不就是通输么，所以靠着这个理由，就会理直气壮的去抢爷爷奶奶的钱，好在有大伯护着，在几次后，齐树被打了一顿，再也不敢去了，只能把气撒在齐乐身上。

　　有时会偷偷跟着齐乐，在小齐乐卖了钱之后就把他的钱抢了，之后，每次卖废品，齐乐都会找齐树出门后的时间点，卖的钱也会好好的藏起来。

　　这样的生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还是在外地的齐乐外公专门赶过来将齐乐带走了，带走的条件是给齐树一笔钱，外公就齐乐妈妈一个女儿，女儿走了，只剩下齐乐这么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小孩。

　　女儿留下的这个孩子他做不到看着他继续受苦，就掏了早些年攒下的一笔钱，将齐乐带走了，之后，怕齐树再来找麻烦，齐乐外公将老家的房子卖了，重新找了个地方住下。

　　从这以后，齐乐的日子才好过起来，谁知道天不随人愿，前不久齐乐的外公去世了，还被齐树找上了门，齐树在外面欠的钱太多了，天天被追债，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有些人喜欢年纪小的男孩子，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多年没见的儿子，齐乐。

　　齐树一路打听，最后打听到了齐乐的住址，齐乐外公刚去世，齐乐还没成年，几年没见，齐树看着他便宜儿子的那张脸，长得和他那个便宜老婆很像，要不是当初齐乐妈妈长得好看，他也不会娶她，所以在偷偷观察了齐乐几天后，他将齐乐卖了抵赌债。

　　齐乐没想拒绝，因为他要和齐树彻底断绝关系必须对自己更狠，所以他答应只要和齐树断绝关系就答应这件事。

　　虽然是自己答应的，但齐乐还是有点害怕，还好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战郁，齐乐觉得他算得上幸运了，他见过很多被要求去陪那些大腹便便的上了年纪的油腻老男人，也见过一些人身上的伤，这些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拒绝不了，他们这些人实质上就是没有发言权的商品，只能等待着有人前来挑选。

　　“多大了？”
　　“刚满十八。”

　　战郁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小男生，虽然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对方年纪不大，没想到才刚成年。不过，简单想想就能明白，这地方就是吃青春饭的，“怎么来的这里？”

　　齐乐抬起眼看着战郁，见战郁眼神清明，没有一丝阴霾，“我爸还不起赌债，就把我卖了。”

　　战郁眉头一跳，没想到今天就被他遇到了还有这种人渣的存在。齐乐低下了头，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直接讲出了实情，他的脸上染上了难堪，牙齿紧咬下嘴唇。

　　战郁没带名片，告诉了齐乐章凌越的号码，“以后有需要可以打这个号码。”

　　李元原一直注意着战郁这边的动静，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李元原嘿嘿直笑。
　　…………

　　对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战郁已经不太习惯，不过他答应了李元原出来，也不太好走的太早，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多小时，战郁觉得在这乌烟瘴气中快要窒息。

　　战郁一言难尽的看着李元原，“圆圆啊~”

　　正在逗着身边的小男生的李元原听到战郁的声音，立马正色道：“哥，什么事？”

　　战郁伸出手，指了指门，李元原懂了，吩咐道：“我和郁哥先出去一会，你们继续。”

　　此时包厢内已经两两凑在一起，对两人出去也没太大的反应。

　　出了包厢，战郁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靠在窗台边，李元原喝了点酒，脸有点上头，笑嘻嘻的问道：“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是不是看上刚才那人了？”

　　战郁没有直接反驳，只是问道：“你想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么？”

　　李元原家里还有个大哥，公司交给他大哥管理，而且从小李家大哥就表现出不同于普通人的天赋。已经有了大哥在前，所以李元原出生后家里人都希望只要不长成纨绔就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从小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都会被满足。

　　对一般人来说，可能这就是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生活，多少人羡慕李元原，说他出生就在罗马，真正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没有责任加身，想干嘛就干嘛，一身轻松，多自在，不会有人去问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有人说，已经拥有这么多，还矫情什么，但你不是本人，怎么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战郁也是以前一直和李元原待在一起，才知道现在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

　　外界的那些传言，与事实并不相符，虽说李家不会少了李元原该有的那一份，但只要李元原想要做的事不符合他们的预期，他们就会用李家的付出来绑架李元原。

　　战郁记得高中时期，李元原一次和他说过想要考取影视学院，那时的李元原眼里是有光的，亮的有点刺眼。然而，那次以后，李元原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也没有去念影视相关的专业，那段时间的李元原眼里没有了当初的光。

　　还是一次李元原喝醉了，战郁才有机会问了这个问题。李元原抬头望天，神情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他说：“他们说我们这样的家庭不会允许你成为一个戏子，趁早打消你这点不切实际的想法，作为李家人，要有维护李家声望的义务。”

　　说到这里，李元原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讽刺，“呵，声望，李家有什么声望，放眼望去，比李家有钱的多的是，比李家有势的也多的是，在别人眼里，一个小小的李家还算不上一盘菜，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声望，有个屁的声望……”

　　“他们从来不会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从不问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他们觉得对的，问都不问我，直接加附在我的身上。在他们眼里，我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人，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想法一直活下去。我就是一个被他们控制的傀儡。”

　　李元原越说越激动，“你知道吗，我只要待在那个家里，时时刻刻都感到窒息。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家里有了大哥，就不需要我了。他们不希望我太过优秀，怕我过于优秀就会产生不必要的想法，他们也不想我太差，传出去怕影响李家的名声。我从出生开始就打上了李家的标签，这个标签一辈子也摘不掉。我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在所有人面前扮演着李家小儿子这个角色。“

　　“…………“

　　那天喝醉了的李元原一整晚都在吐槽李家，他这么些年受的委屈借着酒精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光听着战郁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从李元原的言语间就能感受到压抑，更何况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

　　战郁为李元原感到可惜，要是李元原不生在李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他内心的快乐都不是现在可比拟的，心理上的压迫远胜过身体上的压迫。

　　战郁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安慰他，他知道，李元原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听他说话的人，而不是所谓的安慰。
　　…………

　　李元原点燃一支烟，熟练的吐出烟雾，看着淡色烟雾在自己面前慢慢消散，自嘲般的说：“现在的日子也不错，就这么着吧，以前年少轻狂，每天就梦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发现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转头看向战郁，”要不要来一支？“

　　战郁拒绝了他，自认识沈佑之后，他很少再吸烟，也不是特意去戒掉，而是和沈佑待在一起，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慢慢的自然而然的脱离了以前不好的习惯。

　　李元原定定的看着战郁的眼睛，战郁笑了，“怎么了？“

　　“你变了很多。“

　　李元原的语气很肯定，战郁也没否认，他确实变了很多，一个人真的能改变另一个人。

　　战郁想到现在他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在闲暇时间和沈佑一起看电影或在沈佑工作时躺在他一旁休息，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沈佑的身影，和沈佑在一起心里很安定，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两个人之间淡淡的温馨，这是战郁以前不曾进入过的领域。

　　想到沈佑，战郁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温柔，“嗯，确实变了很多。不过，我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李元原若有所思，“什么时候带出来大家认识一下？“

　　战郁点头答应，“好，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不过，要等我追到人再说。“

　　李元原不可谓不惊讶，“还有你战郁追不到的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战郁看到李元原不可置信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对我的滤镜也太厚了。“

　　而后认真说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看战郁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估计栽了，李元原对这个人感到了好奇，“我能知道是谁吗？“

　　“沈佑。“

　　“嘶~“李元原万万没想到战郁喜欢的人会是沈佑，沈佑对他们来说可是别人家的孩子，”沈氏那个？“

　　“嗯。“
　　李元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是见过沈佑的，整个人就是座冰山，和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想不到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居然要追他，这可不容易，但兄弟喜欢，他也不好泼冷水，“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