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欠[快穿]》中年大妈

4、第 4 章

　　贾楠任已经抑郁好几天了，连迟钝的彩虹头都感觉不对劲了，“哥，你咋滴啦，这几天情绪不对头啊。”

　　“哥的悲伤，你不懂。”贾楠任一开口就老网易云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摆了摆手让彩虹头过来，俯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吩咐着。

　　——

　　从游乐园回来的那一天，贾楠任找系统聊了聊人生、理想与信念。

　　“这TM就是你告诉我的恋爱游戏？！”

　　“尊敬的宿主您好，很抱歉给您带来不愉快的游戏体验，经过系统自测，这TM就是恋爱游戏。”

　　“这TM，主角是鬼？！”贾楠任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虽然晋江不让写脖子以下，但亲亲小嘴还是可以的，现在可倒好了，贾楠任一想到自己亲了一具干尸，就浑身寒毛直立。

　　这还谈个锤子恋爱，他又不是有怪癖。

　　“经系统检测，人鬼情未了，也属于恋爱呦。”系统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我不玩了。”贾楠任拒绝道，“垃圾游戏，毁我青春，我要回家。”

　　“对不起，若无法通关，宿主会被强制销毁，无法回到原世界。”

　　“凭什么？！”贾楠任震怒。

　　“凭我牛逼。”系统接着说道，“请宿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当前距离任务结束余下200天。”

　　为了任务，就算是鬼，也得冲了。贾楠任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他本以为回到学校后，还可以再见到小白兔，毕竟他可是主角。可看到旁边空无一物的座位后，他陷入了沉思。

　　好像一切逻辑都不对。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只是一个恋爱快穿游戏。

　　而这个世界的故事内容就是学霸×学霸，或者学霸×学渣的爱恨纠葛。

　　主角俩人从一开始的互相瞧不对眼，到后来共同经历种种，互生情愫，互表心意，最终考上不错的大学。

　　在成年的时候，进行一些晋江禁止的行为。

　　一个充满柠檬薄荷苏打汽水味儿的校园早恋故事。

　　所以当鬼手出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可能是一个支线任务。

　　小白兔的好感刷着也快，再加上他忙于搞事业，把鬼手的事儿一搁置就忘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蠢。

　　如果把这解释成一个披着恋爱皮的灵异惊悚快穿，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课代表发试卷到贾楠任的手边，酸酸地说道，“恭喜你，又是年级第一。”

　　贾楠任拉着课代表的手，皱着眉头反问道，“苏屿呢？他不是第一？”

　　贾楠任盯着课代表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什么苏屿？”课代表一脸迷茫，“没听说过。”

　　苏屿就是小白兔的名字，他死后徘徊于学校里，说明他大概率是在学校里去世的，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操场鬼手。

　　若是近几年去世，学生之间应该也会有八卦传闻，尤其是像他这样成绩突出的学生，课代表不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贾楠任猜测，苏屿应该去世很久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学生就提供不了什么有用信息了，老师那里说不定可以打探到一些有用的。

　　他拎着一兜水果到了办公室，班主任看见，指着他自豪地说，“瞧瞧，这就是我们班那个一直年级第一的。”

　　“这孩子看着就聪明。”

　　“清北没跑了。”

　　“老师们好，”贾楠任笑着打招呼，把水果放在班主任桌子上，“老师你们辛苦了，我给你们带了些水果，你们尝尝。”

　　“这孩子真懂事儿。”班主任把水果分给邻座的几个老师，“来尝尝状元送的水果。”

　　“老师，我想问你个事儿。”贾楠任说道。

　　“说吧，啥事儿。”班主任拿了一个苹果洗洗，咬得嘎嘣嘎嘣响。

　　“咱们学校晚上操场能开不能？”贾楠任问道，“学一天累的不行，想跑跑步放松放松。”

　　“这有啥，这是正经事儿。”班主任一口答应。

　　“就是，咱学校也是奇怪，为啥晚上不开操场，晚上跑跑步对身体多好。”隔壁老师也说道。

　　“下次遇见校长我问问。”班主任回道。

　　贾楠任听后笑着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可过了几天，班主任那都没来信儿。

　　贾楠任又借着问成绩的空问他，班主任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校长死活不同意，说怕学生借着跑步的名义在操场上早恋。校长说学生要是真想运动，在校园里跑也是一样。”

　　看样子老师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于是贾楠任决定下一剂猛药，他让彩虹头散布谣言，说晚上在操场遇到了鬼。

　　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心中坦荡的人只会把这个消息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可心中有鬼的人立马就会坐不住了。

　　越是慌乱，越容易犯错。他就是要看看，这背后藏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周一升国旗的时候，校长谈及操场遇鬼的谣言，将学生们痛批一顿，说身为学生心思不放在正经地方，天天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若是逮到谣言的源头，立即开除，绝不姑息养奸。

　　除此之外，一切都一如往常，没什么不同。

　　打听了一周，什么都没打听到，贾楠任可坐不住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去问当事人。

　　午夜，阴风阵阵。

　　贾楠任让彩虹头准备了一个折叠梯，把它靠在操场的墙角，顺着梯子往上爬。

　　“大哥，为啥要用梯子？”彩虹头不解道。

　　“我腿前几天受了点小伤，影响翻墙。”贾楠任心虚地解释道，才不是因为自己翻不进来才用梯子的。

　　“可是，我会开锁呀。”彩虹头说罢，锁应声而开。

　　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弟陆陆续续走了进去，贾楠任坐在操场墙头上，无语凝噎。

　　一行几个人在操场溜了几圈都没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最后贾楠任摆摆手让那几个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空荡的操场，天黑得像泼墨一样，贾楠任双腿发软，颤抖着说道，“苏……苏屿，你在……在吗？”

　　“怎么？”一阵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贾楠任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头不敢扭过去，背着身说道，“咱能用人脸说话吗？”

　　“你转过来吧。”苏屿说道。

　　贾楠任转过头看着苏屿，以往只觉得他长相清俊，却没观察到，在他卷翘的睫毛下，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和阴鸷。

　　“苏屿，你徘徊于人间不离去，可是生前有什么冤屈？”贾楠任直接问道。

　　“就算有冤屈又如何，谁也帮不了我。”苏屿冷冷地开口，“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这个世道本就如此。”

　　“你不说，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上你？”贾楠任说道，“既然我能发现你，或许这就是命运的转机。”

　　“即使为此可能考不了大学？”

　　“无所谓。”贾楠任回答道，反正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半年，自己马上就要走了。

　　“即使为此可能丢了性命？”

　　“没关系的。”咱有主角光环。

　　过了一会儿，苏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就当我在发牢骚吧，这件事你帮不了。”

　　苏屿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缓缓说道。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候的教育系统还没有现在这么完善，他的高考成绩被人顶替了，他去学校反映，去教育部门讨说法，最后都无功而返。

　　他们班一个不学无术的校霸，反而高考超长发挥，考上了好大学。

　　校霸在班里张扬地炫耀，朝苏屿冷嘲热讽，“你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你考多少？怕不是连我一半儿多都没有吧。”

　　校霸把苏屿的课本拿起来随手翻了翻，扔到了他的脸上。“老老实实呆在你该呆的位置上，懂了吗？”

　　“是你。”苏屿恼怒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校霸把手支在自己的耳旁，夸张地笑着说道，“我怎么听不懂？”

　　“是你替换了我的考试成绩。”苏屿肯定地说道。

　　“口说无凭啊。”校霸手支在苏屿两旁，高大的身形将苏屿包围在阴影之中，“你有证据吗？”

　　苏屿恨恨地盯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有证据吗？”后来校长也这样说道。

　　“你有证据吗？”教育局里的人也这样问他。

　　他多次闹事儿，都被制止了下来，人们都告诉他，口说无凭，你得有证据。

　　可证据这种东西，他根本接触不到，甚至可能早已经消失了。

　　夕阳西下，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操场上散步，有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校霸嚣张地说道，“呦，这不是我们班的那个谁？谁来着？”

　　“死读书那个。”旁边跟班附和道。

　　“对就是他，不准备复读，怎么在这了？你这样怎么可能考的好。”校霸虚伪地说道。

　　“NMD，”苏屿用尽全力一拳打到了校霸的脸上，把他打翻在地上，牙都打掉了一颗。

　　校霸吐了口血，擦了擦嘴，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苏屿，“你敢打我？”

　　说着就朝苏屿挥舞起拳头，旁边的人见状也加入了进来，他们将苏屿打倒在地上，毫无节制地拳脚相加。

　　苏屿被打得浑身是血，内脏疼得像要炸裂了一样，他下意识地抱着头，意识逐渐朦胧。

　　“后来我就没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和你在教室里的时候，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苏屿看着远处，眼神缥缈，“这件事牵涉到的关系网有多深，我都无法想象。对于无权无势的我来说，没人会带给我公平，我就是想通了这一点，才忍不住打了校霸。”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你还记得那个校霸叫什么名字吗？”贾楠任问道。

　　“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他也不一定再叫这个名字了。”苏屿说道，“我是一个孤儿，二十多年了，都没人在意这件事儿，你能听我讲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在意。”贾楠任看着苏屿说道，以往脸上的嬉皮笑脸都收了起来，眼神认真且坚定，“我在意这件事，我也在意你，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正，让你安心入土的。”

　　“谢谢。”苏屿微微笑了起来，这是贾楠任第一次见他笑，看上去美极了。

　　他像一朵悄悄盛开的花骨朵，本应该迎接明日的阳光，却被扼杀在了黑暗里。

　　“为你讨回公道，这便是我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叮咚，系统提示，当前好感度为300/1314，距离好感度刷满还有1014分。”

　　“无论结局如何，都真的感谢你。”苏屿笑着说道。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卷着黄边纷纷掉落，冬天就快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