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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   “册封一品文官嫡女魏氏锦婳为太子妃,魏氏锦书为太子良娣。”

      锦婳按捺住内心的惊讶,面上平静地接过圣旨:“臣女领旨。”

      魏氏双姝在京都人人皆知。魏氏一族自建国以来一直为京都第一氏族,到了其父魏祯宁这一辈更是达到顶峰。

      魏锦婳一直都知道父亲对那位二殿下很是看重。直到二殿下被皇上立为太子,更是成了世人明晃晃的太子一党。

      她有些不看好那位太子,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选择了他,而不是那位中宫所出的长子。

      她曾在宫廷宴会上见过那位太子爷,那人太过冷漠,满殿佳丽无一人入的了他眼,甚至看向他的生身母亲,当今贵妃娘娘也未曾露出几分笑意,魏锦婳甚至还察觉出他对几个偷偷望向他的世家贵女们露出几分嘲讽的神色。

      这人可不是什么好把握的角色儿,魏锦婳心中默默道,暗暗看向那位高坐王位的皇帝,一个风流成性的皇帝倒是生出了心机不俗冷漠至极的儿子,或许他更像那位擅权的母亲。

      宴会实在无聊,她们这些参宴的氏族女无非就是皇家对世家展现恩宠的玩意儿。锦婳在胡思乱想着。

      “魏爱卿的女儿如今也长大了。”魏锦婳正乖巧安分的坐着,不想皇上一句话让宴会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她们。

      锦书素来安静内敛,见此情景早已紧张极了。

      到底是世家子女,自小的教养让二人迅速反应过来,起身行礼。

      “说起来,跟迎桦是一般岁数?”皇帝的一句话引得在座之人分分动其心思。这是要将魏氏女赐予太子了。皇帝素来宠信魏氏一族,一个正妃之位怕是跑不了。

      时间太过久远,锦婳早已不记得当日是如何走出殿外,或许她当时根本不甚在意。姐姐锦书仰慕太子在魏家人尽皆知,若是太子妃,那肯定就是姐姐锦书。

      那日锦婳按照父亲要求,前去书房,一路上她心里总是静不下来。到了书房门口才勉强稳了心神。

      果然。

      “锦婳,为父和贵妃娘娘都认为你嫁去太子府比锦书合适。”

      锦婳皱眉,魏氏双姝,说的是她和双生姐姐锦书,二人虽为双生子,但锦婳容貌绝世,智绝无双;锦书长相清纯,单纯善良。

      父亲是怕姐姐扛不住太子府的明枪暗箭。她心中很是清楚明白。但还是开口:“可是姐姐素来爱慕那位。”

      “锦婳!”父亲难得对她严厉“他是太子!”

      锦婳叹了口气:“是父亲,姐姐素来爱慕那位太子。”

      父亲似乎对她的称呼已经免疫:“锦书有她的去处,这也是她的责任。”

      直到圣旨下来,锦婳还是忍不住去书房质问父亲。

      “父亲!”锦婳开口“姐姐为什么……”

      “这是你姐姐的决定,也正是她的义务。”坐在书桌前的人头也未抬一下。

      想起那位太子冷漠的眼神,怕不是父亲为了让那位多疑的太子安心。

      过了几天,锦书才双目通红的来到锦婳的院子。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在来了。”锦婳斟了杯茶递给她。

      锦书接过,抿了一口:“对不起……”

      锦婳叹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早知你喜欢太子,也是我占了你的太子妃……”

      “我知道!”锦书打断,手里不安的绞着帕子“贵妃娘娘和父亲心中的太子妃都是你,是我,是我不如你聪慧漂亮……”说罢低着头沉默。

      “姐姐不必妄自菲薄。”锦婳起身蹲在她面前,一双美目盯着锦书的眼睛“从小到大,你总是父亲心中的骄傲,相比调皮捣蛋的我,他可更喜欢你。而且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都那些自诩才女的那些人没一个比得上你。”

      锦书咬着唇,不语。

      “你可知,入了太子府会面临什么?”锦婳突然说“据我所知,那位赵家的嫡女成了侧妃,李家的庶女是良娣。”

      “我知道,我会尽力护住我自己……”锦书闷声开口,顿了顿,补充道:“我不后悔,锦婳。”

      若家中有谁能让锦婳有几分小女孩而般的开心,那定是她的长兄,魏苏和。她还记得兄长小时候老跟她一起调皮捣蛋,二人从小就是最亲密的兄妹,有时连父亲和姐姐都在吃醋。

      直到兄长去参军,书信往来到底不便,二人才没那么黏糊。

      接到妹妹嫁人的小心,苏和紧赶慢赶地回来。锦婳看着苏和一副沉稳,完全不见而是调皮的模样,有些感慨,到底还是不同了。

      “想什么呢?”苏和扯了扯锦婳的小辫子。锦婳嘴角抽搐,还是老样子!

      “在想嫁人后的生活呗!”虽然被扯的有点儿疼,好歹让几年不见的两人之间气氛亲密了不少。

      没有想象的打趣声,锦婳回头看向苏和,一双担忧的目光直直的朝她射来。锦婳失笑:“怎的哥哥比我还紧张?放心,你妹妹是谁!区区一个太子府,还难不倒我!”

      虽然锦婳与那位太子殿下在各种场合远远的见过几面,但是第一次说话,还是在新婚之夜。

      直到数年,锦婳还是忘不了那晚太子撩起她赤红色盖头与她对视的模样。

      冷漠中似乎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让人一点儿也看不透,这种感觉一直让锦婳不安。

      婚后的生活似乎与婚前变化不大,锦书锦婳母亲早逝,父亲娶的续弦似乎并不让父亲满意,仿佛只是为了不让俩姐妹占着丧妇长女的名号,家中大小事在锦婳懂事起就交给了她。

      她虽然淘气,到底家里的事情可以在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协助下处理的井井有条。

      变数到底还是发生了。

      那日除夕宴会,太子多吃了些酒,又说一月进宫陪伴母妃,便不折腾出宫回太子府居住了。锦婳点头赞同,她今日也累急了。便说自己去宫门口座马车回府。

      那天她和冬儿路过上林苑,还未走几步便被一个身影拦住拉到一旁,冬儿正要呼喊,就被那人打晕在地。哪怕锦婳再疲惫此时也精神了许多,立马稳定了心神,借着月光看向那人的脸:“大殿下?!”

      “呵呵。”大皇子仿佛醉的不清“就是你!是你和你的父亲!把孤从太子之位拉下来!是你!!”

      “大殿下您冷静。”锦婳慌乱起来,强逼着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转起来。今日除夕,皇后娘娘为显仁慈,特意给宫人们放了假。或许皇后也巴不得,若是自己死在宫里,父亲和太子的联盟怕是也得产生嫌隙。

      “冷静?”大皇子嗤笑一声,伸手掐住锦婳的脖子。锦婳奋力挣扎,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刺入大皇子手臂内侧,挖出了一道血痕。

      “你这贱人!”大皇子反手一巴掌,刚刚恢复呼吸的锦婳没来得及躲过,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借着力道往一旁跑去,边跑边呼救,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已报今日之仇!

      “救命!”锦婳慌乱着踩到自己的裙摆,跌在地上,纤细娇嫩的手掌狠狠的被粗糙的地面刺破。眼看着那人即将过来,锦婳从发间抽出一支金簪握在手中对准他。

      大皇子见她发丝凌乱的模样邪邪的笑道:“京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那个弟弟对你是一见钟情。”

      锦婳皱眉,想着此话的意思和动机,冷冷开口:“大殿下,您天之骄子,倒也不必因为我一个小小女子断了整个前途吧?”

      “你说的对,但是我更喜欢郑迎桦心爱的女人丧命。”

      锦婳慌忙闭上眼睛往后退去,大脑还是不放弃的思索办法,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一把长剑挥向大皇子企图抓住她的手,随即一声惨叫,锦婳慌忙睁眼,太子正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大皇子。

      “殿下!”锦婳从未觉得他脸上冰冷的目光如此让人心安,不由得扑在他怀里。

      “没事了,锦婳。”太子有些不自然的轻拍她后背,身后的宫人们将倒在地上的大皇子带走。

      次日,锦婳从梦中醒来,就听闻大皇子企图弑君,幽禁王府的消息。锦婳明白,皇家是在意太子妃的名声,弑君可比刺杀太子妃的罪名大多了。锦婳满意点头,昨日那一巴掌是真的疼!

      “主子,魏良娣来了。”冬儿打了帘子进来禀告。

      “快请快请。”锦婳难得心情好。

      锦书一脸担忧的走进来,看见锦婳脸上手上的伤不由得红了眼睛,咬着牙暗恨道:“知道大皇子素来偏执,没想到竟敢在宫内暗害太子妃!幽禁王府真真是白白便宜了他!就该让爹爹哥哥狠狠参他一本!直接送入大牢才好!”

      锦婳无奈:“是是是,敢动我们魏家的女人,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

      锦书骄矜的点头:“说的对!”

      姐妹俩笑做一团,锦书调笑地打量锦婳:“我看昨儿殿下带你回来时,那紧张劲儿,今儿还特意请了专门为贵妃娘娘诊治的容太医。可见殿下对你是真的上心。”

      锦婳也想起昨日他恍若天神般出现的场面,一时间有些脸红,又想起什么,不安的看向锦书。锦书白了她一样:“你再想什么!殿下对你上心也是我希望看到的!我之前以为殿下才华横溢,只是人清冷了些,现在发现人是真的冷。”锦书似乎想起什么一样抖了抖。

      锦婳点头:“殿下确实是冷漠了些。”

      她想起新婚第二日,侍妾们前来敬茶,他狠狠的把那几位敲打了一番,导致那两位不用她出手就安安分分,乖巧极了。又想起昨日脸上微沉,隐隐透露出暴怒的样子,心里一暖。突然觉得父亲选择这位也不是没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锦婳与太子关系愈加亲密,锦婳最喜欢做的就是在太子来的时候嬉笑逗趣,非要把那冷若冰霜的脸逗笑了不可。

      此时太子就在一旁无奈的看着她各种小动作。

      日子一天天过去,锦婳也有了两个月身孕,就在此时,皇帝驾崩,太子顺理成章的继位。锦婳被封皇后,新皇还特意赐下了“珍”作为封号。贵妃被封太后。

      所有人都觉得珍皇后是本朝有史以来最幸运的皇后,家世不俗,容貌气质皆是上乘,得新皇欢心,太后宠信,腹中又怀有皇嗣。新皇曾下了明旨,珍皇后魏氏锦婳所出之亲子为太子,此诏永不追回。

      举国哗然,唯锦书满意地点头,看向锦婳的目光充满着欣慰。后宫一些女人无不记恨着锦婳,可惜她素来不是个以德报怨的。那些不安分的直接被锦婳送入冷宫。很快,十月怀胎,锦婳产下一名皇子,取名明寄。

      直到后来锦婳还记得那天皇上慌张的模样,她甚至怀疑若小明寄晚出生几个时辰,他的父皇都要昏厥。这样丰富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一时间让锦婳也没那么痛了,很快便顺顺利利的将孩子生了下来。

      后宫在锦婳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已经为贵妃的锦书被皇帝赐了协理六宫之权,好让她协助锦婳。锦婳也渐渐的与后宫那些女人们交好,一时间无人不赞叹皇后贤德。

      怀第二胎的时候新皇眼里充斥着喜悦,嘴上却嘟囔着锦婳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生下的混世魔王指不定怎么闹腾。

      果然,第二胎让锦婳百般不适,哪怕皇帝早抛下他冷漠的神色小心哄着,也没让锦婳多吃一口。

      “这小混蛋就不该出现!”皇帝恨的咬牙切齿。

      锦婳无奈的笑笑,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冒出一丝红晕“皇上说什么呢!他会听到的!”

      “那又如何?”皇帝脸上不为所动,手却诚实地安抚着锦婳的肚子。

      怀胎五个月,太医判定是双生胎,锦婳听闻笑笑,对锦书说:“这可不就是咱们?我到希望是两个可爱的小公主,到时候还请姐姐教他们琴棋书画才是!”

      锦书脸色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过了些日子,冬儿神色慌张的进来,锦书道:“怎么了这般慌张?”

      “娘……娘娘。”

      “快说!”锦婳拍了一下桌子。

      “老爷,被贬官至三品了。”

      “怎么可能!”锦婳大惊,父亲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魏氏一族素来为文官之首,对!文官之首!只怕皇上如今顺利登基,早已视权势滔天的魏氏为眼中钉肉中刺!

      “召……魏贵妃!”锦婳咬牙,一字一句道。

      “锦婳,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儿?”不多时锦书前来,见锦婳脸色不好,只当是身体不适。

      “什么时候开始的?”锦婳冷冷开口。

      “什么?”

      “父亲是怎么回事?魏家是怎么回事?”锦婳咬牙暗恨“皇上打压魏家!为什么我一点儿消息都听不到?若非今日冬儿去了趟宫门,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锦婳!”锦书有些慌张“皇上说了,魏氏一族已影响到……”

      “影响到他?!”锦婳不可置信“魏锦书!你是魏氏嫡女!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打压魏家!魏氏一直对皇帝忠心耿耿,魏家每一个人都从未有过半分不臣之心!魏氏一族多少人为保国泰民安战死沙场!魏氏一族又有多少人死于社稷?!如今的魏家的一分一毫都是先祖穷尽一生所换!你怎么可以帮着皇帝瞒着我!”

      锦书看起来慌张急了,连忙站起来:“锦婳,你听我说,爹爹说了,魏氏一族早已成了皇上必拔的一道刺,魏氏经过数代,权势滔天,皇上不会允许的,但是魏氏还有你我,你我在宫中,魏氏就不会倒。”

      “什么时候开始的?”锦婳咬牙“他什么时候开始打压魏家的?”

      锦书有些犹豫,看向锦婳的眼神,不由得说了实话“从……刚登基。”

      “啪——”锦书反手将桌上的茶杯摔翻在地,大怒道:“他凭什么!!!魏氏扶他上位!他……啊……”

      “锦婳!”锦书慌乱的接住锦婳摇摇欲坠的身体。连忙喊人叫来太医和稳婆。

      过了一天一夜,锦婳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兄妹,因为是早产,妹妹的身体看着十分虚弱,只能小心将养着。

      这些日子锦婳一直不肯见皇帝,每当她想起她那人一面每晚与她欢爱,宠溺着她,让她沉溺在无边无际的小女人的幸福中,一面在朝廷上不留余地地打压魏氏,更不知道何时和父亲锦书达成了什么协议,愣是让她半点儿没看出来。

      锦婳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模样,冷漠到目空一切,冷漠到让人无法窥其内心,当日她还觉得此人心机之高让人恐惧……

      锦婳收拾了思路,前去给太后请安。

      莲稚迎了她进来,太后今日似乎与往日不大一样,二人静坐片刻,各怀心事。良久,太后道:

      “哀家昨日梦见先帝了。”

      锦婳抬头,那位风流的先皇给她印象挺深,据说昔日太后遭人陷害被打入冷宫,后因大赦天下被册为答应,又一步步的深的先皇宠爱,最后成为太后。

      “哀家看见了先皇,先皇说,哀家做得一切他都知道。”太后身上似乎有些许阴寒之气“包括那件事……”

      “什么?”锦婳疑惑。

      “罢了,或许哀家此生都等不到了。”太后转身拿起一枚玉玺“此物,只有你配得上,其他人,都不行,你要好好守着它!哀家相信,你能守着它。”

      “太后娘娘……”

      “去吧。”

      转月,太后病危,皇上让锦婳随他进去与太后说说话儿。锦婳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一股心酸涌上充斥着眼眶。太后看向他们的方向,低头念了句:“婳婳,不哭。”

      锦婳推了推皇帝,皇上反拉住锦婳的手,走上前,低声道:“母后,婳婳来了。”转身对锦婳说:“叫一声母后吧。”

      “母后……”锦婳喃喃道。按照规矩,身为太子妃和皇后的她应该称呼太后为母后,可是当她第一次见太后念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太后恍惚难看的神色让她一度以为她不喜欢自己,最后依着皇帝的建议称太后,二人关系才亲密了起来。

      太后逝世,举国悲痛,锦婳曾在太后葬礼上看见过哭的伤心欲绝的父亲,她看的出来,父亲哭的真情实意,与周围人真真假假地抹眼泪一点也不同。

      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不可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参加完葬礼。前去圣宸宫。

      “哎呦,皇后娘娘,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说了,娘娘您来了直接进去,不必通报了。”

      锦婳心中一片茫然,愣愣地走了进去。

      如今他已不是那个看着清冷过头了的太子,而是冷漠至极的皇帝。

      锦婳俯身请安,迟迟不见他喊起,只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或许如今本该是朕跪在你脚下。”皇帝冷冷开口,语气中丝毫不见平日里的丝丝温柔。锦婳讽刺一笑,这正证明了她的猜想,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一切都变得合理。太后已去,父亲被贬,接下来就到自己了。

      锦婳跪着行了个大礼:“臣妾别无所求。”自己所出的三个孩子同样是他的孩子,有立她所出的圣旨傍身。他打压魏氏,必定得保住锦书以求稳住局势,否则百年魏氏一旦反咬起来,他未必撑得住。

      如此,她所有在乎的人都有了保障。

      “你就不想为你自己求点儿什么?”皇帝语气复杂“若你求朕!求朕饶你一命!朕或许可以饶恕你!你依旧是皇后!”

      “臣妾此生,从未求过人。”锦婳微抬下巴“昔日臣妾不想嫁您,臣妾未曾求过父亲。大皇子试图谋杀臣妾,臣妾未曾求过大皇子……”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上尽是恍然大悟,又放声大笑“陛下好计谋,好算计!”锦婳笑的几乎哭出了声,“您几乎!骗了臣妾一生!”

      她早该想到,那时他已是太子,贵妃掌权,且那日他来救她,身上确有酒味,夜晚换了衣裳,酒味便消的一干二净。

      锦婳瘫坐在地上,喃喃道“臣妾……甘拜下风……”

      皇帝走上前,轻轻拭去锦婳脸庞的泪水:“朕确实算计过你,但朕……罢了,你回去吧……你依旧是朕的皇后,太子之母。”

      锦婳勾起一丝冷笑。郑迎桦!

      似乎所有的不开心因太后逝世而埋葬在地下,锦婳依旧对着皇帝撒娇讨好,皇帝也依旧宠信着她。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但锦婳知道,那些埋藏在地底下的,迟早有一天会生根发芽,冲破土壤。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来来回回去了很多人,也进了很多人。锦婳冷眼旁观着这些女人或是从刚进宫的懵懂无知办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狠毒妖妃,或是从一开始的野心勃勃后来被磨得失了棱角。

      “凝儿来了。”锦婳放下手中的书,迎了陶凝进来。

      “娘娘就如此看楚妃横行宫闱?”陶凝皱眉。

      锦婳轻笑:“她不足为虑,你且看着吧。”

      陶凝点点头,轻声道:“娘娘还是要小心。”

      楚欢针对如今专宠的皇后,在宫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皇帝模棱两可的态度更是让与皇后娘娘交好的嫔妃不满,一轮到她们侍寝,便发了疯似的抹黑楚欢,美言皇后。

      锦婳对一切只是冷漠的看着,并不过多评价。

      她知道,楚欢不过一个秋后蚂蚱。

      果然,在她把陶凝推下水且试图嫁祸给她的那天,被皇帝发现,直接禁足。夜晚,楚欢请求她过去。锦婳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抿了一口茶汤,冷冷道:“走吧”

      楚欢还是那一副温和柔弱的模样,锦婳不由得嗤笑:“这世间所有人的伪装,都逃不过那位皇帝的眼睛,楚妃。”

      争锋过后,楚欢看着锦婳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怎么,皇后娘娘不打算亲自动手吗?”

      “不。”锦婳贴近楚欢耳侧“我要让那位对你愧疚的人亲自送你上路。”说着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走吧,楚欢。为了答谢你,那个设计拐卖你的后母和妹妹,本宫会帮你报仇。”

      “你!你在说什么!”楚欢目眦尽裂。

      “本宫说,亏你一直自诩心机高深,连你自己真正的仇人都没弄明白。”锦婳不屑的笑笑“没有陛下,你照样会经历那些,只不过早晚罢了。”

      说完锦婳便扬长而去。

      次月,冬儿来报,楚妃被皇上下令赐死。

      “据说皇上本来想赐楚妃自尽,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最后亲自动手了。”冬儿小心翼翼的补充。

      锦婳满意的点头,转身看着珐琅花瓶中的百合花,拿起剪子剪掉那一朵开的最艳的,冷声道:“让哥哥动手吧。”

      “是。”冬儿小声应下。

      不出意外,今晚果然是她侍寝。

      “你就这么恨朕?”皇上一贯冷漠的声音似乎有些低哑。

      “陛下说什么呢?臣妾替陛下宽衣。”锦婳说着就要走到他身后,被皇帝一手拉住“你说的,这世间所有人的伪装,都逃不过朕的眼睛。”

      锦婳笑的愈发娇艳:“是呀,陛下英明神武,自然能窥破。”

      “魏锦婳!”皇帝道,语气似乎有一丝哽咽“这些年,朕以为,你原谅朕了。”

      锦婳露出完美的笑:“臣妾从未在意过,皇上多虑了。”

      皇帝仿佛似乎有一根弦在那句从未在意过之下被崩断。他突然将锦婳抱起,不顾她的惊呼,【删掉这段看看能不能发】待锦婳醒来,身上披着皇帝的寝衣。她呆呆的望着帷帐,在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皇帝那句让她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的话。

      二人又陷入了冷战,宫里资历老些的妃子都安分守己,倒是几个年轻的刚进宫的,有着满腔野心的蹦跶了几下,又被处于震怒的皇帝狠狠的仗责扔进了冷宫。

      这下后宫才算安分。

      很快,太医禀告她又怀有身孕。

      锦婳愣了愣,这些年她不愿再生,几乎每次侍寝完都会服下避孕药,那次侍寝之后……她似乎忘了。

      锦婳揉揉法疼的头,也罢,不管如何总归是她的孩子。

      打定主意,锦婳收拾好心情,带着冬儿去御花园走走,老是烦闷在寝殿对孩子也不好。

      “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正当她感觉心情稍稍舒畅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娇声“今日怎么有空来逛御花园?皇上没陪您吗?”

      锦婳挑眉,这声音真是令人熟悉。

      “慎贵嫔。”锦婳徐徐开口“来人,拖下去仗责。”
      慎贵嫔大惊“娘娘!臣妾做错了什么!”
      “娘娘。”冬儿道“慎贵嫔对您不敬,是该责罚。”
      “娘娘!”慎贵嫔的宫女惊慌地跪下“我家主子身子不好,求您……”
      “还不拖下去打!”

      夜晚,慎贵嫔那边传来她去世的消息。

      皇帝只是随后一句:“对皇后不敬,直接赐死都是轻的,要怪就怪她身体太弱。”打发了。

      许是年纪大了,或者这些年避孕药服的太过频繁,这一胎让她百般不适,才四五个月,已虚弱的下不了床。

      皇帝此时也忘了冷战的事儿,除了早朝时间,其余时间都陪在锦婳身边。看着她一天天虚弱,皇帝也时刻紧绷着自己。知道太医说皇后娘娘可能熬不过生产,才彻底爆发。

      “那就去配温和的打胎药!把他打下来!务必保护皇后!!”皇上暴怒道。

      “我看谁敢!”锦婳制止“这是我的孩子!”

      郑迎桦转头恨恨地看向她:“我知道你一直想从朕身边逃离,朕不会允许!你想都别想!”说完便拂袖而去。

      有了之前的教训,如今的后宫早已在她掌握之下,身边也不乏哥哥送进宫的医女,保住一个孩子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皇帝并不想让他出生。

      十月时间很快过去,她昏昏沉沉的躺在产房,下身已疼的麻木。周围全是惊呼的稳婆与太医。

      她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魏锦婳!!”郑迎桦目眦尽裂“朕不许你出事!”

      似乎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一片参片。

      锦婳清醒了几分,身上似乎也有了点儿力气,看着眼前双目通红的皇帝,轻轻笑笑,嘴唇微动。

      “锦婳!你想说什么?”皇帝将想把他往外赶的太监推到一旁,低头凑近她。

      “打个赌……如果活……我们……”

      “好!!”郑迎桦握住她的手,她似乎感觉有些湿意“但你一定要活下来,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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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祯帝郑迎桦,大齐第三任皇帝。在位期间整治吏治,设太学,重用寒门子弟。相传承祯帝此生唯爱发妻魏氏,无异生之子,其唯一嫡公主下家魏氏苏和之子。后传位皇长子,二人相伴与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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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祯帝郑迎桦,大齐第三任皇帝。在位期间整治吏治,设太学,重用寒门子弟。相传承祯帝此生唯爱发妻魏氏,无异生之子。奈发妻早亡,此后未曾立后纳妃。于皇长子成年之日禅位,后与元后合葬于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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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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