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满怀盛意》斯微特林

31、我们家的孩子太可爱了

　　宋航十八岁的第一天过得很快。跟他本身的打算截然不同。他的生日基本上是在网吧过得，尽管没人发祝福，但他还会将手机关机。仿佛这样会让他觉得不是没有祝福，不是没人记得他生日，而是他不想看见祝福。不是他没有，而是他不想。
　　然后整宿整宿地打游戏。唯一一次不同，就是去年，他小有名度，很多人都记得他的生日。他原本已经将手机关机，但突然想到去年生日最后一个祝福，鬼使神差地又将手机开机。有瞬间他自己都觉得是在痴心妄想，却还是固执的可怜。
　　不过，还好，芮芮并没有让他满心欢喜变成失望。
　　如果要问元芮，为什么她不远千里特地回来给他过生日，那理由很简单。
　　因为她没有过十八岁生日，所以知道成人礼多重要。如果没有见凌澄的成人礼，她也不会太在意，可是人一旦见过美好的事物，就会忍不住想要，或是在懊悔没有得到过。她可以没有十八岁盛大的生日，但是她在乎的人不能没有。
　　元芮回学校后，开始恶补专业课，之前逃课，落下专业课和选修课，导致她的平均分下降，今年学分没挣够。专业课还好，如果选修课期末考试不及格，她不仅要补考，还要重修。
　　元芮问：“老大，最近有没有什么加学分的活动？”
　　“最近我没怎么关注这些事儿。你也知道……”
　　元芮知道，整个宿舍也都知道，宿舍长和她的小男朋友分手了，原因是那学弟太幼稚，经常闹脾气，让她一个姑娘家一天到晚哄着，为了躲着他，最近她都没怎么去社团。
　　宿舍长想了想：“印象中，我们社长之前说过，英语六级考试这类证书应该会加学分。”
　　元芮底气越发不足，小声道：“我……没考……”
　　宿舍长以为听错了：“嗯？”
　　“嗯。”
　　“不会吧？老二，你真弃考了？”
　　“对。”
　　没办法，那天刚好她请假了。
　　宿舍长呲了一声，如同老母般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我去，现在的小孩子真叛逆。九月桃花开，逆天了都。老二，你变了。”
　　元芮暗搓搓地小声解释：“没有，我有些事情耽误了，算了，还是好好复习吧！我努力尽量不挂科。”
　　“算了，”宿舍长一颗老母亲的心蠢蠢欲动，安慰她，“我去社团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加分活动。”
　　“委屈大姐了，多谢大姐。”
　　好在元芮期末考试没挂科，皆大欢喜。
　　今年似乎只有凌家热热闹闹。顾权方今年没回来，看贺新静憔悴红肿的眼睛，估计是两人彻底闹掰了。
　　年末，凌妈带着自家两个女儿，置办年货。凌澄面临高考，觉得没有学习的每一秒都是浪费时间，千万个不愿意。但耐不住母亲的“装可怜”。
　　母亲来这里快十年了，依旧是一副孩子模样。该来软绝对不用硬，该笑一定不会哭。这不知道是归功于父亲把她宠成孩子，还是该夸她心大。
　　凌文奕是个男孩子，凌爷爷对他报了很大的希望。趁他小小年纪就让他学习金融，也不管他听懂或是听不懂。
　　毕竟是个小孩，每天面对厚踏踏的课本和文件，元芮都担心的要命。
　　母亲没什么想法，还循循善诱安慰她：“没事儿，他是个男孩子，以后还要保护你和阿澄。”
　　“可是他还很小。”
　　母亲嬉皮笑脸道：“不小了，你跟他这样一般大的时候，已经学会隐藏情绪了。”
　　元芮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啊？”
　　母亲转了话题，抢过凌澄手里的小本子，捏着她的脸，耸肩道：“我的小女儿啊，先不要学了，学傻了怎么办？出来挑选年货，还带着课本。哎呀，我和你爸也没有要求你们必须考个好成绩，怎么你把自己逼得这么严格。”
　　“妈……”，凌澄无奈喊道。
　　母亲佯装捂耳朵：“不听，不听，不听小孩儿发牢骚。”
　　“哎呀，你们以为选年货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吗？不是的，好好学着，以后你们也会自己选年货。对了……”，母亲自顾自念叨，“阿澄和小奕喜欢吃土豆，要多买一些，芮芮喜欢吃金针菇，也要买些……”
　　“阿澄最近都瘦了，买些排骨补补，还有龙虾、牛肉、螃蟹……”
　　母亲点了点买的食材：“还缺什么吗？”
　　元芮：“腊肠。”
　　凌澄：“肘子。”
　　“对对对，阿澄还喜欢吃腊肠。”母亲恍然大悟，“那肘子是？”
　　凌澄别扭的目光四处转：“你喜欢吃的，怎么自己忘了买？”
　　母亲瞧着拎着食材的两孩子，偷笑：“我的两个小棉袄真可爱。那我们回去的时候买些烟花吧？”
　　俩孩子点头。
　　后来几天的年货是两个孩子自己去买的。
　　凌家小孩儿，今年的新衣服是母亲挑的。她挑得都是鲜艳的大红色，眉目间神采奕奕地询问孩子们的意见：“你们看看，我给你买的过年新衣服，好看吗？”
　　俩孩子同步：“好喜庆。”
　　“就是喜庆，我特地给你挑的，平时你们穿的颜色太素雅，过年换个喜庆的大红色。”
　　距离新年开始倒数。
　　二十八号那天，下了一场大雪。跟今年的小雪不一样，冰雪覆盖整个院子，广阔无垠，洁白无瑕。从元芮的房间阳台看过去，先是望见几棵白色的松针树，然后看见不远的小孩子们在堆雪人。他们的家长在一边说说笑笑，偶尔还会帮助孩子。
　　不管任何年纪，堆雪人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儿。
　　母亲兴致勃勃，想要大家一起拍张照片，纪念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强行将赖在房间内不肯出来的孩子拽出来，一家子一起在院子里拍照。
　　凌爷爷上了年纪，拄着拐杖站在最中央；父亲母亲站在一块儿，笑得灿烂；元芮嘴角还站着牙膏；凌文奕刚醒，头发乱糟糟的，敲着几根呆毛；凌澄还没回神，手里拿着草稿纸。三辈同堂，其乐融融。
　　下午照片就洗出来了，洗了五张相片。母亲拿着相片，笑得合不拢嘴，不时的跟父亲比划：“你看，咱们家孩子，太可爱了。”
　　“是的，傻得可爱。”
　　“怎么能说孩子们傻呢？我们家孩子多聪明！”
　　父亲宠溺：“你说得对，跟你一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