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满怀盛意》斯微特林

19、高中毕业

　　成绩出来了，元芮考了615，陈玺年663，两家人都打心底的开心，商量着一块儿摆个宴席，来个好事成双，把几家都凑一块儿，一块儿乐呵乐呵……
　　宋家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给这两孩子庆祝。此时，宋嘉谷的媳妇儿已经怀孕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宋嘉谷早已经结婚，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也是个天大的喜事儿。这是宋家这么罕见的人齐全了，除了宋航。
　　宋航的母亲特别漂亮，雍容典雅，一身旗袍彰显韵味，齐耳短发，耳间戴着翡翠耳坠，气质出众，高贵古典。这么漂亮的人，能生出宋嘉谷这么大杰出青年也不稀奇。但是，很奇怪，宋航和她一点儿也不像，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顾家看到宋航的母亲，很是震惊，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顾母:“明舒，这么多年不见，再见面时，你竟然已经当上奶奶了。”
　　宋航的母亲巧笑嫣然:“静静和权方订了亲，你不是也快了吗？”
　　“孩子们都长大了，随他们心意吧。”
　　母亲嬉闹玩笑:“明舒，若非嘉谷媳妇儿怀孕，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回来？”
　　宋母冁然而笑:“哪有？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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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题，怎么信息量巨大？顾权方、贺新静什么时候订婚了？元芮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凌澄、凌文奕跟着凌爷爷身边；陈玺年在他父亲身旁，彬彬有礼、衣冠楚楚。贺家兄妹在自家父母身旁，得体端庄。
　　家长们举办的宴席结束，小辈们也有组了个局，出去欢脱玩耍。元芮一直在想宴会上长辈们的话，陷入自我怀疑当中，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陈玺年看出她的疑惑，小声解答:“之前静静跟权方吵架了，贺家爷爷出面解决，两家人就订婚了。”
　　“我怎么不知道？”
　　“芮芮，你什么时候关注这种八卦，你不是一直都心无旁骛的学习吗？”
　　“那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大家都知道。你跟宋航闹别扭的那天晚上，老顾说的，只有你不知道。”
　　好像想起来了，那天贺新静还问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怎么办”来着。
　　怪她自己，木讷。
　　贺新耀点了酒，喝到兴致高昂处，泪眼婆娑，拽着陈玺年的袖子:“老陈，这下好了，你也毕业了。以后要去国外了，咱们不知道多久还能见面。我这刚才国外回来，你可又要去国外了！咱们兄弟怎么这么可怜？哇——”
　　陈玺年看着袖子上的眼泪鼻涕，暗自使劲儿把可怜的袖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皮笑肉不笑得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去国外了？”
　　贺新耀嚎叫更大声:“我可怜的兄弟啊，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你是不是有病？”陈玺年忍不住骂了声。
　　贺新耀哭得越发难过，大伙儿越是觉得好笑。随后一众人哈哈大笑。
　　看着自己兄弟这“没救的智障”模样，只能软了性子，循循善诱:“那好，贺少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国外？我怎么不知道？”
　　贺新耀吸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陈玺年闻声变色:“什么意思？”
　　大伙儿瞬间沉默了。
　　哭得稀里哗啦得贺新耀吓得一抽一抽，说话吞吞吐吐，听不清楚，最后来了句:“你去问他们！”
　　“老顾？”
　　顾权方低头不语。
　　“小静？”
　　贺新静坦白:“我不知道。”
　　“芮芮？”
　　元芮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二。”
　　“是因为我逃课？”
　　元芮点头。
　　“好，很好，非常好。”陈玺年嘲笑一声，“所以，我努力学习、以为考上大学就自由了。事实上，只是从一个不自由的地方到另一个不自由的地方？”
　　顾权方难过得泛着内疚，口中吐出几个字:“玺年，抱歉。”
　　整个房间都是静悄悄地，几乎所有人都屏着呼吸。
　　陈玺年牵强道:“这不关你的事儿，你没有对不起我。”
　　说完，气氛凝重，陈玺年意识到自己坏了气氛，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儿，大家接着玩儿吧。”
　　之后，大家心照不宣地假装迎合着，实则都没有什么心情，择了个时间草草地结束了。
　　元芮报了W大的临床医学专业。家里也没什么意见，静等录取通知书。
　　这期间没有同陈玺年联系，想来应该是白桦一字不差地告诉他，让他明白，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去国外，这是她同陈爸之间的约定，不管陈玺年同不同意。陈玺年把自己关起来了。
　　中间，和方源源联系过几次，方源源报了H大的生物医学专业，并顺利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她的理想就是那所大学，因为那所大学里有她喜欢了很久的人。这点儿和元芮很像，元芮是和人约定，在W大的校园内一起赏花。方源源是追赶心仪的对象的脚步，为之努力。
　　以后的很多年里，和方源源聊起的时候，元芮不由自主地感慨:“青梅竹马这种事情，怎么感觉跟批发似的，十个人中八个人是青梅竹马。”
　　“赞同，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人自己消化。”
　　元芮得到W大的录取通知书。拿到通知书的那刻，她立马订票，回曾经那个小镇。父母以为她是去给外婆报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去还诺的。很多年前，她还在一个小镇中生活的时候，她家邻居的小朋友跟她一般大，一个年级，后来她们搬家，那会儿舍不得好朋友，为了安慰自己，她提出以后要考一所大学的想法。那位小朋友也点头答应。后来，两人再也没联系。
　　她一直记得这个约定。可以说，在凌家这么多年，她就算难过、伤心、委屈，只要一想到坚持坚持就能遇上一起努力的人，她也能咬牙坚持过去。那个小朋友是她的寄托。
　　记忆里小镇的家，现如今杂草从生，墙上的“爬山虎”长满了整面墙。小邻居搬走了，隔壁换了其他用户，房子改造修建，门口堆了一堆沙子，挺挡路的。没见到小邻居，略有失望，算了，想开些，说不定能在W大的校园内见到呢？
　　走了几步，到达“明镜湖”，这个湖本来不是湖，它是个洼儿，近些年才被修改成湖的。
　　湖里有许多白鹅，湖边椅子上坐了许多老先生、老太太，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拿着蒲扇一扇一扇，悠闲惬意，精神气儿十足。顺着湖边，走到一家小卖部。这家小卖部开了应该有一二十年，从她小时候就有，那会儿她每天都期盼着放学回家的路上来这儿买一个冰棍儿，一想到小时候，她嘴馋了，可进去了。
　　老板抬眼看了一下，随后又接着看电视。下午四五点这个时间，很少有人来，她在为数不多的小朋友中，显得意外突兀。
　　她也没多想，拿了一根冰棍儿、一盒冰沙。付完帐，发现手里多拿了一个红豆沙，这才意识到，宋航不在身边，她习惯性地多拿个冰沙。
　　回去的路上，隔壁陌生用户家的小姑娘在外面玩耍，一个不小心，将沙子误伤了走在路上的她，小姑娘慌慌忙忙，有些胆怯，小声认错:“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元芮笑了笑，“没事儿，”随后将手上的冰沙递了过去，“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给你的奖励。”
　　小女孩犹豫不绝，内心“抗争”了一会儿，拒绝了:“爸爸说，陌生人的东西不能接。”
　　“那好吧，”元芮收回手，“小朋友防人意识强，也蛮好的。”
　　赶着下午最后一班公交车，坐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外婆家，外婆看见她，喜上眉梢，听说她考上W大，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自家孩子有出息，考了多少分，考上哪个大学，妥妥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