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一梦》李特Leety

4、三

　　りとく一觉睡到下午，睁眼看到了有栖川送来的金玉锦帛。还附有书信，写着近日还会再来，送上薄礼以谢昨夜良宵。
　　“良不良宵不知道，废口水是真的。”りとく昨晚喝了半壶茶，今早又渴了。他看看那些花里胡哨的布料，全部收到了箱子里。自己照旧穿上那身玄色和服。
　　振屋里的众人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言辞中不少“铁树开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类的。りとく也不往心里去，只是问了句“还有吃的吗？”
　　“呦，傍上恩客了，还吃得下这振屋的饭菜吗？”一个花名玉鹿的男人刻薄的讥讽。他身穿红色纱衣，白净的躯体若隐若现，非常妖冶；一把嗓音如同冰块碰撞般清脆，凉的怕人。
　　りとく如同没听见一样，玉鹿索性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哦呀，你在对我说话啊。我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呢。”りとく的笑唇让这句话听起来像讥讽。玉鹿皱眉，抬手就是一巴掌“嘴巴倒是厉害得很！”
　　但是他的手举起来就没能落下。一直纤长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冷静，玉鹿。”
　　玉鹿不满的回头，发觉身后是花魁枕槐后立刻变得毕恭毕敬“枕槐先生，这人实在是……”
　　“他又没得罪你，打他作甚。”枕槐身材颀长，面容虽然俊朗，却没有玉鹿的那种娇媚；恰好相反，他仍保留男子的一丝英气，显得他出世绝尘。
　　玉鹿不敢多言，站在枕槐身后。枕槐看看比自己矮了半头的りとく“其实你长的不差，好好打扮一番也别有风韵。”
　　“多谢枕槐先生。りとく愧领了。”りとく颔首低眉，看似客气却也疏远。枕槐似乎想说点别的，但还是带着玉鹿离开了。
　　りとく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捻起桌上的点心放在口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栖川虽然没露面，却也时不时送来金玉首饰。りとく全部塞进箱子里，仍旧是过去那副打扮。不少人说他戴着眼镜故作斯文，他也一概不理。
　　老板娘却很高兴，觉得りとく这个赔钱货终于盈利了，对他也有了笑脸。りとく的房间变成了一个正常大小的房间，也终于有了近侍。
　　这个被指派给りとく的近侍大概十五六，长得唇红齿白，身形匀称，颇有一丝圣洁。他是来振屋做体力活的，却被老板娘一眼相中。但是他死活不肯做皮肉买卖，老板娘虽然生气，却因为他毕竟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不好直接关起来调教。于是折中让他来伺候这些伶官，他就毛遂自荐来了りとく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りとく在折纸，温和的指指对面“坐。”
　　少年有些拘谨“りとく大人，我叫森幸若。”
　　“真是个好名字啊。”りとく左手拄着下巴看着他，身后的窗户上，被他从常樱寺带回来的樱花枝又被吹落不少花瓣。
　　森幸若有些脸红“りとく大人，要我帮你关上窗户吗？”
　　“不用，这样挺好。”りとく继续折他的纸绣球。森幸若帮他打扫屋子，一边打扫一边偷看りとく。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