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神棍》蔻小姐

4、第 4 章

　　“勾三，你是做古董生意的，不会不知道，驱鬼符有市无价，你过了---”最后三个字虽轻不可闻，勾三被说的面皮充紫。
　　生意人的小算计，有便宜不占是王八的抖机灵，在刘漱玉清冷的眼神中，无所遁形。
　　也许是看着刘漱玉这一整天也没有什么脾气古怪的地方，说话也很通情达理，让勾三不复昨日的敬畏和尊重。
　　“那张驱鬼符，待事情解决一并结算”刘漱玉看向摇椅的方向。
　　“是是，是”勾三接下来，不敢再放肆。

　　刘漱玉带着大黑狗回家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
　　时不时能听到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溪水远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黑暗的气息仿佛是一只怪兽，张嘴就要吞噬一切。

　　章章对于奶奶和黑子经历的一切，无所察觉。
　　她从来没有看过奶奶驱鬼的现场，她在电视上看到过神婆围着祭祀的高台，穿着古怪，手舞足蹈，疯疯癫癫，她无法直视精致的奶奶变成这种模样。
　　而刘漱玉每次出去清理邪祟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也没有刻意的想要带上孙女。
　　二十年来，一个因为不好奇，一个因为时机不到，两人一致不提鬼怪之事，所以还算安生。

　　刘漱玉回到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孩子大了，该出去拉出去溜溜见世面了。

　　自从中午吃过饭后，大黑狗就没有再进过食，现在它觉得汪的腰都饿细了一圈，期间勾家的人试图喂它一些饭菜，但是它挑的很，从不吃陌生人的食物。

　　它在刘漱玉打开木门的时候，仗着自己的灵活，挤吧着钻了进去。
　　噔噔噔，跑进厨房。
　　灶台上闷着腊肉米饭，腊肠的肉香和米饭的清香混合在方寸的厨房，它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主人开始孝敬它了，可算是没有白疼她一回。
　　它蹲在灶台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刘漱玉过来给它盛饭，大黑狗的嘴边又是一圈可疑的水迹。
　　于是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嘤嘤嘤，汪”凄惨的狗叫声从厨房传来。
　　章章像幽魂一样从卧室飘了出来，乱糟糟的头发如果再放上几个鸡蛋，就能当做鸡窝了。

　　刘漱玉看到她的这幅尊荣，眼睛肉眼可见的抽搐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教育方式有误，这么多年琴棋书画的熏陶，楞是没有养出一个大家闺秀。
　　眼不见心不烦，她多年的稳定良好的情绪，只有这时才会隐隐的被牵动出怒的情绪来。

　　“黑子，你在干嘛，大晚上不睡觉”幽魂飘进厨房。
　　“汪汪—”大黑狗叫的凄凄惨惨，伸出狗爪给章章看，爪爪被铁锅烫了，呜呜，没有吹吹不开森。
　　章章的睡意被狗子的撒娇声搅散的差不多。
　　她定睛一看，狗爪的肉垫上还沾着锅底的黑灰，她抽搐看几下嘴角，这狗是多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她一看就知道狗子肯定是想自己吃饭，结果坐在灶台的大铁锅，余威尚在，把狗子的肉垫烫出了水泡。

　　章章心疼的吹了吹狗爪，大黑狗满意了，不再哼哼唧唧，它依然是最凶猛的狗子。
　　黑子一瘸一拐的跟在章章的身后，等着她把饭盛好端过来。

　　因为在勾家留了驱鬼符，孩子这些天也不哭了，勾家上下睡了几个安稳觉，所以暂时没有什么意外事情。
　　刘漱玉这几天都呆在上房，门都不怎么出，接连几天把自己关在里面，查阅相关的古迹手札。

　　至于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出来勾家的异样，她大致得出，可能因为她的阴阳眼是后天强行改变的结果，所以总有不顶用的时候。

　　章章回来的几天，奶奶都在忙碌，不是出门就是把自己关在小屋里，所以接连几餐都是自己动手。
　　看到奶奶终于仪态大方从屋内走出来，章章要哭的心都有了。

　　“奶，你终于忙完了”章章夸张的抱住奶奶，表情古怪的大喊“快救救你孙女的胃吧，它急需你的投喂”
　　“汪汪汪”吃吃吃，黑子就是她的最佳捧哏。

　　章章手捧西子心，凑在奶奶的前面，可怜巴巴的样把奶奶的给心疼的呦，一把把她的脑袋拍到了边上去，这力度绝对没有手软。

　　章章做饭水平有限，煮饭是白粥和小米粥轮换着来，炒菜的话倒是种类挺多，但是无论是炒西蓝花，呛白菜，炒土豆丝…..她都能自称一派的把这些菜炒出一种味道来。
　　种类能多，全靠冰箱的储藏丰富。

　　刘漱玉无视孙女的哭天抢地，这是一个随时随地的戏精，这么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她已经见惯不惯，要是还信了孙女的话，就白活了这上百年的时光。
　　但是到底孙女回来一趟，她因为忙碌勾家孙子的事，疏忽了不少。

　　她嘴角依然挂着浅笑，成千上百次的练习，这已经成了她的肌肉记忆，时刻淡定的情绪，也不过是遇到的风雨太多，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焦急而已。

　　刘漱玉在章章的注视中走到厨房。
　　章章和狗子都目光灼灼，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她暗想，也不知道孙女是怎么和一只狗玩的这么开心的。
　　然后她从厨房拿出一古兜蒜和几棵大葱，扔到外面石桌上，给两只没出息的馋猫找了点事情做，省的饭没有做好就过来捣乱。

　　大黑狗趴在石桌上看到蒜和葱，跃跃欲试的伸出爪子，往它那里扒拉。就像是精力旺盛的孩子，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

　　“黑子，你歇着，这点小活，用不到你”章章手疾眼快，在狗子触碰到蒜的前一秒，给夺了过来。
　　“汪汪”狗子跳下石桌，不高兴章章抢了它的活，但是却没有伸爪拍章章。
　　对于小主人，它多少带着宠溺，毕竟是它看着长大的孩子。
　　大黑狗是小黑狗的时候，章章还是一个吃奶的娃。它是刘漱玉在山里捡到的的狗崽子，也是刘漱玉给章章安排的二十四小时保姆，一人一狗从小一块长大。

　　按照狗子的年龄来算，大黑狗已经二十岁了，老大爷的年纪，绝对是狗中的长者。它总认为章章是带大的娃，即使刘漱玉把它从荒无人烟的深山带了出来，地位也不及自己养大的崽。
　　可能是开了灵智的原因，大黑狗没有和普通的狗一样，到了年龄就寿终正寝，依然精力旺盛。

　　石桌上方是搭好的葡萄架子，这株葡萄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根部的藤蔓愈发的粗壮，小院的空间显然不够它攀爬。

　　刘漱玉没有做什么大菜，都是家常便饭，一盆焖米饭，三个家常菜，分别是干煸四季豆，苦瓜炒牛肉，青瓜炒鸡蛋。
　　回到家这么几天终于尝到奶奶做的饭菜，章章感动的热泪盈眶。被奶奶一个眼神扫过，又把激动的泪水憋了回去。

　　大黑狗现在已经不满足蹲在地上吃饭的待遇，急切的想要坐在石凳上，和他们享受同等的权利。
　　奈何石凳面太小，距离石桌太远，石桌石凳都是可着成人的高度定做的。
　　黑子发现蹲在石凳子上限制了它干饭的进度，才委委屈屈的，退而求其次的把狗盆叼到石凳上用餐。

　　巨大的葡萄藤蔓，密密麻麻遮住了阳光的侵扰。
　　这顿饭章章和狗子不知饥饱一样，吃的滚瓜肚圆，最终撑的在院子里乱逛，企图加快消化的进度。

　　“你这次要在家里呆多久？”刘漱玉依然保持形象，稳坐在石凳上。
　　“奶奶，以后我就不怎么去学校了，在家陪你，开心不开心”章章双臂张开，做出笔芯姿态。
　　“汪”开心。

　　“你在学校犯错了”刘漱玉语调平平，只要不是受欺负，孩子吗犯点错，多正常。
　　“什么嘛，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我是一个爱礼貌讲文明的新时代青年，怎么会犯错呢”章章激动起来，步也不散了，停在原地据理力争。
　　“汪汪”章章是乖孩子。

　　“你这次怎么在家待这么久？平时周末都是两天”
　　“奶奶，除了你的神婆事业，你也对孙女上点心吧，上次回家我就和你说过，下学期我就要进入实习阶段参与工作了，”章章无奈的回到石桌旁，向奶奶重新解释。
　　“实习不是下学期的事么，现在才六月份，还早着呢”
　　刘漱玉对于章章的调侃充耳不闻，她上次也没有认真听章章的解释，只从章章啰里啰嗦的话中，挑挑拣拣，最终也没得出几句重点。
　　“哎呀，刘漱玉同志，我再和你说一遍，本学期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校虽然没有放假，但是已经没有课了，所以我从现在开始，有一个超长暑假”章章把奶奶的脸摆正，郑重宣布，甚至还直呼奶奶大名，希望引起她的重视。

　　“所以，你打算在家啃老？”刘漱玉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网络热词，自觉和孙女的行为匹配。
　　“奶，我马上出去找工作，还不行吗”这次章章眼眶含泪，没有人阻止。

　　章章无力的趴在石桌上，饱餐一顿的美好心情，突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