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梦醒 ...
-
梦醒。骚动。血海。
撕裂的头痛,睁开眼睛,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我仿佛闻见了战争的味道,第一反应,我好想没在伊拉克,也不在朝鲜。难道美国真的和中国开战了?不对,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出现在我眼前的人,高坐马头,银甲闪耀,威风凛凛 。好看的眉目紧皱着,嘴巴一张一合。此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艰难的站起身来,凝视着他那一双好看的眉目,他似乎被我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嘴角扬起,身上的邪气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我听到他说:小五,你又淘气了。
如果我没有出现幻觉的话,这里应该是冷兵器时代。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是不是做梦了,脑袋一沉,又没了知觉。
一阵骚乱。
我被人抱起,狂奔。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多好多的人。
我梦见了小铁老师,他把我抱在腿上笑着唱着《垓下歌》。梦见了我去世了十年的老妈,温柔的看着我微笑,对着我说:泽泽,来妈妈这里。梦见了我那忙碌的几乎忘了他长什么样子的爹爹,梦见了被我欺负的十年的燕妮,也梦见了那张叫不上名字的张扬霸道的脸。
我努力的睁了睁眼睛,阳光好刺眼。
身边突然有人尖叫,喊道:小姐醒了,燕儿,快去叫夫人啊。
我勉强睁开眼睛,支起脑袋,模糊的看见床前立着一位中年妇人,身着青色广袖流仙裙,一双小脚蹬着紫色花布鞋,柔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见我醒来走上前把我执起我的手,温柔的问道:戈儿,你可是好些了?
我敢打赌这声音是我听过最舒服,最好听的。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怜惜,那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我死去的妈妈,顿时泪流满面。
她见我流泪,先是惊讶,掏出手绢为我拭去泪水,慌乱的说道:不哭,不哭,有姨娘在。小戈儿不哭。
一种久违的感觉,我扑进女子的怀抱。那女子身体一僵,把我抱紧。
可是,慢着,那身打扮,分明是古装。我这是在哪里。
我支起身体,轻轻的推开女子,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古色古香的红木床,四条床柱子还雕刻着四条栩栩如生的龙图腾。穿边站着的除了自称我姨娘的女子外,还有两个电视剧里丫鬟模样的头上梳着两个苞苞发髻的女子,约莫13、4岁的样子。
姨娘身后的女子看见我盯着他俩看,竟然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其中一女子道:小姐,你可算醒了。这几日,夫人日日陪着您,就怕您有个什么闪失。医生说,您伤着脑子,有可能就…….姨娘喝道:小莲。那叫小莲的丫头连忙闭嘴。姨娘亲切的摸摸我的脑袋,问道: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我在脑海里略微虑了一下顺序,早上起来我到历史学院去蹭课,下课跟着小铁老师回家吃饭,小铁老师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跑出来,被车撞到,然后,然后就到了这里。也就是说,在二十一世纪,我已经死掉了。我的灵魂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我拧了一下我的手背,很痛。证明我不是在做梦。我,这是,穿越了。
我想到我与小铁老师分居两个时空,许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眼睛突然黯淡了下来。身体松垮垮的斜靠在床头,悠悠的说道:姨娘,戈儿累了。
姨娘眼中略过一丝惊讶。朝着小莲挥挥手,说道:小莲,伺候小姐歇息吧,明儿一早让大夫来瞧瞧。转而又对我温柔的说:戈儿,那姨娘明天在来看你。我点点头。
姨娘出了房门,我听到小莲问道:夫人,五小姐醒了,要去禀告老爷吗。姨娘道:不要去打扰老爷。
此时天色已晚。
我取下挂在床头的白色丝衣为自己披上,懒懒散散的走到梳妆台前坐着。顺手拿起一把铜镜,我看到一张稚嫩的小脸,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只是那清水仿佛弥漫了一层雾气,看起来却有说不尽的忧伤。与其年龄及其不相辅。正当我垂镜自怜的时候,隐隐听到院子里嗖嗖几声,似乎是有人翻墙进来。
我皱了皱眉,心念:穿越的第一天,就遇到采花贼,这运气也着实背了一些。
我起身,准备叫小莲进来。那采花贼却一脚踏开我的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见我站着不由的一愣。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双眼睛,沉静内敛,嘴角上扬,自信的神情毫不遮掩。只是那相貌已于原来大不相同,我悠悠的唤道:小铁老师!那人见我先是一愣,满脸的疼惜,接着扯开嘴角冲我温柔的笑,听我唤他,又是疑惑又是惊奇。他走过来,轻轻的执起我的手,脸上毫不掩饰的兴奋:小五,你真的醒了。你刚刚唤我什么?什么铁?
我回过神来,原来是我认错了,或许是我太着迷与他了。
我别过脸去,说道:对不起,是我认错了。
那男子嘿嘿的笑道:认错,小五?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家里,除了我,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四哥,你还有认识别的男子吗?
我转头对向他深黑色的眸子,似水般的温和。悠悠的说道:四哥?
四哥惊诧的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被一个男子这样子看过,仿佛全身心都被他穿透,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泛起些红晕。
我道:我不记得了。
四哥脸上掠过些慌乱,说道:小五,你可是脑子摔坏了,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居然还把四哥忘了。
不知怎的,我对眼前这个半夜闯我闺房的男子一点都不厌烦,还有种说不出的亲切,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怜爱,便让我想起了小铁老师。小铁老师,我默默的念叨,这会儿,你是否在看着二十一世纪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我,想念着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呢。
我冲四哥摆摆手,说道:四哥,我累了。
四哥身子一僵,半日说不出话来,讶异的盯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说上一句:小五,好好歇着。四哥明天给你带好东西。
我再次抬起头时,他已经不见了。过会儿听到嗖的一声,许是他又翻到墙外边去了。我心念:就算你是戈儿的四哥,也不能半夜翻墙进一个女孩子家的院子吧。传出去兄妹畸恋,岂不是让外人笑话了。
想着想着,我便又进入了梦乡。梦里头仍旧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小铁老师温柔的双眸,一会是燕妮嚣张跋扈的对我家那只黄金猎犬指手画脚,一会是那张莫名其妙霸道的脸。我一会笑一会哭,嘴里喃喃的道:小铁老师。最后出现在我梦里的居然是昨日出现在我房中自称我四哥的人。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逼近我的脸,黑色的眸子近在咫尺。
我猛的睁开眼睛,他吓的后退一步。
我没有坐起,只是执起脑袋,两眼并没有再看他,而是转向窗外。
四哥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疑问。只有那么一瞬间,他便把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很好。四哥走过来坐下,扳过我的脸,笑眯眯的对我说:小五。看着我。猜四哥给你带了什么。我又懒懒的别过头去。他闹脾气似的又一次把我的头扳过来。我再一次别过头,无视他。他不甘心,再一次扳过我的头,我再别。他再扳,我再别。来回了十多次,终于,我说:你让我看什么。四哥像个孩子似的高兴着从身后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偶,说道:看,我把香饽饽给你带来了,高兴吧。我面无表情的说:高兴。四哥刚刚高兴起来的脸被我一句冷水浇成了“黑炭”,他哭丧着说:你是不是怪我,二哥伤你,我没有再你身边。你去铁骑营找我时,却被我误伤。是不是,是不是。我摆了摆手,冷冷的说道:不记得了。二哥突然冷着脸,死命的盯着我低声吼道:你不是我们家小五,你是谁。快说,你把我们家小五弄哪里去了。四哥说着在我身上不停的翻找,不小心碰到我的痒痒处,我忍不住咯咯的笑个不停。
四哥看着我愣了一愣,我叹了一口气,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好。看他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我便也不再伤他的心,只道:四——哥,我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四哥一把抱住我,差点把我勒死。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信誓旦旦的说道:小五,四哥发誓,再也不会让其他人伤你,尤其是他。四哥咬牙切齿。
门外传来小莲的声音。小莲:张大夫,我们家五小姐昨日黄昏便已醒来,夫人差我请您一早过来给小姐诊脉。张大夫道:请小莲姑娘带路。
四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道了句:小五,四哥晚上来看你。便飞出窗外。我心念道这家人忒奇怪,明明是亲兄妹却搞的像是地下恋情,大夫给妹妹看病,哥哥却如见鬼般逃开。
小莲敲敲我的门,问道:五小姐,夫人让我请了张大夫来给您瞧瞧。我披上丝衣,懒懒的走到梳妆台前,顺手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起头发,许是几天不出院子的缘故,我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轻轻的说:进来吧。
小莲走进屋里,看到我已经起来,稍稍愣了一下。说道:五小姐,您起了。
张大夫欠了欠身算是对我作了个揖,说道:五小姐好。
我转过身子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医生,黑色丝绸小底衬,白色仙鹤表边刺绣,外着红色流沙衣,一个医生穿着却如此华贵,显然并不是一届凡人。他看到我大量他,大大的惊了一惊。半晌伸出手来为我把脉。
他先是点点头,后又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最后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亦是不语。
张大夫:五小姐,可感觉哪些地方不适。
我抚了抚脑袋,说道:身体并没有不适,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张大夫眯起眼睛,面目表情千变万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那老夫便要恭喜五小姐,五小姐先前所中的无忧蛊已经全部散去。
小莲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表情一如眼前的大夫一般复杂。
我站起身来,面目依然风淡云轻,好像这个喜讯根本与我无关。张大夫大笔一挥,写了一处药房递给小莲,说道:小莲姑娘,五小姐大病初愈,身子还很弱,这服药放拿去,一天一副,连续服十五天即可。
小莲拿了药单,俯身谢过张大夫。走到我身边,执起我的手道:五小姐,听到了吗?您身上的毒蛊终于解了,真是因祸得福啊。我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反正在那个时空,我已经无牵无挂了,老妈早就不要我了,老爹也整天没见过人影,偷偷爱了十年的小铁老师再也不会属于我了。不知道老天让我来到这个时空意欲何在。挽救我一颗将死的心。还是另一次生命的折磨?
张大夫说:如果五小姐没有其他吩咐,老夫告退。
我懒懒的摆摆手。
小莲亦想退下,被我喝住。我道:无忧蛊是什么?
小莲打了个机灵,开始吞吐起来。
我亦不想危难她。顺便说道:我很乏,想洗澡,带我去吧。
小莲向我俯了俯身道:是,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