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林家秀佳》幽寞

59、父女

　　据说，父亲前段时间去了流风家，流风霜突然的军事行动打乱了很多人的步调，之前差点把她卖掉的林家自然惴惴不安，想办法弥补其中的裂痕。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谁知道受尽委屈的霜公主会不会找人出气，她可不是生了气就会摔花瓶的小女生，动起真格来可是会要人脑袋的。
　　照元老院传来的消息，父亲的使命不算达成，十字军骑兵的速度太快，他一直没追上流风霜，随后知道了魔族入侵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河丘，。
　　比起流风霜可能的怒火，魔族大军显然更加可怕一些，前者和林家好歹还有些香火情分，又是个容易心软的女孩子，顶多让她出出气，赔礼道歉大概就可以说过去了，但后者……恐怕需要比较一下天下第一高手左加明王和当世无敌的大魔神皇哪一个的剑比较快了。
　　元老院这几天一直在开会，河丘的军队虽然没怎么经历过战争，但毕竟装备先进，训练也算合格，摆出来的话还是很有些气势的，但在一群连总动员令都没有胆子颁布的胆小鬼指挥下，前景实在堪忧。

　　父亲直到深夜才回来，在此之前，我已经完完全全地检查过了他的书房，不得不承认，在我见过的人里面，父亲的确是最厉害的，老师有些过于理想主义了，帝林锋芒毕露，树敌无数，阿秀还嫩了点，而父亲，好歹我也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十年，也算是半个精英间谍，花了半个晚上，却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有翻出来，一切都干干净净，偶尔有一些无伤大雅的贿赂和小交易，就如同他表面上一般人畜无害。
　　这些天他不在，书房里也没有什么新鲜的文件，看得我颇为无聊，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当初情报部关于阿秀做西南统领时的例行报告，阿秀当时在河丘很出名啊，挖地三尺，怨声载道，不过他和父亲的关系似乎不错，两人就关税讨价还价了一番。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啊，你的让步也太痛快了。
　　随后便是马维的事件，敲诈完毕，从河丘回去的阿秀居然笨到落单被发现，差点出事，“幸运”地被父亲救了一命，之后便是流风霜事件，情报部的文件明显少了一部分，大概是给壁炉做贡献了吧。
　　脚步声传来，果然，父亲的第一目的地在书房，在这种敏感的时期，开了一天的会，而且还有继续开下去的倾向，自然需要做一些准备，反正家里又没有别人，他在书房睡觉都不会有人管。
　　厚重的红木门被无声的推开，说话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林云飞这几天和吴虹走的很近。”
　　“都是年轻人嘛，关系亲密一点也很正常，吴虹现在是河丘警备司令部参谋长，也……”
　　看到了一袭黑衣的我正坐在壁炉旁悠哉地翻着标有绝密字样的报告书，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旁的年轻军官立刻抽出了剑，想要冲上来。
　　“没事。”父亲伸手拦住了他，然后平静地吩咐道，“你回去，如果他有什么动作，立刻通知我。”
　　“遵命。”那个人低下了头，转身离去。
　　父亲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摘下面纱，站起来，伸手拿起茶壶，碧色的滚水注入瓷杯，沁人肺腑的清香逸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没有接过茶杯，而是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秀佳。”
　　“没关系啊，你想做就去做好了。”我很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的想法又不会改变你的决定，就不用顾忌你那少得可怜的良心了。”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你还是生气了。”
　　“换了谁都会生气吧，自己的生活被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搅得乱七八糟。”我微笑着说出了冰冷的话语，好奇怪呢，来之前还在期待着那久违的亲情，可是现在却几乎无法压制自己的怒火。
　　母亲孤独的死在异乡，阿秀寄人篱下，颠沛流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野心！？
　　就因为他那莫名其妙的妄想，帝林和阿秀不得不走上战场，无法选择地面对着最野蛮的敌人。
　　“那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父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淡然睿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疯狂而热切，声音嘶哑地解释着，“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可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可以重建光明王朝的机会。”
　　不是重建光明王朝，而是建立你自己的梦想王国吧。
　　为了它付出一切的你，在一切结束之前，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或者说，你拒绝任何改变。
　　算了，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我突然觉得很无力，也没兴趣再做无用功，捧起温热的茶杯，坐回了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
　　见到我没有任何反驳，他却觉得不自在起来，喃喃地说：“你应该恨我的，你妈妈，阿秀，还有帝林。”
　　“妈妈已经不在了。阿秀……”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帝林，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就算是杀了你，事情也不会改变了。”
　　“喂……不管怎样，我也是你的父亲吧……如果有改变的可能，你会杀了我吗？”
　　“至少会让你安静下来。”
　　“你还真有自信呢。”他苦笑着说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明王的学生，不过，你现在就要做出选择了。”他的表情恢复了冷静和自信，双眼直视着我，慢慢地说道，“你能够猜到吧，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我点了点头：“嗯，差不多，重建光明王朝嘛，至少得是林家的军队，等到魔族和人类两败俱伤，你就出来捡便宜。”
　　“不阻止我吗？”他定定地看着我，说，“如果我的军队和魔族军前后夹攻，紫川家将一败涂地。”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虽然我对于军事不太懂，但至少知道一点，帝林和阿秀很厉害，紫川家的军队也很厉害，而林家……那些士兵还没有见过血，至于头脑简单的魔族，他们的感觉已经被血蒙蔽了。战争是很复杂的，个人的武力，装备的先进，都只是胜负天平上的一颗筹码而已。我相信帝林，相信他可以挡住魔神皇的军队，相信他可以创造奇迹。”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的伟大计划……还是先想办法搞定元老院再说吧。”
　　“那些人……已经烂到骨子里了。”父亲的话语中透出了几分杀气。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的确，不过他们比紫川的强一点——我一直很想拆掉那栋房子，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家帝林——至少林家还有所谓的贵族风度，不考虑内容的话，看上去还是很有装饰性的。”
　　父亲今天第N次地露出了苦笑，说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擅长照顾自己，秀佳。”
　　“你直接说我没有妈妈那么温柔善良就可以了。”我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命运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算了，不提这些。”父亲摇了摇头，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看来不单是为了重叙亲情或是兴师问罪吧。”
　　“哦，都有一点。不过最重要的是，”我热切地看着他，问道，“你的船是在哪里弄到的？”

　　关于黑纱的身份……也许老猪一开始是有计划的，但断更和仓促的结尾显然毁了所有的预想。可以肯定的是，黑纱和林家有关系，而林家出场的重要人物也只有林睿了，他在后来的政变中掌握了整个林家。这种说法的确有些勉强，但如果说黑纱是没出场过的无名路人甲就更勉强了，所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