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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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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朦胧之间,时令感受到手腕上的一抹冰凉,还未感受真切,那抹冰凉便消失了。
时令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茅草顶棚。
她伏地起身,扫视四周。
果然,还是那个一匹马也没有的马厩,旁边坐着的还是那个婆婆妈妈的男人。
而她的Alpha特征,也是实实在在地一去不复返了。
不能在想了,再想下去,她又要吐血了。
时令赶紧制止那些乱起八糟的想法。
“姑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收到对方的询问,时令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不舒服。
待她视线落到对方身上,心中便多了一个心眼。
这个长相漂亮的男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宋衍见对方的视线放在身上,方意识到自己现在手上空空如也。
刚才在挪动时令的时候,他嫌手腕上的镣铐碍事,随手捡了一根用的过去的稻草,解开了,但忘记拷上了。
看着对方的神情,宋衍有点摸不准对方心中所想。
心虚的宋衍只能看着时令走到自己面前,见她蹲下,宋衍眼神闪躲。
“需要我帮你戴上吗?”
时令捡起地上的镣铐,问道。
“啊?哦,好的,麻烦了。”宋衍乖顺地伸出双手,将手腕露出来。
这手腕白的离谱,青筋脉络清晰可见,由于长时间带着镣铐,上面有一道黑紫色的痕迹,格外显眼,纤细的腕露出病态的骨感,脆弱惹人怜。
“咔哒”“咔哒”
苍白的腕又被两块黑乎乎的东西锁住了。
“时令”
“嗯?”
宋衍正关注自己的手腕,并没有听清。
“我叫时令。”
“时姑娘。”宋衍点头问好,接着道:“宋衍,我的名字。”
时令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确保自己记住无疑,继续问:“能和我说一下现在的大致情况吗?”
“时姑娘,我把了您的一下脉,您的脉象稳健有力,照理说身体健康。”
说到这,宋衍皱起了眉头,接着说:“也可能是我经验不足,实在不知这吐血的症状由何引起。如果可以的话,时姑娘还是找个大夫看一下为好。”
“我不是问这个。”
宋衍愣了一下,问:“那姑娘您想了解什么?”
“战况。”
战况?宋衍心下生疑。
“敢问姑娘何许人也?”
“大概是东陵人吧。”时令答。
在万人坑的时候,她听到那个头头说她身上穿的东陵服饰,那估计她就是东陵人了。
“大概?”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回答,宋衍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为了让对方卸下防备,得到有用信息,时令临时扯了个谎,“我自幼在山中长大,家里族人不知有君王,更不知有战争,平日下山采购都是在附近镇上,今日是我下山采购之日,哪知一下山就被这里的军官捉拿扣押了。所以我想知道我在山中的岁月里,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谎扯的天衣无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哪知对方神色难言,道:“姑娘莫要胡说,这荒野平原,连个小土堆都没有,哪里来的山?”
时令一时语塞。
确实,一路颠过来,她连土堆都没见过,最高的怕不是这军营种的帐篷。
“远处自有山。”时令面不改色。
她早知道一开始就说失忆了,果然还是失忆好使。
奈何已经晚了。
说出去的谎就像是泼出去的药渣,不仅难以收回,还难以清扫。
见时令不愿说真话,宋衍也没有继续问,而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三个月前北梁和东陵开战,北梁攻祁镇,数月不下,便推质子出来当人质,东陵得知消息后,不敢妄动,派人送消息回去请示东陵帝,但迟迟没有消息,所以现在双方还在僵持,都不敢主动出击。”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当今局势?各国情况?”
宋衍瞟了一眼时令,见对方一副真心询问得样子,只得继续道:“天下共五大国,数小国。大国有东陵、南越、西夏、北梁,燕齐。其中燕齐地处中原,国土面积最小,与四国接壤但势力最大,东陵沿海,水路复杂······”
“行了,行了,地势特征现在还用不上。说说制度。”
被打断的宋衍撇下嘴角,无奈转移话题:“北梁境内实行分封,南越仍是部落首领制,其余三国行帝制,但近些年,东陵帝正在力求变革······”
“可以了,再说说北梁兵现在的将领是谁,作战风格。”
再次被打断的宋衍,叹了口气,回答道:“将领名仇安,北梁天子的表兄弟,几年前刚封王,奈何地贫,作物不生,便将注意打到了东陵身上,仇安作战喜用骑兵,好攻,作战激烈,因此尽管获胜,伤亡也重。”
未等时令打断,宋衍自己就开了个新话题,“东陵祁镇的守将为王权,老将,常年守关,从不主动出击,善守城。这次北梁攻城三月不下,靠得便是王权的守城之法。不过也因此王权胜仗不多,名气也不大。皇帝也不爱重用,实在是可惜。”
时令一边听,一边思考,听完,心中也有了盘算。
说不定可以解当下之围。
“姑娘,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闻声,时令望向宋衍,眼神中浮上一丝赞赏。
没想到这人婆婆妈妈的,对于信息的分析处理上倒是有一手,而且他知道的信息面,绝对更广,要是她还是指挥官的话,这人她定会重用。
“你是东陵的皇族?”
见对方未做否认,时令便继续道:“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对于此话,宋衍没有立刻作答,相比之前,反倒是犹豫了起来。
不过时令有耐心,她可以等,无所谓。
“什么交易?”
“如果我能助皇子脱离困境,助东陵守得祁镇,拿下这支北梁军队,那么相应的,皇子给我提供一处容身之所,吃穿不愁。”时令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继续道:“这点要求,对于一个东陵皇族来说,微不足道吧。”
说完,时令对上对方的眼睛,眼神毫不闪躲。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宋衍可能笑笑就过去了,但看到面前这人波澜不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他竟然觉得可能是真的。
“姑娘,有何打算?”
“你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宋衍垂眸。
过了一会,复又抬头,道:“可以。”
得到答复后,时令莞尔一笑,“成交!”
“现在可以说了?”
时令摇摇头,故作神秘,道:“保密。”又怕引起误会,遂补充:“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至于如何做,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就算是读了再多书的宋衍,此番也不知道时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见时令起身,几步走到门栏之前,冲着外面的守兵,喊道:“喂!那边的兵!告诉你们将领,我有军情要报!”
那兵翻了个白眼,连头都没有回,不作理会。
见那兵没有动静,时令也不想多废口舌,当下就转变方法。
靠着手脚并用,时令爬上了栅栏,抱住梁木,探身出去够系在梁上的摇铃。
抓到摇铃,时令笑了笑,奋力摇响了铃铛。
这摇铃各个军帐面前都有,并且靠网络状的绳子连接起来,可以说是一发而动全身。
一时之间,军营内的铃声响彻云霄。
军营内,士兵慌了神,全部进入警备状态,犹如惊弓之鸟。
守在马厩前的士兵最先转头,便看到了立在栅栏之上的时令,他躬下腰,左闪右躲,以为时令手中有兵器。
可左右蹦跶了许久,也未见时令有何动静。
一下子,这兵又神气起来,举刀大喊:“那婆娘,赶紧给我下来,要不然小心我这刀剑无眼,伤了你的脸。”
找到了铃声的源头,营内的兵都冲到马厩面前,做好决一死战的念头,结果一看,居然是个脏兮兮的婆娘,众人眼中的惧意一晃便散了。
甚至还有胆大的,直接开始言语调戏起来。
马厩前逐渐吵嚷起来,时令再次晃动摇铃。
对铃声有着过激反应的士兵,一听到铃声便不由得变紧张起来,马厩前又恢复了安静。
“我要见你们将领,我有重要军情要报!关于东陵祁镇的!绝对重要。”
在这种军营说话就是废劲,这要是她的兵,她直接开了。
“你有何重要军情?”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从远处传来,站在马厩前的士兵纷纷让道。
原来,营内的动静惊动了帐内的将军,摇铃响了两次,他实在是担心,便出来观望一番。
没想到还未走到马厩前,便听到站在栅栏上的婆娘说了这番话。
士兵头子出来了,那便好说话了。
时令跳下栅栏,向那将军走去,每走一步,周围的士兵便后退三步。
不为别的,只为她身上的气味实属熏人。
简直比马粪还臭。
将领仇安见人走近,臭味越来越浓,也想后退避一避,但身为将领,尤其是这么多士兵还看着他,他的威严不允许他后退,只得承受这熏天的臭气。
可下一秒,这婆娘的一句话,差点让他的鼻子忘记了吸气。
“我可以让将军不费一兵一卒,让那东陵军队投降。”
看到对方呆愣的表情,时令又添了把火:“不费兵力,拿下祁镇,将军不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