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耐迷路滴小黄

4、番外之——小柳（1）

　　也许很多人都知道洛云城的美丽、富饶与繁华，因为那是凤国的皇城国都，那是位高权重、富贵荣华的象征。
　　然而，离这里仅仅几步之遥的小村落却是那样的萧条、破陋。
　　“娘，我好饿...”破旧的茅草屋里传来孩子的哀嚎，憔悴的母亲用干枯的手掌安抚着孩子，这个冬天家里怕是熬不过去了，本就贫穷的家现在已是家徒四壁，米缸里的粮食恐怕还不够孩子一顿的吃食，“小九乖，这里还有半块饼，你乖乖的在家等娘，娘去城里找你爹，一会就回来，小九别乱跑啊。”女人温柔的擦拭着孩子的脏兮兮的小脸，哄着他吃完，披了件单薄的衣衫，蹒跚的向城里走去。
　　“来来来，快点下注啊！”吉祥赌坊的庄家，兴奋地吆喝着，瘦弱的女人被人群几次挤到墙角，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多日未归的丈夫，“相公…咳咳…家里柴米都尽了，你跟我回去吧，小九都快饿死了...”女人拽着丈夫的衣袖轻声哀求着。
　　“你来这里干吗？还嫌老子不够晦气吗？滚！”野蛮的汉子一把推开女人，不理会她，继续投入赌局，女人虚弱的扶着墙角爬起，委屈的哭着，失望的走向门口。然而，还未出门，就被一股蛮力拽了回来。
　　“等等，大爷，我媳妇儿在这儿呢，您看….”刚才凶巴巴的汉子，像哈巴狗一样，一手把妻子拉到赌坊打手的面前，指着妻子的脸说道，“您看，用她抵我的赌债怎么样？”
　　一旁猥琐的打手们，摸摸了女人的脸蛋，笑道，“恩，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老了点吧？又这么病怏怏的，卖到青楼里也不值几个钱的。”
　　女人挣扎着，然而饿了很多天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她只能死死地盯着丈夫，骂道“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把我卖掉？你有没有替小九想过？我的小九快饿死了！”汉子十分厌恶的打了妻子一嘴巴，然而灵光一闪，笑眯眯的对打手说，“大爷，我先把女人押在您这儿，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回家去筹银子，明天早上一准儿给您送来，您看成吗？”
　　打手们看了看女人，虽然是瘦了点，但是的确长得不错，既然不用花钱，玩玩也不错，便放了汉子回家，扛着女人上了二楼。
　　........
　　寒风吹醒了熟睡的小九，破旧的窗户呼呼作响，小九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小九飞快的跑下床，打开房门，本以为是娘回来了，抬起头却看到了那可怕的面孔，“爹。”小九怯怯的后退几步，汉子抓起了小九的衣领，提着他便向门外走去。小九害怕的挣扎着，“娘救我！娘！”
　　“叫什么叫？呵呵，我的宝贝儿子，爹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可恶的汉子奸笑着抚摸着小九俊秀的脸蛋，这小子越来越漂亮了，呵呵，一会准能卖个好价钱！
　　天已经黑了，心情大好的汉子，扛着吵闹的小九，匆匆忙忙的走向洛城。
　　...........
　　“呦，大爷这是干嘛呀？逛青楼还带着孩子呢，真是少见哪！”城东的万花楼门前一群风尘女子，嬉笑着拉扯汉子走进楼中，“这有什么稀奇，把你们老鸨子给我叫出来，我有事和她谈谈。”
　　“妈妈，快来呀，有客人找。”
　　“来了来了，这是哪位爷赏脸呀？”满面红光的老鸨扭着肥腰，从楼上下来，甩甩丝帕，冲汉子抛了个媚眼。
　　“妈妈，您看我这儿子值不值得哪位爷赏脸呀？”小九的下巴被汉子强硬的端起，一张俊秀的小脸，梨花带雨，更显娇媚，老鸨子和周围的姑娘们不仅看呆了，“呦，还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漂亮归漂亮，到底是个男孩子，可不如姑娘家值钱呢。”
　　“妈妈可别匡我们乡下人，这城里贵族们流行的玩意儿，我也是听说过的，现在孩子小点，还看不出什么来，估计过个两三年，可就能帮您赚大钱了，就五十两，这笔买卖您可不赔钱。”
　　“算你有见识，不过五十两也太贵了吧，这身子怎么也得养个一两年才能接客吧？这期间我还得请人调教他，这本钱总得算吧？二十两银子！要你就把孩子留这儿，签卖身契、拿银子，不要就领着你家的小祖宗走人，别耽误我的生意。”市侩的老鸨从怀里掏出二十两的碎银子在汉子的眼前晃晃，就这样，小九被卖进了万花楼，洛云城最大的青楼。
　　那之后，过了两年，小九被妈妈改了花名唤作小柳，楼里的姐姐们十分疼爱他，总是在护他安全，教他一些手艺，所以本以为会遭受不幸的小九这两年过的也算安逸，只是从姐姐们口中听说了娘的遭遇，他不吃不喝的哭了三天，向芍药姐姐借了银子，为自己苦命的娘简单建了座坟。而那无耻的爹也遭了报应，因为欠下了高额赌债被活活打死。
　　这一日，楼中来了熟客，城里有名的恶霸姚府的大少爷姚光耀，楼中的姐姐们都很怕他，不仅因为他的权势，也因他的暴虐成性，伺候过他的人总是要休息半个多月才能再接客，然而这样的人物，妈妈是得罪不起的，只能让姐姐们轮班伺候，这一日轮到了芍药姐姐这里，妈妈吩咐小柳在身旁斟酒，学学陪客的礼节，过了及笄之礼，恐怕就要接客了，听到这个消息，小柳十分恐惧，但也硬着头皮去了，色迷迷的姚光耀看见了俊秀可人的小九，心思早就不在芍药身上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小柳，“这孩子看着很眼生啊，是新来的吗？”一双不安分的手抓住斟酒的小手不放，细细把玩着。
　　芍药已是吓得脸色苍白，怕是这姚大少爷打了小柳的主意了，这可如何是好？她假意去方便，赶紧去唤了老鸨来。
　　房里的小柳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一旁的姚光耀早就按捺不住，要起身轻薄，这时，老鸨和芍药推门进来抢先一步，把小柳拽到身后，“呦，姚少爷今儿是怎么了，冷落了咱们芍药，这下贱的杂役怎么能入您的眼呢，冲撞了大爷，还不给我滚！”说着就把小柳推出了门外。
　　“等等，这么可人的小杂役，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吗，我出银子买回家做书童好了，妈妈您开个价吧！”姚光耀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小柳的身体，仿佛看着猎物一般。
　　“这孩子可是不识字的，再说了，我本是培养他到十五接客的，现在才十二岁，还不懂规矩，怕给您府上添麻烦。”
　　“哦，那就再好不过了，爷就喜欢摘青涩的果子吃，接客这种事干吗要等到十五呢？不如我做个主，明天晚上给他来个‘□□夜’，拍卖竞价，高价者得，也算公平，别到时候让人家说我姚家用强的。”
　　老鸨自是不敢得罪姚家的，听少爷的语气也是势在必得，恐怕小柳是在劫难逃了，只能应承下来。
　　送走了瘟神，万花楼今夜早早关了门，楼中的姐妹围着小柳哭泣，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劝慰，老鸨看到这场景也是悲从心来，不禁落泪。
　　“小柳儿，妈妈这些年也算对你尽力了，这姚少爷咱们是真惹不起，妈妈也是无能为力呀。”
　　“妈妈，柳儿明白，这些年楼中的姐姐们对我不薄，妈妈也是护我安全，柳儿绝对不会连累万花楼，明天就照妈妈说的做，今后恐怕柳儿也见不到各位了，在这里柳儿感谢各位的恩情。”说完便下跪扣了三个响头。
　　这一夜，本应歌舞升平的万花楼，哭声不断，这繁华的都城，又有谁能明白卖身青楼，日夜卖笑的心酸呢？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的夜里，今夜的万花楼热闹非凡，楼中的清倌小柳，□□夜定在今日，客人们早早就来到楼中等待着，想要一睹芳容，二楼是姚家少爷包了场，一张软塌铺了珍贵的兽皮，姚大少爷闭目养神，似乎并不关心楼下的拍卖。
　　一会儿的功夫，侍女们便抬着被细心打扮过的小柳来到展台中央，小柳柔美的身体被粉色的轻纱缠绕，半露半遮，若隐若现，看得底下的客人□□翻腾，瑟瑟发抖的小柳感到了二楼的异样，似乎自己正是那即将被射中的猎物，然而猎手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盯着，那种感觉比死还要可怕。
　　“拍卖正式开始，底价一百两。”美丽的侍女敲响铜锣，霎时间，客人们的喊价声此起彼伏。
　　“二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八百两！”
　　…………
　　“一万两！！！”一个高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众人都认出是姚府的侍卫肖宁，看来他身后的便是姚家大少爷了，一时间原本杂乱的大厅，静谧下来。
　　本是想要抱得美人归的贵客们一下子便都没了底气，花一万两买个小倌也太不值了，况且是和姚家的大少爷抢人，哪个还敢出声啊！
　　只听到，侍女们的敲锣声，“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三次！”
　　“成交！”最后一声锣响起，宾客们垂头丧气却又佯装欢喜的高呼“恭喜”，姚少爷带着胜利的微笑走下楼梯，姑娘们忍着泪水，露出惨白的笑容，虚弱的小柳静静的躺在软轿中，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