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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十一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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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内,赵显帝高坐在玉石台阶之上。
高挑的内侍低目而视,站如石像般的立在那。
赵显帝环视殿中头戴乌纱身着朝服的众臣工们,这么一打量,竟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是勋贵之家。
若是当年那些老侯爷也就罢了,战功赫赫、个个都老谋深算。
如今这些个,都些什么玩意啊?
个个志大才疏,还偏爱拉帮结派,屁大个事都少不了个“臣以为....”
赵显帝的脸色越发的冷峻了,他今年已有四十六岁有余,久经岁月累积的眉眼自然是不怒而威。
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有种压迫感。
“禀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位二品御史恭敬的站了出来。
“准奏”赵显帝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禀陛下,臣要弹劾忠勇侯爷家风不正,内帷不修。视族亲为奴仆,更有甚者令其族弟之子为其庶子之仆顶罪。如今更是听闻忠勇候家已是撵其族亲!如今其人是生是死便也不好说了!”
常山候目光滞滞,不动如钟的看向前面同僚的后背,听着御史的弹劾,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现在的林从庸一家已经随着他家的商队,前往西北之地了,还好好活着呢!
忠勇候林从厚回过头来,看着那御史,真是恨得牙痒痒。眼睛瞪如铜铃,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哦?忠勇候是有此事吗?”赵显帝不怒不喜的问道。
林从厚赶紧列出来,立即弯腰“启禀陛下,刘御史之言乃听信了街头之言。不过是一个分宗的远亲近日回了老家罢了!”
当即刘御史就冷笑出了声“好一个分宗的远亲,臣有几句问与忠勇候,林从庸此人之父是否为你父的亲堂弟?”
林从厚咽了一口唾沫“是....且父辈在时已然分宗了!”
赵显帝在上边听着微微有些不悦,即便是有什么龌龊分了宗,如此近的血缘关系也不该称之为远亲啊!
“敢问忠勇候,是以将其子为其仆送至大理寺顶罪?大理寺查验之后发现并无作案时间才得以放回?”刘御史步步紧逼。
“此乃误会!臣....”林从厚的额头上立马渗出了露珠大的汗。
“与你忠勇候之家交好之人,谁人不知你家有个经营有道的林管家?如今才知,此乃的嫡亲嫡亲的族弟啊?”刘御史昂着头目露鄙夷。
“这....这....”林从厚呐呐说不出话来,往两面四处看来。希望姻亲交好之家能出来说句话。
“回禀陛下,忠勇候不仅视族亲为奴仆,更让其住马厩之旁,领奴婢薪银。若是其族弟林从庸之父与忠勇候之家有些龌龊便罢了,可陛下不知!!!!”刘御史调高了音量。
赵显帝来了兴趣,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些难隐之言?
“禀陛下,林从庸之父乃老忠勇候爷身边的侍卫,多次追随太祖征战沙场。正所谓在战场之时对老侯爷多有护卫之责。其悍勇之能,众人皆知!对老候爷多有救命解围之恩!如今看来,却不知为何,林侍卫还是给老侯爷当了一辈子的侍卫,其子竟也成了侯府的管家,其孙更是连忠勇候之家的奴婢都不如,当真可悲....可叹矣!”刘御史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林从厚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如今更是面白如纸无从辩白。
与其交好的世家同僚甚至还有姻亲们,默默的收回了求情的脚,此事已定无从狡辩了!
赵显帝的脸都绿了,这是什么人呐,如此货色也能当上侯爷。
林之显那个老东西,心眼比针眼还小,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怕他的堂弟战功比他多,才压着人家给他当了一辈子的侍卫。
很够不要脸的!
其子更不要脸了!!!
眼见朝中的气氛越来越冷凝,赵显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忠勇候脸一白,踉跄的跪了下来。
要知道这赵显帝最是雷厉风行、性格刚毅之人。
还是别狡辩了,求饶吧!
“臣..知错!”
赵显帝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尔不是有错,是有罪。刻薄寡恩是其一,忘恩负义是其二。视族亲为奴仆,可见毫无人伦。如此数典忘祖之辈,怎敢当之忠勇之字?罢!念其侯爷之位乃先祖钦赐,今删其忠之字,只称勇候罢了!另罚一年俸禄,闭关思过三个月!”
忠勇候的脸皮都给揭下来了,只瘫软的拜伏在地,喏喏谢恩。
这忠勇候....不对勇候的在陛下眼里可算是厌弃了。
常山候使劲咬了咬腮帮子,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没笑出声。
哈,勇候!
让你家庶子当我儿面嘲笑我家常山侯府的封号,哈哈!勇候!
不行,忍住!!!不要笑!!!
此时的林从庸一家正坐在马车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着车厢之响。
“二万”
“哈哈,胡了!”姜禾喜滋滋的用手帕把矮桌上面的铜钱包了起来。
.....林从庸
.....林修
.....林良瘪着嘴,小的脸上拉着老长。他又...又...又输了!
这几天,延绵不绝的阴雨就跟天露了一样,下个没完。
从京城向西北出发已经是半个过月了,多亏了常山候家的商队,这一路上才既没有收到流匪滋扰。
一路上也有大夫相随,可谓是省了他不少事。
只可惜此时位卑,也不过是铭记此恩罢了!
为了家里这几口人赶路惶恐不安,林从庸特意在修整的乡镇,请了木匠做了一组竹筒麻将。
开心倒是开心了,就是费钱的很!
老是输.....
此时的目的地是崇口县,此县往下又有三个乡,其中一个叫沙坪乡最是与漠北交际,常年受其滋扰。
家小暂且安在崇口县罢,此乃交通要道,民风开放,且地理位置要紧的很,自有兵卒驻守还算安全的很。
这头一件事就是找到合适的屋子,林从庸见了三四个牙人。才定下来一家紧靠书院山脚下的院子。
小的很,也不过一进的院子,一家四口尽够住了。
林修早年也是上过学堂的,只是十三四来岁的时候,在族学里比那林远棋学的好了几分。
被找了茬子,好生一顿的打。
自那以后林修任凭她娘如何的打骂,也是不肯再去了。
如今离了那桎梏,也能继续读书了。
林从庸并不指望学出过什么来,这大儿一心想顶天立地的想撑起家来。
他也无语的很,他还没老呢!
如今送他去学院也好有个正经事做,才十六岁的年纪,小心操心多了长不高!
林从庸调侃似的拍了拍儿子的头,林修顿时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无奈。自己都是快成亲的年纪了,爹还当自己弟弟一样的娃娃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