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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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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见李村长这么激动,赶紧说道:“六叔你别急,你先听我说。”
“你说。”李村长勉强压下胸口的怒意,等他狡辩。
“我们村并不是唯一会做豆腐的,而且做豆腐也不是什么难事,时间长了总会有人琢磨出配方来。
我们不如在此之前挣一笔,顺便带着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也挣一些钱。我们吃肉,总得给别人喝点汤。免得只有我们挣钱,引来别人的嫉妒。”
更何况还可以继续膈应宋家人,不是他要一直针对宋家人。他对宋秀才和宋家村的人没什么仇怨,但是宋母实在太烦人,总在背后诋毁李家姑娘的名声。
“你们倒是大方了,那以后村里人怎么办?”
李村长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但是他也觉得于乐说的有道理。只是这豆腐坊刚弄起来,这方子不可能说给出去就给出去。
“我们可以做的事很多,豆腐作坊也不用撤,可以留着继续用。”于乐并没有催促李村长下决断,这事不急。
一个村子其实有一项能做精、做强的支柱产业就足够了。这绝对不包括做豆制品,也不会是纺织这些。要做什么行业,于乐和李成济都还在挑选,最好是能一代代传承下去的手艺。
宋家村,宋母一脸得意地站在人群中。
“我已经和亲家说好了,只要是我们村织的布,以后每匹多给二十文,比之前还多了十文。”
“秀才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家中若是有织好的布料,可以直接送来。”宋母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果然还是亲家靠得住。
“现在送来能直接拿钱吗?”有人迟疑。
宋母不高兴地问:“你们哪次送布过来不是拿现钱的?”
“这回会织布的又占便宜了。”有些不会织布的,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你们也不用急,说不定以后能有适合你门的差事呢?不会织布,但是针线活好的,也可以接一些做成衣的活,做一套给十文。”
宋母其实不笨,她在村里受了气,想了很长时间。然后去找了张员外,将家中难处说了,希望张员外能给村里人找些活计。
张员外是生意人,他很看重宋秀才。宋母求上门来,他自然要帮忙,于是就让宋母在村里帮忙收布匹。其实他也不亏,只是挣得少而已,但无所谓了。
如今县城的富贵布庄生意好,他又做个顺水人情,让宋母在村里找人做成衣。
“做衣服谁不会啊。”听说做一套衣服就有十文,妇人们顿时激动了。
“只是会做可不行,要做得好,还要干净。”宋母板着脸严肃道:“这可是要拿到县城去卖的衣服,一点也马虎不得。若是将做衣服的布料弄脏了,那可是要赔钱的。”
“知道了,我们都会小心的。”
“秀才娘,你找了个这么好的亲家,新娘子什么时候过门?”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都等着喝宋秀才的喜酒呢。”
“张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很是讲究。新娘的嫁妆,更不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家能比的,只是准备嫁妆就要废很多功夫,估计得明年开春之后了。”
宋母说得眉飞色舞,宋家村的人听得羡慕不已。
“这么说来,张家小姐出嫁得有多少嫁妆啊?”边上看热闹的汉子们听得瞠目结舌,这宋秀才家里哪是娶媳妇,简直就是娶了个金娃娃。
宋母现在是村里的红人,立即有人忍不住吹捧。“我觉得李家的婚事退得好,不然上哪找这么阔气的新娘。”
村里不少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张家有钱又仗义。”
宋母听得心中舒爽,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们说,不是我非要退李家的亲事。当初我可是找大师看过,李家的姑娘命不好克亲。他们这一支的李家人,男多女少,但他们家的女人命都不好。”
“怎么说?”几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妇人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来了兴致。
“李村长他们这一辈的,只有一个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到了李妙荷她们这一辈,老大出嫁三年,丈夫死了。老二出嫁五年无所出,你们瞧瞧,就没一个好下场的。”宋母说得煞有其事。
“好像还真是这样啊。”
宋母说得高兴,那些想从她这里拿活干的人家也愿意附和。他们都没注意,人群之外,几个孩子正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
转头,这些孩子就去了李家村,找到李明仁和李明怀,用消息换糖吃。李明仁得到消息,立即去跟于乐打小报告去了。
李幼灵在村里,他们直接找李幼灵,李幼灵不在,那就找于乐。
于乐早通过这些孩子,知道了宋家村的事。没想到宋母如今不止编排李妙荷,还将他们这一支的女人全都编排个遍。他想了想交给李明仁一个任务,将这些背后说坏话的宋家人全都记上。
让宋家村的孩子继续盯着宋母,若是下次还有这样情况,最好能抓个现行,狠狠教训她一顿。
杨柳县青竹书院,苏念牧刚安顿下来上了一天课,就听门房那边传话,有人找他。苏念牧很是疑惑,他在这边只认识李家人,有谁会来找他?
他警惕地来到门口,却看到李明安抱着剑,站在门外等他,他立即高兴地跑过去。
“明安,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去县衙问案情,去跟夫子请半天假。”
“好,你等我一会。”苏念牧一阵风似的跑进书院,请好假又一阵风似的跑出来,大口喘着气道:“好,好了。”
“走吧。”李明安抬脚就走。
苏念牧左看看,右看看,疑惑地问:“没备车?”
李明安奇怪地看着他。“又不远。”
苏念牧只能跟着李明安一路腿着去县衙。
“明安,你怎么会想起来接我去县衙?”苏念牧自己都差点忘了。
“三叔说,这事说不定和汪氏有关。”李明安没有原身记忆,就算有也不会将汪氏当母亲。
“汪氏有病吧?我又没得罪过她?”苏念牧简直莫名其妙。
李明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将左相和汪氏的过节说了。“汪氏这种人就是脑子有病,而且欺善怕恶,她斗不过左相,只能在你身上出出气。”
“明安,你也挺不容易的。”
“不,我很好,汪氏如今是刘家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李明安觉得汪氏改嫁也挺好的,毕竟女子出嫁后就是夫家人了。
两人来到县衙,林县令得知苏念牧来了,让人将他请到后堂。林县令是个白净斯文,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
“见过林大人。”
两人很恭敬地给林大人行了礼,林大人对他们态度很满意,对他们还算客气。
“两位小公子请坐。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大人,不知那几个匪徒招了没有?”苏念牧问。
“尚未招供,若是案情有进展,我会派人告知。”林县令未尽之言便是,没事你们就不用来了。
办案查案是衙门的事,林县令反感不相关的人插手。比如总将手伸得很长的徐县丞,林县令就很想砍了他伸出来的爪子。
“大人,我想见见那几个匪徒。”
林县令看了看李明安,又看向苏念牧。苏念牧立即会意,表示自己也想见见那些人,有几句话想问。
这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林县令也不想应付两个孩子。于是让陈捕头过来,带他们去大牢,至于会不会吓到他们,那就与他无关了。
陈捕头看着两个娇气的小公子,好心劝道:“大牢内腌臜,两位小公子还是回去等消息为好。”
“没事,我们有事亲自问问他们。”
陈捕头见他们态度坚决,没继续劝。带着他们进入县衙大牢,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
狱卒见到陈捕头,笑着上前打招呼。“陈捕头您怎么过来了?”
“这两位小公子要见见那几个绑匪。”
“这——”狱卒迟疑。“那几人刚用过刑,怕吓到两位公子。”
“无事,你只管带路。”
李明安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作为剑修他本就是个比较冷情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能吓到他。
苏念牧不同,他虽在继母手中讨生活,但至少他爹和他外祖对他不错。当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时,他还是有些怕的。
跟在狱卒身后,来到一间矮小的牢房前。隔着牢门就能看到四个血糊糊,快看不出人形的匪徒躺在稻草上。
苏念牧看到这一幕,悄悄往李明安身后缩了缩。陈捕头看到他的动作,心想这才像个正常孩子。至于另一个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李明安,只能说不愧是武将家出身的孩子。
“这样他们也什么都没招吗?”李明安皱眉,这几个人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与其说是匪徒,不如说是死士。
“没有,他们这种情况,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陈捕头觉得继续审问下去也是徒劳。
“把牢门打开,我进去问两句话。”
狱卒见李明安不怕,还要进入牢房也不阻拦。他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李明安进入牢房内,在刀疤脸的身前蹲下。
“是谁派你们来绑架苏念牧的?你们要绑他做什么?”
“哼——”刀疤脸恶狠狠地瞪了李明安一眼,将头扭向一边。
“这样问没用的。”陈捕头觉得李明安还是太年轻,太自负了。
“不,他会说的。”李明安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三四粒药丸出来,强行给刀疤脸吞了下去。
“你给老子吃了什么?”刀疤脸此时若是还有余力,他肯定毫无保留地掐死李明安,都是这个一脸冷清的少年坏了他们的事。
“吐真丸。”
这药是于叔给他的,于叔喜欢做药丸,家里的药室现在存了不少药丸。有的是治病的,但更多的是各种奇奇怪怪用途的药丸。
他听于叔说过,他们之前的世界对毒性药物管得比较严格,很多东西他都没办法放手去做,现在好了,没那么多限制了。
李明安觉得,如果不是有那些限制,说不定于叔比三叔还危险。
刀疤脸根本不信李明安的话,反正他打定主意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一刻钟不到,他就觉得身上的伤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他的意识清醒,脑子却有些迷糊,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此时他听到有人问他。“是谁派你们来的?”
刀疤脸想到他们的任务,说道:“是苏夫人和刘夫人。”
牢房外,陈捕头几人见刀疤脸竟老老实实回答李明安的问题,长大了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