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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打赌 ...

  •   桑树上似乎藏着一个庞大的蝉族,成千上万只蝉唱着不成调的歌,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像一把钝了的刀锋,一点点凌迟着耳膜,加上天上的烈日和炎热的高温,令人如中了魔障,怎样也提不起精神。
      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学校以调整考试心态名正言顺给高三学生放假。
      盛佳趴在书桌上,肘下压着生物书,那该死的选修,尽管让她掏心掏肺的复习,挑灯夜读,肝脑涂地,却涂了个一塌糊涂。
      背后空调凉滋滋地吹着,好舒服,好惬意,她看着那些混乱的染色体和细胞分裂,渐渐神游,不久便把笔一抛,伏桌就睡。
      忽然被人在后脑勺一敲,她吃疼,哎哟一声恶狠狠地回头:“哥你干什么。”
      于盛扬瞪着他,把一叠复习资料扔在她面前:“还敢偷懒,还有多久就考试了。”
      盛佳反了个白眼,嘟囔道:“你咋和爸妈一样的唠叨。”
      盛扬不理她,径直道:“下午方铄来帮你复习生物。”
      “不要。”盛佳立马条件反射的怪叫起来:“你知道什么是减压吗?我都快考试了,你还这样压迫我。”
      “就这么定了。”于盛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盛佳霍然起来,双手狠狠在桌面一拍,震得那笔和本子都凭空一跳,她愤怒大喊:“奶奶的!老娘不干了。”

      她不可能不干,也不敢,下午看见方铄时她就像钻到床底永远不出来了。
      于盛扬大她四岁,大四将研,方铄与他同届,学的是生物科技,如今妹妹临危受难,求援方铄,他在所不辞。
      盛佳也只是和哥哥去游泳时见过方铄一次,映像中他高高大大,眉清目朗,一双黑眸深邃而清澈。很是随和大方,只是老爱开玩笑。盛佳不会游泳,被方铄骗下水,结果是两米的池子,若不是她紧紧攀着池壁的扶手,差点就淹了过去。
      从那以后她就对方铄退避三尺,可今天于盛扬还是把她给拜托出去了。

      一叠模拟试卷,历年的高考真题,方铄来了二话不说丢在盛佳面前,斩钉截铁一个字:“做。”
      盛佳撇撇嘴,做就做,还懒得和他说话。
      方铄双手抱臂歪在椅子上:“不会就问我。”
      盛佳嗯了一声,抓起笔埋头苦干,空调低到十八度,她依然密密的冒汗。两个小时做完三套,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速度,但方铄拿去看,眉头一锁,特伤人自尊地说了一句:“当初你为什么要学生物。”
      盛佳已经被同学这样质疑得百毒不侵了,她无所谓地说:“模拟考我拿了五百五,高考有六百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铄讥笑:“六百?你能保持五百五不跌就该去拜菩萨了。”
      “方铄,你别那么口臭。”她气得咬牙切齿。
      方铄轻佻地耸耸肩,摆明了看不起她:“我说的是实话。”
      盛佳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一巴掌拍向桌子,盯着方铄:“那么你敢打赌吗?”
      他斜眼看她,淡淡的问:“赌什么?”
      答应了!盛佳脑子里出现这三个字,天知道刚才她说完就后悔了。
      “方铄,你像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嗯。”方铄自认地点点头,十足挑衅的笑道:“我没说我不是。”
      “和你赌一个狠的。”
      “放火杀人抢劫自杀除外,悉随尊便。”
      盛佳坐直腰板,双目似要迸出火苗来:“若你输了,这辈子不要让我看见你。”
      “哟,至于吗?那么严重。”方铄倾身靠近她:“那好,若你输了……”
      盛佳看着他轻蔑的诡笑,心底无端嘭的跳了一下,然后像往黑暗的深渊里坠,不断的往下坠……
      方铄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如嘲似讽:“你要赌一辈子那么狠,我奉陪,若你输了,我就买定钻戒,Tiffany铂金钻戒,还有彩头聘礼来这里。”
      盛佳惊叫:“干嘛。”
      方铄懒散地往椅背靠下,风轻云淡地说:“娶你,做我老婆,押回我家做压寨夫人。”
      盛佳恍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气得浑身发抖,拿起一叠试卷狠狠砸到方铄身上:“死流氓。”
      方铄不躲:“是你自己要玩狠的。”

      考生物前一晚,盛佳拿出一张白纸剪成一个人形红笔写上方铄的大名,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两脚,又狠狠啐一口:“瞧不起我,让你瞧不起我。”
      然后倒到床上蒙头就睡。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坐在考场上,生物试卷上的考题全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还参杂着数学,英语,地理乱七八糟,她一身冷汗在做,不停地颤抖,连笔也握不稳,铃声一响她就大哭,疯了一样跑出考场,却看见方铄,他笑得那样诡异,诡异得令她汗毛战栗。她掉头就跑,进了一个迷宫里,怎么也出不来。
      就在她茫然恐惧,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传来清晰入耳的敲门声,然后是妈妈的声音。她猛地张开眼,一下就醒了。
      于太太在门外喊:“你俩该起床了,多少点还在睡。”
      盛佳睡眼惺忪地抬头看闹钟,像被闷棍敲了一记,九点,她还要考试啊!天呐,这是高考啊,竟然没人叫她。
      她急得快哭了,翻身要起床,却被腰间一道力量压得起不得身。她探手进去,却摸到一直温热的胳膊,蓦然心惊,回头一看,身体在瞬间结了冰,僵硬在那,动弹不得。
      她枕边睡着一个男人,一个赤着胳膊的男人,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还没醒,好像被她一扰还有一些不耐烦,动了一下收紧手臂的力量,盛佳整个就往他怀里塞去。
      她又惊又羞又惑,连忙伸手去推,还不停大喊:“色狼,色狼啊。”
      男人被她扰醒了,睁开眼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沉沉地说:“大清早你喊什么。”说着便翻了个身。
      盛佳看清他的脸,整个人都石化了,她感觉自己浑身冰冷,脑袋被重物狠狠一砸,恍恍惚惚,分不清东南西北,两眼直冒金星。
      “方铄?”她喃喃念道,方铄……方铄。他赤.裸.裸睡在她的被子里,还那么亲热地拥着她。
      方铄沉沉地应了一声。
      盛佳反应过来,猛然把杯子一掀,像一只恐惧到极点的兔子抄起身边所能拿到的东西统统往方铄身上砸去,还不住地又哭又喊:“禽兽,你个禽兽,你怎么进来的,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今天要高考,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她哭得歇斯底里,于太太在外面听到动静赶紧过来隔着门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听见妈妈的声音,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冲到门边,刚打开门却被一只大手扯了回去。她踉踉跄跄跌到一个温热宽阔的怀抱里。
      她一怔,方铄双手箍着她,满脸未睡醒的倦意:“你吃错药了?玩什么。”
      “我玩什么?”她怕得发抖,还问她玩什么,错过高考就算了,要是还让别人知道方铄这样在她房间里,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盛佳,你喊什么。”于太太又问。
      盛佳想堵住方铄的嘴,却被他像抓玩具一样按下她的手,大声回答:“妈,没事,她在和我开玩笑。”
      “哦,你俩也小声点。”于太太的脚步声远了,盛佳却傻了,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不记得自己以一个极暧昧的姿态腻在他怀里,吃吃地傻笑:“你,刚刚叫什么?”
      方铄低头看她,眉头一皱,答非所问,反而责备起她:“你看看你什么模样,还敢开门。”
      盛佳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一条绸质睡裙,里面空荡荡的,领口低敞,半个浑圆显而易见。她打了个冷战,忽然觉得腰酸不已,麻木渐渐泛上全身,刚刚太激动,现在静下来,除了恐惧,就是浑身的酸疼。
      她大口地喘气:“我们……是怎么一回事。”
      方铄眯着眼坏笑,一手揽住她的腰往床上一带,又欺压过去,亲昵地吻她的嘴角:“我们?你不记得了?嗯?我帮你回忆一次?”说着手就开始往她睡衣里探。
      盛佳有些急了,她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只是刚才看见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一夜之间好像重新装修过一番,连现在这张床都是两米的。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的手被方铄固住,动弹不得,而他的吻开始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从额上,颈间,肩上,再到胸前。
      她无力地挣,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带着惊魂未定,忽然门背上一个红彤彤的“囍”字像燃起的火球,跌进她眼里,灼灼地烧开。
      而门边就是一番日历,赫然印着二零零八年五月。
      她记得,她高考那年是二零零三年。

      盛佳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还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腰被轻轻抬起,一阵酥麻的快感想闪电一样彻底贯穿全身。
      她清晰听见自己竟荒唐地哼了一声,方铄灼热的身子像着了火似的滚烫,紧紧贴着她,分也分不开,热量和情.欲从她微凉的皮肤传递着热度,一层一层地透到最深处。
      眼前的的景物忽然天旋地转,她不能自已,方铄松开她的手,扶住她的腰,而她紧紧地攀着他结实的肩膀,指甲都要陷进他的背里。
      他又伏下身细细密密地吻她,移到她耳垂边,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老婆。”

      轰的一声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闷声倒地,这个世界,真真荒唐到了极点。
      她做梦了,定是做梦了,做着那该死的春梦,但对象不该是方铄啊。她要醒过来,好吧,闭上眼,醒来,醒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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