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远行》钟思瑶

3、第三章 父亲的决定

　　爷爷黄海泉长着一副鞋拔子脸，大概175的身高，皮肤由于长年在田里劳作，被晒的黝黑，手上由于常年握锄头布满了老茧，厚厚的，感觉用针扎下去都可能感觉不到疼痛。站在黄海泉旁边的小叔黄立新是家中的一个“特例”。他的身高很高，接近180，还是一样的黝黑皮肤，唯一不同的是他长着和自己兄弟父亲不一样的脸，他的脸是方形的，头发有一种天然炸的感觉，总是突突的直立着。他从小就有很严重的鼻炎，每到下雨天或者冷热交替时，他就会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那口结巴，一紧张说起话来都是口齿不清的，一个字要重复念好几次。每一次这样别人都会忍不住笑话他，越笑话他越急，最后索性就不说了。就是这样淳朴的两个农民，却也有g镇那种对外地人特有的偏见！
　　爷爷黄海泉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妈妈张娟，心里充满着一丝疑惑，不由的将眼神挪到爸爸黄永新身上。黄永新看出了黄海泉心中的疑惑，赶忙说道：”爸，张娟是四川人，去年刚到的g镇，人很勤快，也很善良。”说完这句话，黄永新和张娟都不由得低下了头，羞红色爬满了脸庞。
　　但是爷爷黄海泉并没有理会他们俩此时的暧昧，只是把黄永新单独叫到了屋外，说：“你怎么交外地朋友都不和我说一声？”俩人沉默着，爷爷依旧盯着爸爸的脸问道：“你这个我们是不会同意的，你也看到你妈妈的态度了，哪有本地人找外地媳妇的道理，你知道她家之前是做什么的吗？不知根不知底的，这么远以后和她回一趟老家都麻烦，你没听到有些本地人娶了外地人做老婆，他老婆说回趟老家，回去之后就不回来的事吗？你不信你去隔壁村问一下那个晓东，他哥哥就是娶了一个外地老婆，过年的时候说要回老家看看，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自己想一想吧，先把她带回去，和她说清楚，以后就不要往来了！”说完这些话，爷爷黄海泉从他胯边的小包里取出一小撮土烟草，放到烟斗里压了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火柴，火柴盒两侧的黑纸由于经常性擦火，已经被磨得差不多掉皮了，能用的角落实在不多了。爷爷很熟练的找到那一块还能用的地方，用力的成30度角划下去，只划了两下，火就被点燃了，爷爷颤颤的用嘴叼着烟斗，身子稍微向下倾，把火柴向烟斗的槽里伸去，随着爷爷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烟斗的斗槽里升起了丝丝烟气，黄永新望着从烟嘴里袅袅升起的烟气，心里一下子感觉被打入了谷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要这么反对自己和张娟的爱情，难道就只因为张娟是外地人吗？他想要和爷爷反驳，但是一想到爷爷黄海泉刚才的话语，奶奶黄小梅那咄咄逼人的话语，他顿时觉得和他们争论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他愤愤然的回到那用黑泥土铺成的客厅，拉起张娟的手就往门口的走，也不顾站在一旁的弟弟黄立新说等等要吃饭了，只是在出门后的那一刻，冲着还在做饭的黄小梅的说道：“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一定是要娶她的，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她的！”这话说的很大声，不单单是说给奶奶听的，还是说给正在门口抽烟的黄海泉听的，更是说给在旁边看热闹的邻居听的！
　　“那你就带着她不要回来！”黄小梅听完黄永新的话，愣了片刻，随后便尖着嗓子喊出了这一句话。就连站在一旁抽烟的黄海泉，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向来对自己孝顺的大儿子，今天怎么为了一个外地人忤逆了自己。望着黄永新越走越远的背影，他陷入了疑惑中，随后又由疑惑转为气愤，他相信，一定是那个外地人教自己的儿子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