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虞望舒

21、第 21 章

　　季白云的震惊在脑中转了个弯也就想明白了，林溪本来就是N市的人，假期回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靠在大巴车的椅背上，好看的唇形弯成一个月牙似的弯，偏头就是林溪清冷精致的侧脸：“你也在了N市的话，到时候我要是被妖怪追杀，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不会。”

　　“那你回N市后会做什么？去除妖吗？”

　　“嗯。”

　　季白云心道果然是这样，不过一放假就去，也太勤快了，“你们组织是对除妖有业绩要求吗？你不是非编人员吗？是去帮不比姐吗？”

　　他眼底都是对特异局的好奇，这不是他第一次表露出对特异局的兴趣了，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组织才主动和林溪交好的。

　　林溪也明白这一点，他心口突然有点闷闷的，不受控制地想，季白云和柳藏经到底有什么渊源，会和自己建立友谊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能给他提供特异局情报？

　　他陡然间惊觉最近面对季白云总是情绪波动特别大。

　　这种感觉很不好，仔细回想过去似乎从未这样过。

　　林溪的神情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

　　“这难道是什么机密？”季白云见他的神情摆了摆手，“不方便说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也随便问问。”

　　“不是，我在组织语言。”

　　林溪调整了心绪，他从来是勇往直前的性子，想不明白和不确定的事情就先扔一边，他现在只知道和季白云杨一帆等人的交际他并不讨厌，甚至挺喜欢。

　　季白云既然想知道特异局的事情，告诉了也没关系。

　　季白云顺着林溪的话哦了一声，饶有兴味问道：“那你组织好语言了吗 ？”
　　其实相对于特异局，他对林溪的兴趣更浓，比如他为什么会转学来裕安县，为什么这么厉害的除妖师像是生生被折了羽翼，他会在这里留多久？

　　明显揶揄的语调，林溪刚想开的口哽了，这人有时候还是挺讨厌的，比如特别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林溪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又是不想搭理的样子。

　　季白云立马敛了神色，身子也不懒懒靠着，眨眨眼一派认真道：“你说，我认真听。”

　　林溪无奈，他拿这人一点办法也没有，“特异局对业绩没有要求，下发的任务也是根据难度划分，拨给不同的组，也不全是打打杀杀的任务，大多数的时候是一些调查登记新来的妖怪户口，和帮忙处理一些妖怪之间的纠纷。”

　　“不比姐是外派组，专门负责清缴的，我假期去她组里当临时工。”

　　季白云了然，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听你这么说，特异局是也有普通人？任职人员都是怎么选的？你看我有机会吗？”

　　“你想在特异局任职？”林溪奇怪地看向季白云，他着实没想到季白云有这个想法，因为就他了解的季白云在对妖怪的事情上，胆小但又经常充满怜悯，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

　　而特异局里头不管是任职的还是被关押的妖怪就有不少，他就不怕了吗？
　　下意识就问出了口：“你不是怕妖怪的吗？”

　　“我现在觉得还行，能克服，而且不是还有你吗？”季白云一手支在车窗沿边，风将他的碎发吹得胡乱飞扬，他却享受似的眯起双眼，唇角也扬起浅浅的笑弧，他对林溪的能力很是信任。

　　但好一会没等到林溪的接话，歪过头手肘推了推林溪：“你刚还说我要是被妖怪追杀不会见死不救，不会现在就反悔了吧？”

　　“没有。”只是觉得季白云似乎对自己太过信任了点。
　　林溪垂了眼睫，他不能保证能不辜负季白云的信任，他想做的事情很危险。

　　继而想到季白云身上的谜团和惊人的感知天赋，如果他进入特异局的话应该能受到很好的保护。

　　“特异局外派的战斗人员可以通过引荐得到考核的机会，这个你应该是做不到了。”

　　“还有一种文职人员，特异局吸纳各种高知分子，参与各种研究，之前你见过的不比姐的武器，就是武装研发部门研制的，还有指挥部也都要这一类的人才，你有对妖怪的感知能力很有优势。”

　　“下个月有个除妖师的集会，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和我一起参加。”

　　林溪又补了一句，“前提是你能出得了校门。”
　　他没忘记季白云去N市是为了竞赛的培训。

　　季白云：“周末还是能出来的。”

　　大巴车又行到上上下下爬山的路段，两个人很默契地停了交流，靠着椅背闭眼休息，这一段路实在熬人，不是一般人可以习惯的了的。

　　后半程的路倒是好一些，以至于季白云直接睡着了，还是到了目的地，林溪喊他起的。

　　他打了个哈欠，勾着瘪了的包下车，“你什么时候出发去N市？”

　　林溪：“过两天。”
　　说完发现季白云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季白云：“羡慕！”
　　他明天就要和另一位进入复赛的同学一起出发去集训，出去玩的这四天还是直接跳过了成绩单的领取日抢出来的。

　　他脑中计算着开学的时间，又是一阵哀嚎，新的学期就该升上高二了，补课是肯定的，少说也会提前一周开始上课，那就是八月二十四号，而他的集训二十号结束，那就是说他的暑假就只有这两日子中间的四天。

　　考试的时候真是鬼迷心窍用力过头了。

　　季白云正垂头懊恼，耳边传来林溪的声音，“加油！”

　　这是加油能解决的事情吗，他猛地抬眼看去，林溪的唇抿了又抿，显然是在憋笑。

　　“你是不是在笑。”

　　“没有，我是嘴有点干。”林溪嘴硬道。

　　季白云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林溪瞬间警铃大作，有种比妖怪出现还不妙的感觉。

　　“我看到你前天出的成绩，好像好几个科目都不太行，我闲暇的时候再帮你整理一些经典题型吧。”

　　林溪：“婉拒了哈。”
　　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

　　季白云笑笑跟上。

　　回到裕安县即便是傍晚，也能感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热气，他两出了客车站直接上了一辆公交。

　　季白云在报亭附近的车站下车，和暖阳又唠嗑了几句才回家，季女士又不在家，他给发了个消息报平安，然后拖出行李箱整理明天出门集训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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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对进入竞赛复赛的学生很是重视，不但给定了票还有带队老师同行，和他一起进入复赛的是三班的一个女孩，叫曾可，斯文内向的一个女孩，同样是特招班的学生，这么几年除了面熟以外，这还是第一次互道姓名。

　　他两加了个好友方便联系，然后就没有多余可以交流的话题。

　　车上无聊，季白云划拉着手机中的联系人，定格在那个奇怪的符篆头像上。

　　不过三个月不到时间的相处，林溪却成了他为数不多朋友当中最特殊的那一个，每天一起上下学，有时还会仗他的势欺负一下小妖怪。

　　这人初见时候冷漠，接触后却可爱的紧，一本正经的皮囊下是有点笨拙的温柔。

　　曾可瞅了他好几眼，季白云想不发现都难，可他望过去，曾可又避开了。

　　季白云摸了摸脸：“我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曾可摇了摇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你笑的有点荡漾，是在想女朋友吗？】

　　【我不是有意看你的，带队的是我班主任，她对学生恋爱特别敏感，抓过好多对校园情侣，你不要被她发现。】

　　季白云对着消息怔住了，他笑的很荡漾吗？他想林溪想到都表现在脸上了？

　　女朋友三个字也特别的扎眼，曾可的眼神是不是有点问题，他表现的像是在想女朋友吗？

　　季白云还陷在自己拧巴里，曾可又发了一条消息：【我会给你保密的。】

　　【谢谢。】季白云硬着头皮回了曾可的消息，但是却没有对恋爱的话题做出反驳。

　　女朋友三个字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他和林溪都是男的，跟这三个字一点都挨不上边，但它潜在的意味，季白云没法忽视。

　　他真的是单纯的欣赏林溪的颜吗？一开始是的，现在也仍然喜欢林溪的颜，可好像还不止是这样。

　　他喜欢林溪吗？

　　季白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这个喜欢不太单纯，和朋友间的喜欢不同，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一想明白这个，他的心中充满了慌张和茫然，他不知道这样的喜欢对不对。

　　手陡然从林溪的头像框中移开，原先想和他说自己已经出发的话也不敢再说，他突然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甚至过去为了看林溪变脸开的玩笑，这时候在脑子里不断的清晰，暗骂自己真的是嘴贱。

　　季风禾的消息跳出来，叮嘱她的好大儿在外小心。

　　季白云突然想知道季风禾是怎么想的，他在手机中输入消息：【妈，我要是喜欢的是个男人你怎么看？】

　　季风禾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发来了一条消息：【挺好的，至少是个人。】

　　季白云迷惑了，他想到他妈或许不会反感自己的感情，但是没想到季风禾的要求能低到这种程度，只要是个人就行，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