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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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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季白云最先打破安静,挪了挪椅子,靠近了点林溪:“你要是能一带三的话,啥游戏我都跟你闯,一带一也行!”
杨一帆和孙煊也点头。
过来人杨一帆又突然想到:“不过网好像不太行,信号一会两格一会一格,下山以后可以试试组队打游戏。”
林溪:“还是打麻将吧。”
他再次认真的认牌,因为他也不会打游戏。
杨一帆的电话突然响起,那边透出宋淑清爽利的声音,“让你带同学去放下行李,怎么还不把人带来吃饭……”
杨一帆挂了电话道:“我妈喊我带你们去餐厅吃饭,我也饿了。”
他们到酒店的时候正值中午,现在去吃饭刚好,杨一帆带着人七拐八拐熟门熟路地往餐厅走,还给没来过的季白云和林溪介绍什么菜好吃。
季白云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都被围在杨一帆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吸引了,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头顶着一盏灯,明显不是人类。
林溪现在没带眼镜,但季白云肯定林溪也发现了,头一偏,看见林溪果然看着小姑娘的方向。
季白云碰了碰林溪:“先看看再说。”
杨一帆以为是在和他说话,回道:“嗯,可能我们口味不一样,先去看看,你们随便挑。”
杨一帆家的酒店主要是提供住宿的,餐厅是免费的自助餐,宋淑清说的准备好了午餐也不单是单独为了他们。
直到他们用餐盘选好了菜,头顶着灯的小姑娘依旧在跟着,季白云定力很好的忽视,面色如常地吃饭。
倒是林溪又戴上了眼镜,老是往小姑娘瞥,他职业病又犯了,他就从来没有这样一直放任妖怪在自己面前晃荡过。
他的视线实在太明显,小姑娘噔噔噔地跑上前,就快要凑到林溪的面前。
季白云掰过林溪的脸,把他的眼镜摘了,“林溪,你这眼镜多少度,我戴上试试。”
杨一帆也有点奇怪:“我刚就想问了,林溪你眼镜哪变出来的,刚才出门都没见你戴?”
“还怪好看的,我也试试。”他也凑热闹地手伸向季白云。
季白云是知道这眼镜特殊的,哪敢给杨一帆啊,一下子僵住了。
林溪从季白云手中拿回眼镜,递给了杨一帆,眼镜的作用的是增强,对于能力是零的杨一帆来说,再增强也是零,他并不担心杨一帆能看到什么。
杨一帆笑嘻嘻地戴上试试,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手机里的脸一露出来,他果断摘下眼镜还给林溪。
幽幽叹道:“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眼镜不会提升我的魅力,反而遮盖了我的美貌。”
孙煊:“你有美貌可言吗?”
季白云补刀:“不至于,至少还能看。”
杨一帆对好友的埋汰不置一词,扯了扯自然卷的头发:“我要不要去把这玩意拉直。”
孙煊:“要听实话吗?我觉得作用不大,毕竟你光头都剃过了。”
据孙煊这个自小长大的发小爆料,杨一帆从小的就特别反感自己一头杂草似的卷毛,不知道从哪看来光头重新长的头发能直,果断剃了头,然而并无卵用,该卷还是卷。
杨一帆也想起自己过往的经历,放弃治疗,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饭。
林溪也又戴上了眼镜,但是学着季白云忽视小妖怪的存在。
顶着灯的小姑娘自杨一帆开口,就已经注意力转移,看着杨一帆的卷毛咯咯直笑。
他们走哪小妖怪就跟到哪,他们搓一下午的麻将,小妖怪时不时地从窗户外冒头,偶尔还偷摸进来摸一把零食。
直到晚上,只有林溪和季白云的时候,季白云才问道:“一直跟着的是个什么妖怪,我看她很喜欢一帆的样子。”
而且那个熟悉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跟着杨一帆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溪:“夜行灯,有点年头的灯具中才会生出的妖怪,喜夜间给人照明。”
他眉头蹙了蹙,继续道:“是个小妖怪,至于有没有害,它不做乱就没有害,作乱的话,以往有过夜行灯将人引到悬崖处,我还是去把它除了去的好。”
说着就要出门,季白云也跟着出去,他也认为这样一个妖怪跟着神经大条的杨一帆不是个事儿,万一哪天被引到哪个河里扑通一下就玩完了。
他们找到夜行灯时,小妖怪正哼着歌在庭院的芭蕉树下采着野花,头顶的小灯发着朦朦胧胧的光,随着身形一跳一跳。
季白云戳了戳林溪:“你以前除妖的时候,如果碰到这样外形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下的去手吗?”
林溪:“下的去。”
季白云“……”
他差点忘了,这位可是连暖阳那样的妙龄少女都狠得下心的除妖师。
“要不先问问她为什么跟着一帆?”
林溪和季白云光明正大地站在庭院旁的石子路上,两旁立着的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到了夜行灯的脚下。
夜行灯似乎被吓了一跳,躲到了芭蕉树后,探出个顶着灯的脑袋看向两人,认出是杨一帆的朋友。
四目相对,季白云弯低了点腰扯出一个温和的笑。
夜行灯立马将脑袋缩回了树后。
季白云的笑僵住了,“我笑的很吓人吗?”
林溪垂下眼,仔细扫过季白云的脸,平心而论,季白云生的好看,是那种白净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好看,一笑眼尾跟着飞扬,朝气又明亮,照得人心里发烫。
林溪倏地收回目光,说道:“吓的是妖怪。”
得,有时候真分不清林溪到底是真的在说实话,还是在反讽,好比现在,如果是不了解的人,一定能将林溪话里的意思理解成季白云的笑连妖怪都能吓走。
不过季白云不愧是能和林溪交朋友的怪胎,他挺乐,反问道:“真的?我的笑都能威慑妖怪了?”
他两手分开在自己的脸上又捏出一个笑来,露出大排的牙齿,肌肉不太自然地又牵又扯,配上昏幽的灯光,鬼脸做的还挺吓人。
然后一张纸人偶贴上了他的额头。
林溪:“邪灵退散。”
季白云:“……”
他低声嘟囔着拿下纸人偶:“没有娱乐细胞。”
夜行灯在树后等了许久没见到两人有什么动作,又好奇地探出脑壳:他们是在玩?不是因为看见了我?
酒店本来就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多,她也见过不知道多少奇奇怪怪的人,顿时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他们是杨一帆的朋友,怎么可能会看得见自己。
她又一蹦一跳的从树后出来,还蹦到两人的面前,小短腿给了林溪和季白云一人一脚:“哼哼,让你们吓我,就算是小绵羊的朋友我也要让你们好看。”
林溪:“……”
季白云:“……”
两人的脸色一言难尽:这个小妖怪好像有点傻啊。
夜行灯绕着他两做着快速出拳的动作:“看我连环拳。”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只能感受到突然拂身而来的一股股有点力度的劲风,但林溪和季白云都看得见啊,这小拳头有没有力是其次,小姑娘绕着他们一直哼哼哈哈地出拳,活脱脱的熊孩子。
想揍人!
这个念头刚划过,林溪已经提起了小姑娘头顶的小灯,“噗”的一声,小姑娘不见了,只有一盏在林溪手里一直剧烈摇晃的木框琉璃小灯。
灯里头的火焰倏地亮了几分,小姑娘的声音从中透出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林溪空着的手似随意摆动,季白云手中的纸人偶飞起,糊在了灯面上,夜行灯摆动的幅度逐渐减少,灯里头的火光也暗淡了几分。
季白云在一旁小海豹拍手:“厉害!”
收一个小妖有什么厉害可言的,林溪的耳根透出不自然的红还是暴露出心底被夸的愉悦了,他提着灯走在前面,“回去了。”
季白云跟上,一会看看林溪,一会又看看林溪手里老实了的灯:“要怎么处理它?”
林溪:“灭了她的芯火就能变成普通的灯了。”
夜行灯听到这人要灭了她的芯火,灯身又开始玩命似的抖,发出憋力的声音,继而灯身发烫。
林溪忽地被烫了一下,松开了手。
夜行灯落在地,就地一滚,在石子道上滚的飞快。
眼看就要落到溪水中,林溪的纸人偶们借着风追上。
明明是一张张薄薄的小纸人,季白云却看出小人非常人性化地在努力使劲推着夜行灯,不让它落到水里。
他将夜行灯提起来,恐吓道:“再闹真把你芯火灭了。”
林溪这时也走近了。
“你手怎么样?”季白云的手比他的话还要快,已经抓起了林溪的手。
食指的指侧明显能看到红了一块,季白云下意识对着指节处呼了呼。
林溪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浅绯色又爬上了耳根,他有点慌张地收回手,借着收回纸人偶的动作,平复着陌生的情绪。
季白云收回乍然空落的手,暗骂自己真是鬼使神差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夜行灯,又恢复一贯有点随性的调调,“溪宝,你不会害羞了吧?别羞,等会我两还得同床共枕呢!”
从认识开始林溪就知道季白云就是个怪胎,溪宝两个字更是被这人经常故意玩笑似的挂在嘴边,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两个字听在耳朵里烧的慌。
尤其是听到同床共枕几个字,一抹绯红更是顺着耳根一点点往下蔓延,他快步走回房间。
突然被甩下的季白云:诶?
他本意是将刚才的举动用着更不着调的哈哈遮掩过去,林溪这人太一本正经了,平时他也没少故意逗林溪,林溪每回都是回他一个白眼然后懒得和他计较。
今天这是逗狠了?要不道个歉?
他挠了挠头,拖着步子也往房间走,房间没关严实,留了一道缝。
房卡是在林溪那里,他刚还在想林溪要是因为生气把他关外面怎么办,果然是正直的好少年,干不出缺德事来。
房间浴室的磨砂玻璃透出暖黄的光,水声淅沥,林溪刚进去不久,莫名灼热的情绪来的突然,他想来想去认为是七月的天太闷,只有冲凉才可以让他冷静。
季白云敲了敲浴室的门:“除妖师大人,你毛巾漏在外面了,我给你拿来了。”
他刚放下夜行灯的时候,发现林溪的毛巾落在了地上,他是洪水猛兽吗,这么慌张,他们前后脚进门相差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到,这人就已经在洗澡了。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伸出来的胳膊肌肉线条流畅,覆着的水露顺着线条流下,他离得门近了,剩下的轮廓也隐隐可见。
“滴答——”
季白云觉得他的听觉从来没有这样灵敏过,呼吸重了几分,然后捂住了鼻子。
林溪没有等到季白云递过来的毛巾,露在外面的手招了招:“白云。”
他的嗓音像是浸了水,隔着一道门听着有点哑,季白云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心砰砰直跳,赶紧将毛巾给了林溪。
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宁静,他提醒道:“你烫到的手最好多用冷水冲一冲,能好的快一点。”
然后季白云将自己砸进了床,滚了几圈还觉得脸发烫,他连忙将空调又调低了几度:季白云你要冷静,之前馋人美色就算了,你不能连人身体都馋!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