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虞望舒

12、第 12 章

　　周一的当晚，季白云他们班的分组就出来了。

　　他们班只有三十三人，人数和大部分的班级比起来不占优势，所以大都是分成三人的小组最大化摊位的占比。

　　杨一帆如愿和季白云绑在了一块，孙煊自然也被拉了过来。

　　李方遒尽职地在在晚读的时候将分组名单确认，然后说明了美食节的注意事项和摊位地点的划分。

　　他们的学校很大，摊位会至南大门连绵至北大门，但是侧门进入的的大道禁止摆摊，操场和植物园附近也禁止，至于其他地方，如各个教学楼之间的空地、露天的篮球场，还有图书馆附近都可以自选摊位。

　　最后一点，所有吃食必须由学生亲自动手，不可请外面的厨师和亲属帮忙。

　　李方遒将大致的规则宣读完毕，从班费中拨出每人一百的启动资金。

　　从资金上看，人多的组很有优势，但是在场的学生他们都是在一中呆了好几年的老鸟啊，以往学长们的操作可没少看，比如从家里运来了煤气罐和各种料理的器具，就可以节省下一笔租借的费用。

　　季白云几人的初步计划是冷食的寿司和三明治，这些做来简单，成本也低，工具的话季白云也有现成的，但是这样不足以吸引客流，毕竟美食节的时间是从早上的八点到下午的四点，最好是能有一个刺激味蕾的小食。

　　杨一帆提议和校外常去的烧烤店租借用章鱼烧的小丸子机，机器不大租借的成本应该不高，而且章鱼烧制作起来也快。

　　其实美食节自己贴一点材料钱也是完全可以的，只是不能太离谱，学校的校工处有组织老师考察试吃和给每个摊位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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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中午。

　　孙煊负责摊位的宣传设计，杨一帆和季白云去校外租借设备。

　　想到落单的林溪，他们一同去了林溪的班级想问林溪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没想到林溪不在，听说是一放学就跟组员走了。

　　杨一帆：“溪哥看样子和班上的同学相处的不错啊！”

　　季白云：\"大概吧。”

　　想到林溪这个特殊一点的朋友，自己可能不是特殊的那一个，他语气都有点闷闷。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怪，同样都是友人的杨一帆，他试想了一下，如果是杨一帆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许多其他交好的朋友，他会有现在的感觉吗？

　　答案是不会，但是季白云将这种情绪在脑中绕啊绕，最后归于林溪也能看到妖怪的特殊性。

　　商业区在北边，他和杨一帆从北校门出去后先过了马路，沿河的一路走道非常的适合散步，不过现在正值放学没一会，这条道往来的人不少。

　　季白云想自己的事情太入神，无意间撞上了一个老人家，他和杨一帆连忙将人扶起。

　　老人家穿的不太好看上去也有点邋遢，手中拖着一个装着废品的编织袋，这一摔，袋子中的塑料瓶倾倒出了大半。

　　季白云扶起人后，立马去捡散落在四处的瓶子，“爷爷，你没摔伤哪里吧？”

　　“没事，是我年纪大了，这走路的腿啊，也有点不太听使唤。”老人家伸手接过季白云手中的编织袋，顺势握住了季白云的手，浑浊的双眼看着季白云：“谢谢小同学你了，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真是个好孩子。”

　　季白云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但考虑到对方是个老人家，忍住了。

　　老人家握住季白云的手似乎加了几分力道，身子也贴近了一点。

　　季白云退后了一步，将自己的的手抽离出来，道：“老人家你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也不等老者的回应，拉着杨一帆走了，换了以往，季白云绝对会更加礼貌和担心老者的身体，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肇事者逃逸一般，只想离开。

　　老人家靠近的时候，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有种被恶妖盯上的恶心感，但是这人杨一帆也能看见，他无法确认这人是妖怪。

　　本能地想要避开。

　　季白云料想的没有错，在他离开后，老人佝偻的腰似挺直了几分，浑浊的眸中露出一种狡猾的精光，像是看中了什么猎物一般。

　　遇到老者只是一个小插曲，季白云和杨一帆还没忘记今天出来的目的——在商业区租借到丸子机。

　　不过有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是他们一组，熟识的那家店门前有个熟面孔，还是个强大的对手，李方遒，她的手中正拿着他们也想借的丸子机。

　　杨一帆等李方遒走开了，赶忙上前问老板，还有没有可以出借的。

　　老板：“知道你们学校的活动，已经好几拨想要借工具的，我也要做生意，多余备用的已经借给刚才的小姑娘了。”

　　杨一帆天人交战了会，对季白云道：“我们两个人，班长只有一个人，我们去……”

　　抢自然是不敢抢的，他用了最强硬的语气说了最没骨气的话。

　　“班长求你了，让给我们呗。”语气要多么低声下气就有多么低声下气。

　　季白云没眼看。

　　李方遒被缠的烦了，往一个没人的巷子里拐，在李方遒家上过跆拳道的季白云立刻意识到，李方遒这是准备揍人了。

　　季白云扯了扯杨一帆，但是这人此刻跟头倔牛一样，拍开了季白云的手，跟着进了巷子，还背对巷口，用风骚的姿势抵在墙上，另一手横着做阻挠。

　　“班长，你们组人多，完全可以换个大家伙，小的就让给人家嘛~”

　　李方遒被恶心的不行，紧攥的手似乎在克制把面前装可爱的人打残。

　　然而这一幕在巷外看来，李方遒是那么的娇小，被两个高了她近一个头的男生围困着，又是那么的可怜无助，只能紧咬着牙关将哭泣咽入喉头。

　　方翰宇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拳头，还是正义占了上风，对着巷子中的人大喊：“你们放开那个女孩！”

　　巷子中的三个人三脸懵逼地看着他，杨一帆认出这人是文科班出了名的才子方翰宇，一脸的文弱书生气，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女生在论坛里使劲吹嘘这人。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个动作在方翰宇看来简直就是不良少年不知悔改地挑衅，他的正义感再次爆棚：“我看你们也是一中的学生，再不放开那个女孩，我就将你们告诉校务处了。”

　　李方遒头疼，碰上一个傻的，怎么还来一个傻的。

　　也许是李方遒的眼神太过露骨，杨一帆一脸get到的神情，在方翰宇看不到的地方对李方遒竖起了大拇指，还给她一个“看我的”神情。

　　季白云以为他是要跟巷外的同学解释，结果……

　　杨一帆挑衅道：“老子就不放，你有本事来揍我啊！”

　　方翰宇捏了捏拳头，豁出去般冲向杨一帆，大喊：“同学，你先走，我拖住他们两。”

　　杨一帆被冲撞得被“哐”地抵在了墙上，龇牙咧嘴之际还不忘给季白云使眼色——配合他的演出。

　　李方遒看不下去闹剧似的自己走出了巷口。

　　至于巷里杨一帆果断地装死躺在地上，方翰宇似乎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某种被强化的自我暗示，季白云不过上前一步，方翰宇拳头碰上了季白云。

　　其实也就轻轻地碰了一下，季白云选择了配合兄弟的演出，戏剧性地倒地。

　　巷口的李方遒呆了，这到底是在玩哪出？她提紧了手中的丸子机，让出是不可能让出的。

　　方翰宇整了整歪掉的眼镜，看李方遒一副受惊的模样，说道：“同学，你不要怕，我一定把他们交给教务处！”

　　半躺在地上的杨一帆给李方遒眨眼，口型道：拿下文科班的班草，恋爱吧！

　　他可真的是个小天才，等会班长说不定就感动到让出丸子机。

　　然而李方遒只接收到拿下两个字，她憋了许久的一拳最后打在了方翰宇的身上。

　　杨一帆：“……”

　　方翰宇：！？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最后搞清楚乌龙后，李方遒不客气地给了杨一帆爱的一拳，季白云助纣为虐也一视同仁，但是下手的时候比起杨一帆轻了不少。

　　杨一帆彻底地断了打班长手中丸子机的主意。

　　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最后孙煊提出了解决办法，可以借一个超长的接线插板来，通燃气的丸子机就可以换成通电的多功能料理锅，料理锅他家里有。

　　至此大概的计划就已经定好，最后就是食材的准备，也已经定好，为了新鲜，周四再去拿。

　　晚自习结束，季白云想到自己白天碰到的流浪老者，不自觉间又走到了林溪的班级门口。

　　林溪的脸色不太好，作为小组的门面担当，中午被组员们带去了一摄影室，挑衣服。

　　“噗……”季白云笑出了声，已经可以猜到林溪组员们的想法，美食节的那天开放日，不但可以不穿校服，就算出格一些的奇装异服也是没人管的，林溪作为门面，这么好的机会不折腾白不折腾。

　　“那你选了什么衣服？”

　　林溪自觉羞耻，不愿意说。

　　季白云心中轻啧了声，不说就不说，到时候总能看见。

　　他换了一个话题：“妖怪有没有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在世间行走和被看到？”

　　“妖怪是可以在人世间显形的，但是他们的模样和人的差距很大，如果要混入人中，维持人行需要耗费很大的妖力，一般只有融入社会的大妖才会不惜妖力维持人行。”

　　“还有一种比较特殊，附身在普通人的身上，这也依能力而定，经常不易发觉。”
　　具体的林溪没有再讲，他见过最毒的是一种身体如丝线的虫妖，长长的线状躯体布满了附身之人的脑干，吸干了脑髓，继而用所操控的躯体游走在城市中，最后因为反常的行为才暴露。

　　季白云听的仔细，脑中思索：林溪的嗅觉灵敏，可一起走了一段路他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发现有妖怪的气息，那老者很可能是属于第二类了。

　　他将今天遇到的老者和林溪描述了一番。

　　林溪眉头蹙了蹙，也和季白云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