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战斗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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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的事发根源看够了热闹，拍拍屁股走了。
池钟颖坐到地上，一言不发地等待后续处理。
墨安予的行动很快，不到一个小时，行龙台所在的山谷被他清空。那些闯入的人由墨安予和素媛被交给了金薇——她擅长这方面的交涉。
那些人，几乎每个身上都有那种百地商留下的细小光点，汇聚在一起，如同一道星河。
摆脱了精神操控的他们，将在之后成为燎原的星火。没有什么比舆论更大的力量，他们能够扭转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对白盐的看法。
天边亮起了一线曙光。
安排好了那些人，秋淡走到池钟颖旁边，她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
池钟颖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猜不到。”她摇摇头，“我只能知道刚才被杀的那个不是白盐。”
“不，那就是白盐。”
秋淡闻言，顿时心绪复杂。白盐真的死了？怎么会，白莲可不是个冷血的人，更不用说她们相爱。若真如此，为什么一点都不见白莲伤心？
哪怕有复活阵可以用，这也绝不是件作为爱人能够无动于衷的事。
池钟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放心吧，白盐她还活得好好的。”
现在差不多是早上七点半。
白盐不断的对阵法进行加速，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池钟颖看向那个消失的大阵，在晨光中，那里渐渐浮现出了布阵所留的能量线，然后是各个核心节点，以及那两处治疗位。
阵法的能量被消耗尽了，它的寿命到此为止。
与之相对的是阵法中的三道身影。
望向那边的秋淡忍不住惊讶地轻呼出声。
白纸和韵无缺自不必说，他们本就该在阵法里。
但白盐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她在阵里，又是怎么做到避过干扰阵，看清全局的局势进而操控阵法？
白纸和韵无缺安详地躺在地上，白盐没理他们两个，径直冲着池钟颖过来了。
跳上布阵台，她立刻一把抱住了她。
“你简直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白盐的声音里带着后怕。池钟颖和朔罡打起来的时候，她其实注意到了，但那时实在脱不开手，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
朔罡会留手的这种可能实在太过飘渺。但她选择相信池钟颖，相信她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秋淡看着他们的互动，万分茫然。
“等会儿等会儿——你们谁给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池钟颖和白盐相视一笑，带着秋淡，两人一边把韵无缺和白纸送去早已准备好的住处，一边在路上将计划的全貌娓娓道来。
众所周知，刻板印象是最难更改的。而这个世界上，众人对白盐的误解，便是这样的刻板印象。人们总会先入为主的坚信自己的判断，哪怕发现了再多的纰漏，也能通过自己的脑补使其变得逻辑合理。
天道是不能过多地直接干涉世界的，故而它能够做到的，只是在其他人想到白盐的时候，对他们的印象做一点手脚。
或许是强化别人对她的负面情感，或许是把对她的感受转移到别人身上。
在此之上，天道做不了更多的事。它只是一个由各种规则和程序构成的集合体，自然地寻找着对自己有益的存在，进而谋求进化；同时对违抗甚至威胁自己的那些存在进行攻击和抹杀。
所以天道其实并不是为白盐雪冤最困难的问题。将他和那些受控的人阻隔开，剩下的才是最大的麻烦。
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而这些曾遭受了误导的人们，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说自己“有问题”的话。
说教很难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但若是他们自己发现呢？
人很少轻信别人，两相比较之下，他们一定更愿意相信自己。强化他们自身的感知和已有的记忆之间的违和感，然后让他们从中醒悟。
白盐一直以来做过很多善事，无论是使用哪个身份，曾闻其名的人们对她的第一印象，绝不该是那种疏离避退的态度。
别说云书不能用，即便能用，池钟颖也不会赞同通过它来与天道进一步争夺对公众的操控权。
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由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不受操纵地独立思考，并做出自己的选择。
通过欺骗和操控换来的信任，与因此而成的厌弃有何区别？
都不过是一戳就破的镜花水月罢了。
戳穿天道的谎言，存在三个问题致命的问题。
第一，阻隔天道的意志，可能会引起它的攻击；第二，阵法运行时，白盐几乎是全程不能脱手，在此期间无法保证白盐的安全；第三，阵法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造成韵无缺和白纸丧生于此的危险。
第三点是最好解决的，白盐尽己所能地将阵法做到了极限。
而第二点，其危险的程度同样已经被降到了最低。首先是来自于秋淡、素媛、墨安予三个劫仙的护卫，其次还有无数的暗卫和晴陵的修士。
在这之后，他们做了四重幻阵进行保护。众人竭尽所能，努力拖延外界进攻者抵达大阵的时间，让白盐尽可能的在阵法完成、可以不再控制它、有面对危险的一战之力后，再遇上那些人。
但池钟颖觉得还不够安全。
于是她突发奇想，向白盐询问：“你待在我的空间里面，能操纵外界的阵法吗？”
一般而言是不能的。大部分的储物空间都不能供人进入，小部分的哪怕能进入，处于不同的空间，通常无法跨过那一层遥远的距离、控制另一个空间的事。
但池钟颖是特殊的。
她的空间不像是一个用法术开辟的空间，而是像清涧谷、媚湖那样，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虽然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小得还不如平凡人家的院落，但它不止能够让人居住，还与池钟颖有着那种特殊的联系。
于是她们试了一下。
池钟颖召出本体，白盐便可以透过本体与小世界相连的地方，探察外界的一切。
只是她在依然不能操纵外界的阵法。这次不是由于空间的壁垒，而是由于这样的操作方式下，会过度消耗的灵力。
池钟颖头疼地继续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白盐更安全。
“你能不能只把手伸出空间，操控外界的阵法？”
白盐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她觉得不太行。卡在两个空间之间是很危险的。
“而且，只有一双手在空中的话，会显得更突兀。”白盐这样补充解释。
“嗨，这个你不用担心。”池钟颖耸肩，“我会在外面放一个幻影的，到时候只要藏好你这双手就……”
白盐好奇地打断道：“等等，什么幻影？你什么时候学了幻身术？”
池钟颖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没和白盐说过这事。
白盐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嫌弃她，从而她也不再隐瞒，把她之前有两个身体的事说了一下。
“……吸收之后，我一度以为这两个身体是完全融合了。”
池钟颖说着，小心地看了看白盐的脸色。后者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担忧的、因隐瞒而产生任何芥蒂的神色。
……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池钟颖大胆地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后来我不是修炼空间之法吗？有一天突发奇想，我是不是能分出多个身体，就运用空间的能力试了试。”
她说着说着就演示了一下。她的身体轮廓忽然模糊了一瞬，而后几道光从她身上跃出，变成了数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白盐试探着摸了摸，又用灵力感知了一下，这些幻身都和真人一模一样。
“和幻身术不太一样。”白盐点评道，“幻身术真的只是灵力幻化出的看起来很像的假人，但是你这些幻身都和你本人完全相同。”
“是吗？”池钟颖从没留意过这方面的事，听白盐一讲，顿时骄傲起来，“哈哈哈，这么一说，感觉我好厉害啊！
“只可惜我还是不会一心二用，这些个我都没有自主意识，就和我炼出来的法器一样，需要我来操控。而且一不留神就会我做什么、她们做什么。”
池钟颖说着，示范似的捋了捋耳边被风吹散的头发。
那些个幻身不管鬓角是不是有头发散落，都在同一个位置，用同样的动作捋了两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搞笑。
而白盐也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
“其实这些幻身也挺好用的，我的身体是纯灵力化出的，她们也是。我都想过了，要是哪天和人打架打不过，我就偷偷放一个幻身出来，切断和她的联系，然后躲到空间里去。”
断开联系，她们怎么样，就和池钟颖无关了。她们身体的感知也不会继续传到池钟颖身上。
或者，哪天池钟颖被打得只剩下一条魂魄，她就可以造一个幻身，然后直接把她当身体用。
反正只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空壳身体……
嗯？？
想到这里，池钟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池钟颖仔细感知了白盐的身体情况，而后她用相同的方式，造了一个白盐的幻身。
和之前一样，这是一具和白盐完全相同的身体。只是它没有灵魂，并且被池钟颖断离了和她的联系。
她们是混沌精魄，身体均由纯粹的灵力演变出血肉构成。身为同族，池钟颖能用的方法，白盐同样能用！
“盐盐，你快试试，能不能和她建立联系？”
白盐一脸古怪地看着这具身体，有点不好意思地在池钟颖的指示下，将额头与她对抵。
神识触及那空荡荡的躯壳，很快就获得了她的控制权。
于是池钟颖泪流满面地看着白盐不出十分钟便学会了同时操纵两个身体。
两个白盐对面拆招，打得不亦乐乎，拆了几百招之后，白盐觉得差不多了，本人再次进入池钟颖的空间。
而幻身留在外界，凭着一丝意念控制，像真正的白盐一样。
“到时候就把幻身留在外面，我用本体带着空间，把你送到阵法里面去，这样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如此一来，无法做出任何保障的，就只剩下了阻隔天道的那个任务。
——池钟颖解释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个眼尾勾红的兔耳守卫。
这个任务是交给他们两个的，天道不会抹杀他们，但是很难说，他们遭到的攻击如何。
池钟颖连忙拉着白盐和秋淡去了统领台。
还没进门就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她心下一紧，夺门而入。
小守卫躺在满地血泊中，安详得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池钟颖顿时有些站不稳了，“他……他们……”
白盐比池钟颖冷静得多，把她拉过来，让她把头埋到了自己肩上，安慰道：“没事。”
“他们……”
“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
池钟颖顿时哭了出来。
“……他们没死！活着呢！”白盐被她哭声惹得有点头大。
哦，对。他们也是修仙的，并且不是精魄。失血过多对凡人而言致命，对他们则止于“少了很多血”。
池钟颖顿觉窘迫，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秋淡被池钟颖搞得一头雾水，想不通，索性不想。她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半妖族，“这就是你说过的玉恨和玉碎吧？挺可爱的。”
白白净净的，身上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就是穿着这身浸了血的破衣烂衫，看着会有点奇怪。
“嘶……不对啊。”秋淡回过神来，“你不是说他当初被人欺负得很惨吗？身上怎么连个疤都没有？”
秋淡施了个法，把他身上的血泥清除干净。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别说是疤，这具身体上简直没有一丝瑕疵。
“我认错人了？”她再次看向白盐。
后者已经将池钟颖放了开来，池钟颖乍一见到这么多的血，还是有点犯怵，紧紧抓着白盐的手。
白盐则是肯定道：“你没认错，这就是玉恨和玉碎。”
“可是……”
白盐眼神制止了秋淡继续说下去。他扫视着统领台，不大的房间里，随处可见飞溅的血液和支离破碎的骨肉残躯。
“他们很了不起。”白盐为之动容，声音中流露出感激与敬佩，“区区一介再普通不过的修士，却敢与天道抵死抗争……
“并且得到了它的认可与喜爱。”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战斗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