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转圈的旺仔牛奶

3、第3章

　　第二天就是周一了，郁清关掉了闹铃，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肚子被踹的那一块还有点疼，让他不得不深呼吸几下，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他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消肿了很多，回忆起昨天，脑子里还是一团乱，记得那个人叫，程骋？
　　“磨蹭什么？还没收拾好吗？“父亲在外面吼道。
　　郁清的思绪被打断，快速洗漱了一下，又用冷水拍了拍左脸，心想：这样应该看不出来了吧。随后，在父亲的骂骂咧咧声中出了门。
　　到学校后，郁清发现自己多想了，因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像一个透明人，坐在角落，听课、走神，左耳不适的情况下，听清楚老师正常分贝的声音都更加困难，在英语老师的大嗓门中，他的思绪飘回了昨天晚上，他叫程骋……认识自己，他也是二中的吗？名字有点熟悉…程妈妈人真好，昨天的碘伏和创可贴怎么还给他？等今天放学了去附近的医院看看耳朵……“郁清！“
　　“郁清！“他惊了一下，突然被英语老师点名，一抬头发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还有几个人用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他，他有点无措，站了起来，看着老师。
　　“聋了吗！？又跑神？看看，这就是你们班的学习态度！难怪你们考不好，连老师上课都不好好听，想想你们的高考吧！英语烂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上课不听讲！”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老师对他根本没什么印象，也没有注意到他站了起来，他低着头，看不到老师脸上的表情，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训斥，和那些看怪胎的眼神一样，像刀刺向自己。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战栗着熬过了英语老师十几分钟的训斥，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他慢慢坐了下来，想安安静静地趴一会，不到一分钟，头顶传来了阵阵哄笑。
　　“哟，看把这小美人委屈的，在这偷偷抹眼泪呢。”
　　“你懂什么？小美人现在需要有男人安慰一下。”
　　“那你去啊，说不定他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不去，真恶心，要去你去。”
　　“哈哈哈哈。”
　　郁清听声音勉强分辨出这几个就是之前在班里传谣言的人，但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从谁开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每次听到这些，他都不愿理睬，当什么都没听到。突然他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书包被人抽出来扔到地上，书也散落了一地，他木然看着眼前几个人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最前面的那个人恶狠狠地说：“老子说话听不到吗？聋子，敢对我们几个视而不见，先给你个教训。“
　　正说着，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对着那几个罪魁祸首吼道：“你们几个干嘛呢，上课铃响了听不到吗？”刚刚说话的人瞬间换了张脸色，装作不小心对郁清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没注意到你，给你凳子碰倒了，你不会介意吧，郁清同学？”边说边用眼神警告郁清，郁清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班主任说：“好了，既然没啥事，就回到你们位置上，还不知道要上课了吗？”同时打开了PPT准备讲课。
　　郁清咬着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趴回座位上，课堂的内容丝毫听不进去，“郁清！收拾好东西就趴在桌子上？你怎么这么自觉啊？不就是东西被弄到地上了吗？你跟谁生气呢这么小心眼，还像个男生吗？“下面立即有人接话：”他就不是男生，他只喜欢男人！“全班哄堂大笑，而郁清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班主任有些生气：”郁清！说你听不到吗？这节课站着听课！“
　　郁清的手在口袋里攥着拳头，一言不发，慢慢站起来，低着头，班主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没有听课，便又训道：“郁清！你……“”你看不到吗？“郁清低着头，闷闷地说。
　　“你说什么？“
　　“你看不到吗？“郁清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懂老师为什么要装聋作哑，老师真的看不到他们是怎样对他的吗？真的听不到他们是怎样评论他的吗？
　　“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你……”
　　“你听不到吗？“郁清再次开口。
　　老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沉着脸说：“你的问题我们下课再谈，你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直到中午放学，班主任的“下课再谈”也没有谈，但郁清并没有想什么，他已经习惯了被遗忘，收好东西，便准备去食堂吃饭。
　　刚走出教室门，他就被绊倒在地，那人踩着他的背，警告道：“不是让你不要介意了吗郁清同学？给你脸了还不要。”“老大，别跟他废话，直接揍吧。“”不打了，走吧，去吃饭。“那个”老大“俯下身，低声说了一句：”放学见。“笑了一声，走了。
　　“老大，这就走了？“
　　“老大，不用兄弟几个收拾他一下？“
　　“闭嘴！走了，去吃饭……”
　　郁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加上饿，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痛，他不想去食堂吃饭了，没有胃口，也不想面对那些人，他慢吞吞的走出校门，想要趁中午去检查一下耳朵，学校旁边有一个小卖部，他摸摸口袋里不多的零钱，走了进去，拿了最便宜的面包和一瓶水，排队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以为挡到了路，便向旁边侧了侧，谁知那人突然从右边探出头，叫了一句：“郁清同学！”郁清吓了一跳，转身对上了程骋笑眯眯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那……”
　　“哎，你额头怎么啦？“
　　“呃…自己撞到了…”
　　“是吗？挺蠢的。“
　　郁清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转过去低着头排队。
　　“生气了？小同学？“程骋凑到跟前。
　　“没。“
　　“那我能插个队吗？“
　　“哦好。“
　　郁清向后让了让，让程骋排到自己前面，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我来帮我妈捎点东西回去，小同学，你来这买文具吗？你在几年级啊？“
　　“……”
　　程骋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着，瞥到郁清手里的面包和水，便问：“中午没去食堂吃饭吗？小同学。”
　　郁清的耳朵红了红。
　　“我也觉得食堂的饭不好吃，跟我妈做的比起来差太多了。上次你觉得我妈做的饭好吃吗？”
　　郁清点了点头。
　　“那走吧，跟我一块去店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