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转圈的旺仔牛奶

19、第18章

　　第二天，郁清很早就醒了，昨天的经历已经变得模糊，他记得昨天答应了程骋后，他恍惚地买好酒，又恍惚地和程骋一起走到自家楼下，恍惚地告别，回到家后，父亲本怒气冲冲地要质问他，但看到他头上的伤和红肿的双眼，以为他又被打了，便只冷嘲热讽了几句，就“大发慈悲”地让他回房间了。

　　回忆到这，郁清还躺在床上模糊不清，直到床头的闹钟响起，六点十分了，他想到昨晚答应过程骋的事，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简单洗漱后，收拾过书包，匆匆出了门，一周没有去学校，他对日期已经不再敏感，等他六点十五准时到达程骋家的饭店门口时，穿戴整齐的他与大早上被程妈妈揪起来帮忙干活一头鸡毛的程骋面面相觑。最后程骋先反应过来，拉着郁清到后面休息的地方，一碗豆浆、一屉包子、一碟蛋饼摆在郁清面前，打开手机里的日历，无奈地对着眼前迷糊的人说：“小同学，今天是周六啊，你是第一次拜师太紧张了吗？”

　　郁清知道自己没看日期，闹了笑话，红着脸说要回去给爸爸做饭。

　　程骋有些不爽，问道：“他自己不会做吗？”

　　“会，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自己会的话就自己做。这就当是我教你的第一节课吧，你爸爸已经不是两三岁小孩了，你要学会放手，让你爸爸自己去飞。”说罢，程骋张开双臂，做出展翅飞翔的样子。

　　郁清看着眼前的程骋一脸陶醉地挥着手臂，便明白这人还没睡醒，倒也没与他计较，笑着吃面前的饭，没有了之前的拘束感，早饭也变得格外香甜。

　　程骋已经吃过早饭了，还未来得及多跟郁清说两句话，便被程妈妈吆喝着忙这忙那，已经六点半了，这个时间陆陆续续地许多店都开了门，时不时走来一两个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人来买早饭，店里渐渐热闹起来，“包子”“油条”喊声不断，整个小镇，就在这样的叫卖声中逐渐醒来。

　　郁清吃好了饭，从后面走出来，看到程妈妈和程骋忙着结账、端饭、收拾桌子，他不好意思走，便向程妈妈讨了抹布，帮着收拾了起来。程妈妈本不愿让郁清跟着忙，但耐不住眼前的孩子犟得厉害，便给了抹布和水桶，还嘱咐郁清随便帮帮忙就行，她看着两个孩子在前厅认真干活的样子，感动之余，不禁再次感叹郁清真是个好孩子，至于一头鸡毛的程骋，勉勉强强吧。

　　正在忙着结账的程骋轻轻打了个喷嚏，结完账后，一脸疑惑地看着郁清，两人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代表这一切。

　　郁清：？？？

　　程骋：你说我坏话了？

　　郁清：？

　　程骋：好吧，天有点冷。

　　程骋搓了搓手，把外套的拉链拉上。郁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的难得的好天气，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干活。过了九点，来买早饭的人渐渐少了，两人凑在结账台，程骋站在郁清的右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时，有人在结账台前敲了敲，两人抬头，对上了一张温和的脸。

　　“刘叔？你终于来了，我妈在后厨呢。”程骋热情地打着招呼，用肘捣了捣郁清，低声说：“这就是昨天晚上来帮忙的刘叔叔，你应该懂吧。”

　　郁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冲着刘叔叔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刘叔叔没多说什么，轻车熟路地走到厨房门口，拿起墙上挂着的围裙系在腰上，进后厨帮程妈妈洗碗，两个人在厨房里低声说着话，时不时朝外面看一下。郁清看着他们，连程骋说话都没有注意到，程骋拍了一下他，在耳边轻声说：“盯着人家约会啊，不害臊？”

　　郁清红了脸，他不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只好转过头，认真地算着今天早上的营业额，程骋看起来心情不错，刘叔叔来了，自己的活就轻松了很多，过了十点，店里面已经没什么客人了，程骋把“临时休息”的牌子挂在门口，敲了敲还在认真计算的郁清，说：“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家打工呢，这么认真啊，作业不写了？”郁清这周没有去学校，也不知道作业，但程骋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便跟着程骋到后面休息的地方。

　　路过后厨的时候，程骋抬眼看了一下，识趣地没有说话，带着郁清在房间里坐下，他坐在平时吃饭的桌子旁，把旁边的书桌让给郁清，难得沉默地戴着耳机，从书包里拿出卷子开始做，郁清看了一会书，转头看着程骋，瞄了好几眼他盯了半天一个字没有写的政治卷子，终于忍不住小声地说了句：“选D。”

　　“什么？”程骋扯下耳机，一脸茫然地看着郁清。

　　“没事，你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程骋挠了挠头发，一脸无所谓，“就想到刘叔，觉得他人也挺好的。”

　　“嗯。”

　　“虽然他人挺好，但一想到他是冲着我妈来的，还要当我爸爸，就很奇怪。”程骋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一本正经”。

　　“哈哈哈哈。”郁清听着程骋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骋也不恼，笑着看着郁清，脑袋里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王同的话“你不怕他真的是同性恋，到时候缠着你吗？”，他愣了一下，轻轻地回答道：“我不怕。”

　　“什么？”

　　“我说，你笑起来比哭丧着脸好看多了，”程骋认真地说，“小同学，我下午教你几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