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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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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外头平静下来,方榭咬牙把何跃的手扯开,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何跃不知是不是被戴绿帽子气的,一头都是汗。
方榭可不会可怜何跃,他的爱恨情仇与她无关,他跟他自己未婚妻感情出问题,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方榭想,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还因为何跃错误地选择了这个房间叙旧,导致了自己不得不面对这种不雅的场景,何跃就是个衰神,从高中到现在,一点都没变,只要一靠近他,就会特别不幸。
只听外面的男的哄着菲菲说:“穿好衣服我们别一起出去了,免得被人看到。”
菲菲说:“不不不,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然后再来一次。”
方榭一皱眉,外头这两人怎么那么干柴烈火?她不能接受再来一次!方榭脑筋一动,直接抽出何跃挂在衬衫口袋里的钢笔,不等何跃反应就爬了出去,还趁机踹了何跃一脚。
方榭突然从桌子底下出现把两人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她,方榭晃了晃手里的钢笔:“笔掉到桌子底下,终于找到了。”
说完绕过桌子准备离开,没想到何跃那个二货也跟着爬了出来,跟他未婚妻和情夫三人六目相对。
菲菲刚要尖叫,情夫捂住了她的嘴巴。
方榭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吸引住了目光,一时忘记了走为上策的计谋,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该死的爱看热闹的中国人的天性!
何跃冷着脸,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再谈。”
何跃的声音让方榭从看热闹的心态中清醒过来,她抬脚准备继续往外走,未婚妻菲菲同志却已经冷静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叫住方榭:“站住,去哪儿?”
方榭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转回过身,看着关系混乱的三角,隐隐有种自己要被拖下水的预感。
何跃拍拍自己身上被方榭踹出来的脚印,说:“既然已经这样,为了彼此的颜面,婚约取消。你自己回去跟家里提。”
菲菲也不甘示弱,说:“我不去,你我半斤八两,你跟她躲在桌子底下老情人相聚还不是一样?要说也是你去说。”
老情人,这是什么用词?方榭刚想为自己的清誉争辩,何跃一个眼神过来,满是乞求和受伤,方榭看在眼里,在喉头的话滚了几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何跃掏出手机晃了晃,“刚刚我已经录音了,你不去,我就放出来给大家听。”
方榭想,他啥时候录音了?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是小说里写的冷酷无情的霸总了。
菲菲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不再争辩,何跃走过去搂住方榭往屋外走,留下一句:“给你三天时间解决。”
两人一出那房门,方榭一个手肘直接撞向何跃的腰窝,他早有防备,猛地松开方榭,往旁边一闪,堪堪逃过一劫。
“谋杀啊?”
方榭都不想理会他,敷衍地点了个头,准备离开,决定晚上回去连夜投简历看招聘。
何跃拉住方榭,方榭又要打他手,他学乖了赶忙放开,方榭才说:“跟你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
何跃说:“你去哪?没说清楚别想走!今晚的事情,敢泄露出去,你死,我也死!”
方榭这才露出微笑,因为抓住何跃的辫子,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那就看我高兴不高兴了。”
何跃皱眉,指着方榭脑袋:“你敢威胁我?不想活了?”
方榭根本不怕他那苍白的狠话,刚刚重逢地陌生感和疏离感退去,何跃还是跟以前一样傻不拉几的,她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他像狗一样团团转。
方榭抓住何跃的手指掰离她的脑袋,说:“你才不想活了,她都把我当成你情妇了,我的名声还有吗?全被你给毁了,还不是都怪你非拉我去那个破屋子?还听他们……”方榭猛地止住话头,“我告诉你,我要是听到一点什么不利于我的传闻,你死,我不死,懂吗?”
方榭发起疯来,何跃也怕。何跃理亏,这才露出谄媚的笑容,默契地没提方榭没说完的那个话,说:“看来我们是统一战线,老同学,不要搞得那么剑拔弩张的。看你这几年也混得不怎么样嘛,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方榭一把子戳穿何跃说:“别吹牛了,刚才问你给不给我涨工资,你还说我想得美,现在又说罩着我了?哄小姑娘呢?”
何跃被戳穿了脸皮倒厚:“记忆力还这么好?”
方榭觉得何跃心也是够大的,都被戴绿帽子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吹牛。
何跃又说:“刚才是我们刚碰面,同学情谊还没勾引出来。”
方榭对何跃这个用词十分不满,挑眉一个眼神刚过去,何跃赶紧改口:“培养,培养出来。现在我们往日的革命情谊已经完全重现了,我一定会罩着你。这样,我现在立马去找赵总,让你给我当秘书。”
何跃说风就是雨,大长腿一迈就去找赵春华,方榭跟在后头拦都拦不住,该死的何跃长那么高,走在前面就像一溜风。怎么不像个龙卷风一样,直接奔到太平洋去造作算了,
方榭大庭广众下又不想喊叫,等她过去的时候,何跃那机关枪一样的嘴已经跟赵总说完了他的打算。
“小榭,何总让你去给他做秘书,很好的锻炼机会啊。”赵总满口答应。
方榭说:“何总开玩笑的,我还是更愿意跟着赵总成长。”
“我没开玩笑啊。我是诚心的。”何跃立马说。
去你妈的诚心,成心的才是真的。
“别说了,得去啊,反正我这里没你的位置了,明天就去何总那里。”赵春华一把子就出卖了跟她同舟共济的方榭。
何跃对赵春华说:“赵总,让我跟方榭再谈谈,做做她思想工作。”
赵春华又乐呵呵地走了。
何跃说:“你们赵总都同意了,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啊?”
方榭虽然是个社畜,但是给别的资本家当牛做马和被何跃呼来喝去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于是她问何跃:“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何跃摸不着头脑,但是方榭问了,他还是上下打量了方榭,说:“可以啊,大方得体,光彩动人。”
“我看起来很贱吗?”
“什么?”
“我问你我看起来很贱吗?”
何跃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没有,何出此言啊。”
方榭问:“我不像个贱人,你干嘛要像对待一个贱人一样对待我?我脑子秀逗了给你对我呼来喝去的机会?”
何跃反驳:“不不不,哎呀,没有的事啊,你不要冤枉我。”说着他一把搂过方榭,在她耳边轻声说:“别以为我会对你放心,你这个人毫无良心,以前就爱打小报告,哪天就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了,我脸面往哪儿搁?我得看着你。”
方榭也轻声说:“你不放心,关我什么事?你想看着我,我就给你看着?”方榭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何跃的手臂,“什么年代了。”
方榭说完不等何跃反应就走了,何跃在后头说:“每个月给你三倍现在的工资……”
方榭止步了。
何跃走了两步,“单独的办公室,还给你配车,平时你可以用。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方榭扭头看何跃是不是在寻开心,何跃果然一脸得意,一副你果然被金钱迷住双眼的样子。
“我是你我就答应了。”何跃说。
“我考虑考虑。”
何跃震惊了:“这还要考虑?你真当自己是金疙瘩啊?”
方榭当仁不让:“我就是金疙瘩啊,货真价实那种。你才知道吗?”
“不成,现在就回答,过时不候。”
方榭才不管何跃说什么,还是坚持:“都说了我得考虑考虑。”
方榭走了,何跃那些生动的表情瞬间就没有了,他冷脸看着四周,秦钧问:“刚才才放会儿晴天,干嘛又开始乌云密布。”
何跃说:“我让你开玩笑了吗?”
秦钧立马闭嘴摇头,刚才是他放肆了。
“我是老板,我才能开玩笑,懂吗?”
秦钧点头,心想刚才那个叫什么小榭的你怎么不这么跟人说?何跃说完没一会儿,脸上荡漾着笑容,秦钧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要不要这么开心。
方榭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房间很乱,沙发上摊着洗了收回来还没整理的衣服,茶几上有好几瓶辣酱,垃圾桶里全是矿泉水瓶子,显然日子过得很粗糙。
方榭一把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久久不能从与何跃的重逢震惊中恢复平静,她忽然扭头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马蹄小木偶,小木偶是组合式的拟人玩具,但是并不完整,缺了小棕帽只能光着个脑袋立在桌子上,显得很滑稽。
方榭想到自己现在江洋翻覆的心情,今晚因为何跃一个哀求的眼神就心软的行为,木偶的笑容仿佛变成了嘲弄,因为自己显得比它那光秃秃的脑袋还要滑稽。
晚上方榭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何跃刚转学来的那天。那个梦特别仔细和具象,天气闷热得整个人都是黏糊糊的,小卖部的冰棍供不应销,桌子上放着刚买回来的冰冻过的矿泉水,瓶子外面凝结的水珠沿着瓶身,在重力的作用下滑向桌面。何跃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一双漂亮的眼睛扫视整个班级,瞬间引爆整个班级,欢呼起哄的声音盖过了屋外的蝉鸣,仿佛要把屋顶掀开了。
方榭觉得自己闷得难受,又热又黏的,当梦里的何跃在走廊上问方榭,“你是我们班同学吧?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方榭猛然从梦中醒过来,才发现空调没开,布偶小熊压在胸口,怪不得又热又闷。
方榭打开空调后顺手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钟。方榭无力的瘫在床上,心里暗骂何跃那个衰神,每次一碰见他就特别倒霉,方榭已经预见今后每个夜不能寐的日子,决定明天辞职,眼不见为净。
这不能怪方榭草木皆兵,每每回忆起高中时代最后那段日子,她都不禁为自己的傻不拉几哀叹,那时候的自己真情实感得像个憨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