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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   哐当~!
      花瓶摔在地上,裂成一地碎片。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尤为清脆凛冽。
      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小女孩忙跑到隔壁。
      爸爸妈妈吵架了,并且开始动手摔东西了。
      七岁的孩子对着这样的情形不能不害怕,唐以姗嘴一冽,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正吵得快翻天的两个人,恨恨地对视了一下,停下了手中摔东西的动作。乖巧可人的女儿一向是他们的心头肉。
      那是唐以姗第一次看到自己一直相亲相爱的父母吵架。虽然只有七岁,可是却印象深刻。
      因为从那以后,便开始了二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的日子。
      虽然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年。

      八岁生日的那天,以姗早早就起来了。因为头一天的晚上,爸爸妈妈答应带她去游乐园玩。要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以姗小小的心里洋溢着欣喜,嘴角一直上扬着,幸福的笑容在她脸上开成了一朵花。
      打开客厅的门。
      不见爸爸的身影,只有妈妈坐在沙发上,像一蹲雕塑,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时钟滴答滴答地在响,静寂得可怕。
      “爸爸呢?”以姗怯怯地问。
      可是妈妈并没有回答,以姗走近她,拉着她的手,再问:“爸爸呢?”
      旋即,小女孩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栋家属楼:“妈妈~!妈妈~!”
      事隔多年,以姗依然清晰地记得,妈妈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血不断地往外涌,沙发套子上,红艳艳的,濡湿了一大片,宛若黑夜里盛开的玫瑰花,让人触目惊心。
      现在想想,要是她再晚一步起床,又或者,她们已经搬离家属楼,那么隔壁的许妈妈就不会听到她的哭喊跑过来,迅速把妈妈送进了医院。
      万幸啊~

      后来。
      听许妈妈说,爸爸与单位一个新来的女大学生私奔了,再后来,爸爸回来了,和妈妈离婚了,跟那个女大学生结婚了。这些过程,妈妈从来没有跟她说过,都是从旁人的口中所转述而来的。
      那时候仅有八岁的她并不懂得什么叫私奔,什么叫离婚,什么叫结婚。直到后来,她长大了,才觉得古人造字造得并不准确。结婚,是不是应该叫结分比较合适?结了又分,再结再分。其实婚字拆开来解,是不是指女的昏了头,然后就一时冲动结婚了?大学时候她把这话告诉小纯,小纯说,也许男的更早昏头。她仔细一想,也对,男的昏了头,女的也昏了头,于是一时冲动,就结婚了,等到醒悟过来,才发现结错了,于是就离婚了。
      奇怪的是,爸妈离婚后,反而相处融洽起来。因为以姗的关系,所以他们时有会面。
      有的人,就是这样奇怪,做夫妻的时候是一对怨偶,分手后,反而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尽管这样,父母离异终是在以姗心里留下了厚厚的阴影。很多时候,在梦里,有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坐在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丛中,忽然,玫瑰化成血,把她淹没。
      这样的以姗,总是沉默寡言,静寂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直到高中,遇到了小纯,韩小纯。
      小纯是上天派给她的天使。

      唐以姗跟韩小纯的第一次相遇是在进入高中的第一天。
      南方的九月依旧艳阳似火。
      那一天,特别闷热。没有风,只有大片大片的阳光,让人感觉日子过得特别慢。
      班里面坐着的大都是新面孔,其实她也认不出来哪些是老面孔。
      唐以姗一向是个习惯寂寞的人。因此,当别人都在忙着互相认识并谈笑风生的时候。她选择了坐到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树叶。分到这个班有个好处就是教室外面有几株长满叶子的树,绿油油的叶子,有些阳光透过缝隙射进来,影影绰绰,闪闪烁烁,让以姗的心里突然就有那么一种温暖。

      班主任出现了。
      喧闹的教室一下子静寂了下来。
      以姗依旧平淡,调整好坐姿,开始听老师讲这所重点高中的辉煌史。
      接下来,点名,然后每一个同学上讲台作一番自我介绍。这是以姗最讨厌的环节。把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晓得要说些什么好。
      树上的蝉开始知啦知啦地叫起来,仿佛在替她抗议。

      课间,老师把以姗叫到了办公室,说是希望由班里的第一名来当班代表。她委婉地谢绝了老师,说自己不适合做班代,请老师把重任交给别的同学。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尖尖的声音飘进耳朵:咱们班的第一名,很傲慢的,就是刚才被老师叫走的那个啊,她爸爸啊,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妈妈离婚了,她妈妈为此还割脉自杀呢!……
      她怔住。这是在说她吗?心口开始大片大片地泛痛。她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这位同学,你不觉得你这样幸灾乐祸很过分吗?爱同学等于爱国家,你长这么大,难道连点爱国心都没有啊?”清脆的女声在恍惚间传入以姗耳朵。
      抬头一看,是个剪着个短发的女生,义正词严地对着另一个女生说道。不知怎地,以姗突然觉得有一些东西照进了心里,就像透过树缝的阳光一样,照得心里暖暖的。
      “你谁啊?多管闲事。”受到指责的女生不甘示弱,大声地说道。
      “同学,我是韩小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唐以姗同学的朋友了,你要是敢再说她坏话,我就对你不客气。”短发的女生帅气地一甩头,“还有,人的一生其实挺漫长的,很难担保,阁下的家庭就不会出现些什么问题,你啊,还是积点口德吧。”
      就这样,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女孩,韩小纯,与以姗同龄,从此走入了唐以姗的生活,成为照亮她心里的一盏明灯。

      八年后,G城新机场。以姗抱着小纯,眼泪泛滥成灾。此去韩国,最不舍的人就是小纯了。
      下次你要是再这样一声不响就收拾包袱离开,我绝对不来送你。不过,看在你现在还难过的样子,这次就算了。
      要是受不了,就回来。天大的事有我呢。
      在异国他乡,受人欺负了,要懂得还击,别再一声不吭地闷在心里。要是搞不定,打电话回来,我飞过去,灭了他!
      到了那边,要懂得利用资源,好好把个韩国帅哥回来,要比张东健还要帅,什么玩意儿,居然还敢嫌弃我们以姗……
      要不是王灿拉住她,恐怕小纯还要继续絮絮叨叨下去。
      呵,这就是小纯,可爱的小纯,善良的小纯。
      以姗几乎难以想象,要是没有小纯,她的人生会以怎样的轨迹走过。

      升上大三那一年,以姗的母亲和第二任老公老莫去了法国。
      其实她妈妈早该过去的,只不过妈妈始终放不下年纪尚小的以姗。
      本来就比同龄人早熟的以姗乖巧地走到母亲身边,妈,你这一辈子,把我养这么大,受了很多的苦。妈,我长大了,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你们总不能这样长期分居两地。我不想妈妈你再离第二次婚。
      以姗妈抱着以姗失声痛哭。长久以来,她就觉得亏欠女儿很多,可是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但老莫身体不太好,一个人在国外确实需要人照顾。以姗妈也知道,女儿长久以来对于感情的极度不信任,她知道,只有她幸福,以姗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幸福存在,以姗才会真的放心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寒假,以姗没有听妈妈的话,去爸爸家里过年。因为她知道,那个年轻的阿姨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她准备留在学校。
      放假的那天,韩小纯不由分说就把她拉上了公车。

      那是怎样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啊。
      慈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稳重的兄长。以姗是多么的羡慕小纯啊。
      所以,小纯才永远都这样快乐啊。假如她也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家,她也会很快乐的。
      她在这样温馨的氛围里吃着年夜饭,突然地,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孩子怎么了?想妈妈了吧。韩妈妈注意到她的异状。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温暖。阿姨,谢谢你们。她心里又是一股暖流。韩妈妈一句亲切的孩子,足以让她把心里的寒冷驱散。多久,没有这种家庭温暖的感觉了?
      明天,让你们小刚哥哥带你们去玩。孩子们,等一下吃完了,我们去郊外放烟花。韩爸爸微笑地宣布。小刚,小纯的大哥,长她们三岁,是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

      那一年的烟火特别的灿烂。
      以姗和小纯像还没长大的孩子,看着绚丽多彩的烟火,笑得格外灿烂,格外动人。
      闪光灯闪一下,小刚哥哥为她们抓拍到一幅美好的画面。照片里的两个人,快乐无忧,笑颜如花。
      就是这一张以纯合照,陪着以姗,去了韩国。
      那之后,以姗就成了韩家的常客,韩爸韩妈也打心里疼着这个瘦弱的女孩儿。小刚,更是以哥哥的姿态自居。常常是小纯故意大跳脚地嚷,你们好偏心,看着以姗长得比我美是不是?看着以姗着急的样子,小纯话锋一转,不过,我乐意你们偏心,呵呵,因为我也好喜欢我们家以姗哪~
      快乐其实就是这样的容易,幸福其实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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