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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入福仙人间逍遥客5 ...


  •   她昏了,记忆里的那天,也在下雨。

      【独孤白数不清这是她遭受地,第几轮围杀,她只能绝望地怀抱赤子,不停往前闯。

      雨虽大,却挡不住独孤白明亮眼眸,她清晰看见,一名狡黠的刺客,将赤子拎于剑上,剑面稍转,那赤子便会落入万丈悬崖。

      他威胁她:“乖,说说神眷者下落,只要你说了,我保证把你儿子还给你,不然,嗯?!看这小孩多可爱啊,要是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啊!”

      刺客的刀贯穿她整个右肩,她猛地抽出血刀,拖起残破身躯,道:“把他,还给我。”

      刺客失去耐心:“独孤白,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罚酒,我的耐心有限,在不说,我就先杀他,再送你下去。”

      同伙有猜这孩子是神眷者,制止了刺客剑转的举动,为保谨慎,那刺客再次施法探寻婴孩周身,反复测试皆无果,刺客怒气更甚了:“没有神眷力量,这小孩根本不是神眷者,几次测试,都是这个结果,还是说你,随便抱了个破小孩,混淆视听?”

      既如此,这破小孩也就不必活了。

      独孤白赶在刺客动手前喝道:“把他还给我。”腕上红线隐隐闪动,快要消失,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躁动。

      只要她在意,那这个破小孩,就能成为用来制衡她的筹码,刺客也明白这点,没动手。

      雨水哗落,视线模糊间,刺客想偷袭。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嚣张。”

      她没防御,也没反抗,硬生生被刀贯穿心脏,死死定在岩壁,动弹不得,鲜血横飞。

      “我倒要看看,你骨头究竟有多硬?”定住她的刺客,很是看不惯她这不可一世的模样,狠狠给她个教训。

      一口鲜血猛然喷出,腕上一道红线彻底消失,掳走孩子,重伤于她,此刻独孤白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些人,该杀;拦她的,该杀;重伤她的,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白眼眸闪过血光,单手反拧住刺客手腕,猛将其压制并撂倒在地,快、准抽出心脏刀刃,狠狠插入刺客喉咙,一击毙命,又一股鲜血溅满她清秀面庞。

      所有刺客都看出来,她更强了。

      实力瞬间提升,这等好事竟在众人面前上演,挟持赤子的刺客意外惊喜:“又或者说,神眷之力,早被你收入囊中?果然是混淆视听。”

      他把小孩丢出去,提刀就朝独孤白来,其余刺客们也更加兴奋了,纷纷加入战斗。

      破除封印,独孤白实力暴增,轻松撂倒率先攻击而来的前排,无人注意间,腕上第二道红线也没了,她杀红了眼,法力集聚掌心,漫天散落红线,将此地重重包围,独孤白手指一收,红线绷紧后瞬间爆炸。

      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全都成了脓血,除了她和赤子,全都被那邪魅诡异的红线撕碎,可谓大卸八块,血块横飞。

      独孤白自己都震惊了,她师父教她的法术,威力恐怖如斯,只是首次实践,就将活人生生撕碎。她在心中感受到【苍】的可怕,终于笃定,往日常着素裳,悉心教学她的师父,根本就在完美伪装。苍不是师父,是堕落系的统治者,苍帝。

      她被骗了,如今举世皆敌,无处容身,完全是她自找的。

      独孤白努力保持清醒,朝远方前进,又不知该往哪去?哪里才容得下她?忽然怀中小孩啼哭,想起对曾说她是个可爱姑娘的人的承诺,她的心莫名就软了,许是母爱泛滥,她紧紧抱住小孩,擦干净脸贴近,感受这柔软神奇的质感,情绪缓缓平复。

      只要这小孩在身边,总能唤起她对未来的向往,因为这小孩需要她,她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后来又遭受了数轮围攻,可古怪的是,自那天后,她似乎不能控制自己,极易失控,更难以掌控她狂躁的法力,一但杀人就停不下来,这种症状以前从未出现。

      围攻的刺客、仙门弟子,均无一幸免,惨遭毒手。最后每次都是婴孩啼哭,才稍稍唤醒她那所剩无几的神志。

      事态紧急严重,消息传入仙门,“独孤白”三字在通缉榜上飙升,最后一骑绝尘,位列榜首。

      后来漂泊辗转,不知怎地?就到了福仙国的偏隅小村——云村。】

      沧离又梦见自己乱杀人,她在心里开始默认,还真是苍教出来的徒弟,骨子里,都透着股弑杀病。

      一发病就会想起苍,心里的坎又多了一道。她缓慢睁开眼,想伸手动动,才发现手掌被人紧紧攥手里,微微偏头,就见傅九决趴床边守着她。

      夜里凉,傅九决身着单薄,这么趴着早上醒来定要生病。沧离起身,费尽心思将他挪到床上,动作极缓极轻。

      这样的事她做过许多次,从前傅九决也喜欢趴床边,守着她睡,把师姐当小孩,认为她也需要哄睡。每次都是后半夜,沧离把他抱回床上,给他盖被子。即使他如今长大了,不怎么像从前那样,夜夜守她黏她,但在沧离心中,还把他当小孩,在她看来,自己年长他百岁,确实和小孩没区别。

      后半夜,就成了她守着他,一切还同小时候般,什么都没变。

      可沧离知道,全部都变了。就像她腕上红线,要么多一道要么少一道,不论何种?总令她为之抓狂。

      昨夜醒来,身上衣物干燥整洁,想来是他找宝娘给自己替换了,所以晨起,沧离就去见了宝娘,回来后就闷在厨房捣鼓,当她端着米粥推门时,就见傅九决着急忙慌地在找谁?

      “九决。”

      她前侧方,傅九决猛地回头,看见她瞬间呆愣了一下,而后委屈着小脸,冲她跑过来。

      沧离似是料到他要拥抱自己,下意识地,将端着米粥的双臂摆开,敞开怀抱等他。身形猛地被逼退半步,傅九决竟是猛地抱住了她,修长身躯令沧离只能在他肩头,露出两只圆睁的眼睛。

      感受到他炙热怀抱和猛烈跳动的心脏,她真想抽出双手,好好回抱他,可手里米粥让她的姿势成了半抱不抱,欲迎还拒。

      沧离眨了下水灵的眼睛,安抚道:“好了,别担心,不会有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站这了嘛。”

      忽然,她头顶上传来弱弱声:“师姐,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许是她太过敏感,又许是她太在意傅九决情绪,竟莫名真的感受他在害怕,并且在认真问她。

      沧离觉得,她必须要认真回答:“除非生老病死自然归律,否则不会。”

      话闭,沧离感觉抱住她肩头的手臂在用力将她缩小,有些紧了,忽然那力量又凭空消失了。

      傅九决放开了她,笑嘻嘻道:“说好了啊,师姐一辈子都不可以丢下我,去哪都要带上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说罢,很自然接过她左手的米粥。

      沧离有些愣了:“是不是要拉个勾?你才相信啊。”

      “可以啊。”

      说着,傅九决立刻抽出小拇指勾上她纤细好看的小拇指上,不容她拒绝,按上手印后笑着进了门。

      他开心了,沧离也跟着开心,心里甜滋滋地想着:九决好像从不主动问我不想提的事,我们家九决,真是长大了又像没长似的。

      米粥刚吃完,就见宝娘左三条肥鱼右三包肥米,神似人形扁担就支楞着跑过来。

      “瞧我这记性,离丫头啊,老白家满月酒记得去啊,还有阿宝那混账,等我逮着他,定将他收拾好了来给你道歉啊。”

      又是鱼又是米的,这是赔礼来了,啊宝跑了,道歉就先欠着,这可真是折煞沧离了,惊得她连连拒绝。

      “这玩意老沉,你让我在拎回去?宝娘有的是蛮力,却不干这蠢事。傅小子,给宝娘倒口水,渴了,老规矩啊,糖水。”

      没说完,傅九决就屁颠屁颠跑了,支开了他,宝娘才又开始摆弄沧离。

      “又来。”沧离虽心中叫苦,但身体却任由宝娘摆弄:“早上才检查过……”沧离被翻了个身:“不用这么仔细吧,真没事,伤口都没了。”

      “少来,你哪次不是这样懵宝娘,三天两头犯毛病,宝娘当你是闺女,可不能磕了碰了又伤了。”

      全身大盘查后无异样,宝娘才放心:“他不知道吧。昨天傍晚瞧见你跑出去,我就觉得不对劲,追上去愣是没追着,每次犯病你都跑老远,不是去海里泡着,就是跑山洞里躲……”

      她忙着想别的事,想得入神,被宝娘给叫住了:“沧离啊,我说什么你有没有在听啊?”

      沧离茫然地“啊!”了声:“说什么啊?”

      “我说你躲哪去了?这回连我都找不着你。”

      她淡淡道:“海里。”

      宝娘知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索性多叮嘱几句便走了。

      “怎么是两碗?”

      傅九决乐呵呵回来了,见宝娘不在,顺手给沧离递上热乎糖水:“给师姐弄的。”直勾勾盯着她喝下去。

      沧离从不吃甜腻食物,后来在宝娘影响下,多少会品尝些,当然,只要是傅九决给她弄的,她都会一口闷下去,不能浪费是其一,不辜负他的心意是其二。嘴里甜,看见他灿烂笑脸,心里更甜了。

      她去了满月酒席,刚到地方,才看到傅九决给她留了信,信上说啊宝有了消息,在邻村,所以他马不停蹄找人去了。

      云村人怡然和睦,老白家孙子满月宴,自然是全村人都来祝贺。当然,啊宝也不例外,满月宴上,啊宝与沧离正正对上,现在,啊宝看见她就想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沧离会吃了他。

      沧离心中稍有诧异,随后平和地叫住他:“啊宝,我有话同你说。”

      啊宝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是心存侥幸,不想听,可这次背对她的身子,怎么也跑不开。

      “海上风气不太平,少出些海,碰上闻人海事小,若碰上未知生灵,怕是在劫难逃。”

      “你知道我出海了。”

      “啊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心里,你是弟弟,我不会爱上自己的弟弟。若爱了,只能说明我龌龊,且毫无道德。人活百岁,不能也不可以,没有道德和底线地过活,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心动。”

      “可我们本就无关,爱由心生,将来谁也说不准。”

      “你所说自然在理,或许在过数年,心境更变,我会有所改变,可那是以后的事,我能掌握的只有当下,也并不想,将今日事留到明日,何况还是早可以解决的事。阿宝,我不喜欢你这件事,你明白吗?我年长你许多,有些事你不明白,我可以很笃定地告诉你,现在的我,并不爱你,我一向心冷,现在不爱,以后更不会爱。”

      啊宝的拳头,攥得咯吱响,万分不甘又无可奈何,心仪的不爱自己,也明确拒绝,在强求,也是徒劳。

      “如你这般,大好年华,自会有缘遇上那,心意契合的良人。”

      阿宝年年胡闹,年年失败,他知道沧离心意已决,说了不爱就是不爱,惹急了,沧离真会带着傅九决一走了之。

      他只能换个思路:“那九决呢?你会干涉他喜欢谁吗?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容易迷恋上谁,他那招人的脸,连邻村的姑娘们,都被他招得不轻。”

      沧离也在想,若傅九决真心喜欢上谁家的姑娘,到那时,她该如何抉择?

      她清醒道:“我不会干涉九决的决定,也陪不了他永久,是去是留?应该让他自行定夺。他若留,安定此生,我会由衷祝福,他若跟随我,我也愿意带他。”

      “还是要走?”见她沉默,阿宝更慌了:“为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好好的,也清楚沧离肯定不是因为他的示爱才想离开,除非,是她自己早就想走,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才做出此决定。啊宝越想越是心惊。

      沧离淡道:“一柄不祥之刃,在哪里都会带来血光之灾。”

      啊宝不明白,他感觉眼前沧离格外陌生,不由心叹,原来从一开始,沧离的生命里除了傅九决,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祥或不祥,啊宝才不在意,他满脑子都是不想沧离离开,要怎样留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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