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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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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将头埋在鹤黎颈间低语,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让鹤黎心生烦闷,手上推开陈雾的力道也更大。
陈雾不为所动,臂膀甚至收缩的更紧,声音里带了些哀怨,“鹤黎,这三年其实我一直在追赶你的脚步,只是我比你晚出生了七年,你我之间相差的这七年,我追不上……”
鹤黎没心思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眼看着电梯就要到一楼了,她精神高度紧张。
自己一个二十六岁快奔三的人和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在电梯里搂搂抱抱,要是被人看到,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你快松手!”鹤黎终于爆发,在陈雾腰上拧了一把。
陈雾吃痛松手,电梯正好停在一搂。
电梯门缓缓打开,在鹤黎的眼神逼迫之下,陈雾不情不愿走了出去,临走之前他突然对鹤黎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鹤黎呆愣,忽的笑笑。对嘛,这样的陈雾才跟记忆中的少年有了几分相似。
只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鹤黎不懂,也不想懂。
她以为自己与陈雾的交集仅止于此。
开车回家,正是下午上班族上班的时间点,路上有点堵车。鹤黎买的房子在杨城新城区,学校却在郊区,就这样走走停停,倒是比高峰期多花了一些时间。
才出电梯,鹤黎就听到了家里猫叫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雪团,煤球从来不叫,只会在门口守着。
开门,两只猫果然都排排站在玄关处的鞋柜上等着自己。
她摸摸雪团的头,换了鞋抱起煤球瘫在了沙发上。
“梅梅,妈妈不在家你有没有想妈妈呀?”一边问,鹤黎一边在煤球额头上亲了一下。
煤球撑着爪子阻止鹤黎靠近,这反而让鹤黎更变本加厉,换各种角度亲煤球,直到自己尽兴,才哈哈笑着任凭煤球逃走。
这时雪团跟平时一样,跳上沙发,像是等待临幸一样,盯着鹤黎。
“小雪,你呢,有没有想妈妈?”鹤黎并没有抱雪团,只摸摸雪团的头。
雪团喵了一声,似是回应。
这三年,鹤黎都不怎么抱雪团,因为每次看到雪团,她就会想起陈雾。
煤球和雪团都是母猫,煤球是只蓝猫,五岁了,是鹤黎养的第一只猫。那时候鹤黎还在住校,煤球在宿舍被养到两岁多,直到买到房子,她才带着她搬出去。
而雪团,是陈雾给鹤黎的。
鹤黎养猫的事陈雾知道,有一次鹤黎给陈雾上课,带着煤球去陈雾家,正好撞见了陈雾读二年级的妹妹陈玲。
陈玲喜欢煤球,嚷嚷着让她妈也买了一只蓝猫。小姑娘心性,没玩几天就厌倦了,那只猫最终还是归了陈雾。
陈雾读初中期间一直跟他妈妈住,他妈在三中附近租房子,说是照顾儿子学习,但由于工作忙,陈雾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力更生的。而陈玲则跟她爸爸和爷爷奶奶一起,在国际小学附近的家里住。
陈玲把猫丢给陈雾,陈雾给猫改名叫王富贵,学习之余,就给王富贵铲屎,偶尔也煮肉。
鹤黎记得她第一次见王富贵,富贵才巴掌大,陈雾上课时把富贵放在卫衣后面的帽子里,富贵边打呼噜边睡觉,一节两小时的课竟不带醒的。
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富贵已经七个月了。有天鹤黎正在上课,突然接到了陈雾的电话。
她从教室后门偷偷溜出去,才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少年略带着急的声音。
“老师,王富贵这两天食欲不好,煮肉也不吃,而且我感觉她肚子好像变大了,怎么办?”
陈雾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些,但到底还是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不知所措。正好上午的课快结束了,鹤黎想了想,请了一下午的假,打车去陈雾家。
才下车,鹤黎就看到了背着猫包站在小区门口的陈雾。
“老师!”陈雾跟鹤黎打招呼,神色焦急。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比三年前长高了很多,他穿着校服,有了一些小帅哥的气质。
鹤黎绕过去透过猫包塑料罩看富贵,富贵趴在包里,耳朵贴头皮,土黄色眼睛不安地看着来往车辆。
鹤黎担心富贵得了猫传腹或者猫腹水,她看看手机时间,从陈雾身上卸下猫包拎在自己手上。
“这样吧,你先去上学,我带富贵去医院看看。”鹤黎边说边打开微信,找到认识的宠物医生,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富贵情况。
到医院拍片子验血,最后医生告诉鹤黎,富贵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鹤黎还有些不敢相信,“医生,会不会是别的毛病啊,富贵才七个月,难不成她六个月的时候就发情了?”
“猫六到八个月发情都正常,这猫怀孕是有点早,但是怀都怀了,只能生下来了!”说着医生叹气,“可惜没有配品种猫,生下来的小猫品相不好,出不了手就只能自己养。”
陈雾中考结束的第八天,富贵生崽崽了。一窝六只,活下来了五只,五只当中只有一只蓝猫,剩下的四只有两只是黑白色,长的像黑猫警长,还有一只是纯黑的,最后一只墨染得随意,头是黑色,身子是白色。
好在富贵颜值不错,孩子们也不至于太丑。
两个月后小猫出窝,陈雾想送一只蓝猫给鹤黎,但是鹤黎已经有了煤球,就没有再要。
最后富贵的五个孩子送走了三个,小黑猫和富贵关系最好,陈雾留下给富贵作伴。只有那只黑头白身体的没人要,富贵经常揍她,鹤黎看她可怜,还是没忍住做了接盘侠,给她取名叫雪团。
鹤黎现在想想,从接了雪团的那天起到陈雾高中开学与她断联之间的十多天,她竟差不多日日与陈雾在一起……
就这样想着,边想边刷短视频,鹤黎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质量出奇高,她觉得自己才闭眼的功夫,等门铃响起时惊醒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夕阳透过客厅落地窗照进来,鹤黎觉得眼睛有些刺痛,等适应光线,她才坐起来拍了拍脸,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着吊带睡衣,睡眼惺忪的女孩。
是林安安,鹤黎的闺蜜兼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