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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九月底的秋老虎来势汹汹,热辣的太阳玄在空中刺的人眯起了眼,连拂过的风都带着炙烤的意味。
      程思眠背着浅蓝色的双肩包,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大门虚掩,能感受到一些从门缝里传来的空调的气息,这些凉气了胜于无,颈后的发丝依然被汗水浸湿,黏腻着一缕缕发丝贴在了脖子上。
      “你怎么不进来等啊,外面这么热。”
      虚掩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张钧儒手里抱着一叠试卷和书从办公室出来,没等面前的女孩开口,便又顺着教室的方向走,程思眠立刻抬脚跟上。
      “我看了你之前的成绩,还可以,但是毕竟转校还是会有些影响,你要尽快适应新老师的教学方式,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随时来找我。”
      程思眠看着张钧儒的背影点了点头,想起她走在老师身后,又说了一声“知道了。”
      跟着张钧儒走到理科2班,其实还是会有些紧张,手指在书包带上紧捏了一把,才抬起脚步踏了进去。
      原本哄闹的教室被洪亮的男声覆盖:“吵吵吵!在办公室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整栋楼就属你们嗓门大!”张钧儒把手里的教材用力的拍在讲台上,缥缈的粉笔灰随之浮起。
      程思眠站在讲台旁边,看着台下座位上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但也只是安静下来,氛围是明显更感受到的轻松,甚至坐在后面几排的男生嘴角还噙着笑。
      “张老师,这是知道分班后我们男女比例失衡,给我们班带妹子来了啊?”
      后排一个男生笑嘻嘻的打岔,语气并没有恶意。
      程思眠也大致看了一眼班上的人,她知道这里上学期末进行了文理分科,这学期是重新分班的,这个班男生似乎是比女生多了一些,
      张钧儒顺势扔了一节粉笔头过去,被男生用夸张的肢体动作躲过。
      班上又是一阵笑声。
      再次整顿了班级纪律后张老师说到:“这是新转来的同学。”侧目看了一眼程思眠“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程思眠双手垂于两侧,站的笔直,有一阵子没有修剪过的头发堪堪落在肩膀,圆圆的杏眼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软。
      她有一些发愣随即开口道:“大家好,我叫程思眠,玉柔花醉只思眠的思眠。”因为苏月在怀孕的时候非常嗜睡,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空白十几秒后。
      轻轻弯腰,鞠躬,像是放弃挣扎似的最后说了声“谢谢大家。”
      台下先是安静再是鼓掌,之后开始有细小的笑声,后来不知谁憋不住,带出了第一声哈哈大笑后教室又热闹了起来,平时比较活跃的几个早已笑的喘不上气。
      程思眠有些脸热,原本也没说要自我介绍,她本身就不擅长找话题,有一些慢热,突然叫她发言,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后才想起来其实可以说一些兴趣爱好之类的。
      张钧儒又吼了一嗓子以后,给她指了座位,第一组第三排,是个靠窗的位置。
      程思眠的同桌是个脸圆圆的女孩,短发刚刚过耳,在老师指派了座位以后,她就拿出纸巾,帮她的新同桌把课桌擦了一遍。
      程思眠走到座位前还没开口,闻菁起已经起身主动让她进去。
      程思眠抱着书包坐在座位上浅笑出声“谢谢你啊。”声音轻柔,带着真心实意。
      短发女孩也笑的眉眼弯弯:“别客气,以后咱俩就是同桌了,我叫闻菁,你刚来有什么不清楚的都能问我。”
      闻菁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确定没有往她们这里看以后,悄悄的跟程思眠讲小话:“我们在分班之后也都做了一次自我介绍的,这个是老张的保留节目,只是没有人像你说的这么简短,也不是……陆寻也只介绍了名字……不过你突然鞠躬也太可爱了。”
      程思眠没听清她说的那个人的名字,只听到了也有人和她一样不擅长发言。
      闻菁又偷瞄了一眼讲台位置,“还有,你别怕,他们刚刚笑也只是闹你的,就我这一个月的观察,咱们班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不是那种会欺负同学的。”
      陈思眠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把数学课本拿出来,其他东西放到桌肚后又说了一次:“谢谢你啊,闻菁。”
      闻菁大咧咧的笑了笑,两人开始听课。
      数学课的节奏跟之前在宜市的比有点快,陈思眠沉下心努力跟上,一节课不知不觉就到了尾声。
      “报告。”声音清冽带着点哑,像没睡醒一样。
      突然的一声打断了张钧儒讲课的节奏。
      程思眠听着声音看向门口,那人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T,裤子是黑色侧面带着白色条纹的运动裤,两根书包带被一只右手拽着,随意的甩在身后。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进来!你还知道来上课啊,你怎么不下午来得了!”张钧儒皱着眉,又是一节粉笔头丢去,被门口的人轻松接住。
      他从光里走了进来,个子很高身材清瘦,步伐却松松垮垮的,硬生生把清俊的人带出了三分痞气。
      他嘴角扯着笑把粉笔头还给张钧儒:“别打我啊张老师,我在家门口遇到一群鸭子,给送警察局去了,不是有意迟到的。”
      张钧儒还没开口,底下的男生已经耐不住了。
      “哈哈哈哈!寻哥寻哥,是哪种鸭子啊?”
      “就是那种黄色的,有毛会叫,大概这么大。”陈寻随意的倚靠着讲台对着座位上的人伸出左右两根食指比划了一下。
      在一片嬉笑中下课铃响起。
      张钧儒抬手打断:“行了,别胡扯,这么喜欢做雷锋,那今天新来的同学要领校服,你带她去,先去找校务处的杨老师确认签字。”
      安排完,张钧儒随意的收拾好教材就要走,再没有过多的批评,这让程思眠有点惊讶,迟到了一整节课,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了,这送鸭子的鬼话老师居然就信了。
      瞧她不解的神情,闻菁用手肘碰了碰她:“他是大学霸,偶尔迟到什么的一般老师都不太和他计较。”
      程思眠看着闻菁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刚来和他还不熟,要不我陪你拿校服吧。”闻菁起身在桌边站着。
      程思眠从座位里侧走出来:“太感谢了,中午请你喝奶茶吧。”
      丝毫没察觉到这两人的想法,陆寻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目光又扫了一圈教室,找到了这位新同学,“新同学走吧。”
      他两手插在口袋,只说了一声就自顾自往前走了。
      “哎……我……”程思眠话还没说出口,眼看这人已经要走出教室了。
      程思眠看着闻菁:“算了,我就跟他去吧。”
      陆寻人高腿长,程思眠跟在他后面才发现,腿和腿之间的差距居然能这么大,人家只是插着口袋往前走,她却走几步就要小跑一段才能跟上。
      在下楼梯的时候,陆寻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位新同学,手扶着栏杆,眼睛看着脚下,额前的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蔫蔫儿的贴在额头上,两颊有些红扑扑的。
      因为没有校服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浅绿色的短袖和一条牛仔长裤,露出一节细细的手臂,像没有经历过夏天一样,白的耀眼。
      程思眠低头小跑下楼,却在转角处看见一双纯白色印着某运动品牌LOGO的运动鞋,紧接着是骨节分明的脚踝,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偏窄的脸型,棱角分明下颌骨流畅,一双桃花眼狭长深邃,眼眸漆黑却清澈。
      “我走太快?”他的语气和眼神皆是疑问。
      程思眠摇了摇脑袋说没有。
      声音不响,很快就消散在夏末的风里。
      之后的路程两人依旧保持前后位置,只是陆寻的速度明显慢了,从背后看,他像是遛鸟的大爷,手上就差个鸟笼了。
      到了隔壁栋的三楼,陆寻领着她到了走廊第一间办公室。
      敲门后两人走进去,找到了负责的老师办完了签字确认的流程,他们拿着老师给的钥匙就去了同一楼层的另一间教室。
      陆寻打开门,里面类似储物间,没有开窗,能顺着门口的光线看到空气中漂浮着的小颗粒浮沉,空气有些闷。
      程思眠皱了皱眉,却刚走进去就被陆寻快一步挡住:“要什么码?”
      她脚步一顿:“S,我自己来找吧。”
      “等着吧。”
      一路过来陆寻也热,能看到衣领背后有些湿意,语气里也带着一些燥,偏偏不知为什么不想让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进去受罪。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这里剩下的校服也都是零零散散的随意在地上放着,还分夏季和秋冬季,要一件件看了才知道尺码,好在很快就找到了。
      陆寻锁好门,将包装着两套校服的袋子抖落了几下才递给程思眠。
      他的鬓角处有汗水顺着脸颊轮廓往下淌,最后消融在水泥地上,眉眼间没有什么情绪,但程思眠此刻却暗自偏执的认为他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将两套校服抱在胸前,程思眠笑着道了谢。
      杏眼弯成月牙,她左侧脸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清风拂过发丝,带着一些桂花的甜香,陆寻目光扫过楼下怒放的桂花树,星星点点的小黄花,还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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