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魔王与勇者 ...
-
太宰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带着他出了酒馆，往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乱步先生回来了，我们现在回去吧。”太宰治这么说，然后就起身率先离开。
织田作之助也只好将疑问咽下，跟着他往外走。这个世界的先知，乱步先生，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人吧。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答案。
“怎么还来问我？”江户川乱步正是被社长要求工作，看见他们后气鼓鼓的瞪着太宰治，“难道我看上去很闲吗？”
“这样啊。”太宰治点了点头，将织田作又拉走了，“十分感谢~那我们就先走了——”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还在心里感叹两个世界的先知区别有些大的时候，就又被太宰拉走了。
“太宰？”织田作之助有些迷茫，回头看了看坐在原地没动的先知，又回头来看太宰治，但是却没有挣开，顺着他拉扯自己的力道往前走。
“已经知道答案了哦。”太宰治回答道，“乱步先生告诉我了。”
“……有吗？”织田作之助疑惑的回忆刚刚的事情。
“织田作，你对魔王是怎么看待的呢？”太宰治带着他往前走。
“……我不知道。”
“你觉得他可恨吗？”太宰治继续询问，并且不等他回答就接着往下开口，“他是你的敌人，这是你见我的时候对我说的。”
“……”是的，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织田作，为什么成为勇者的是你？”太宰治有过自己的猜测，但是总觉得……有点可笑。
“因为我能拿起伯瑞兹之剑。”织田作之助如实回答，“只有勇者，才能拿起伯瑞兹之剑。”
“为什么只有勇者才能拿起？”
“因为，”织田作之助迟疑了一下，“从很久以前，神明就降下了‘伯瑞兹之剑所选中之人，即是将杀死魔王的勇者’的预言。”
“织田作不是不相信命运吗？”太宰治回头看他。
“可，”织田作之助疑惑的反问，“那应该算是一种事实？”
啊，是这样啊。太宰治心情不快，觉得烦闷。明明弄清楚了一切，他却完全轻松不起来。
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墓园，太宰治拉着他走过一座座墓碑，最后停留在墓园深处的大树下。
“这是……”织田作之助看见了墓碑上的名字，他熟悉的名字。
“我的朋友，”太宰治脸上带着笑容为他介绍，“织田作之助。”
这感觉挺奇怪的，织田作之助看着墓碑，“应该买束花再来的。”
“噗，重点难道是这个吗？”太宰治被他逗笑，看织田作之助认真的神情摆手，“没关系哦，他不会在意这个的。”
虽然在这时候好像不太适合谈话，但是织田作之助确实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答案，“太宰……”
“织田作，”太宰治在这个时候开口打断他，“你想过那句预言的真正意思吗？”
“预言的真正意思……你是说神明关于勇者的那个预言吗？”
“明明只要前一句话就足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刻意的补充那个杀死魔王的前提呢？”太宰治的脸上只剩下平静，“毕竟对于你们来说，拿起剑的就是勇者不是吗？”
是啊，他们都知道被剑所选中的人就是勇者，刻意添加那句话是因为……
“因为不是被剑选中的才会成为勇者，而是可以杀死魔王的人，才会被剑选中。”太宰治看着他，“所以不是勇者才能拿得起那把剑，而是只有能杀死魔王的人，才是能够拿起剑的勇者。”
只有能杀死魔王的人才是能够拿起那把剑的勇者……织田作之助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魔王拿起那把剑的记忆。
“你跟我说过，魔王是被他自己杀死的。”太宰治的手放在墓碑上，突然转移了话题，“织田作已经察觉到了吧。”
“什么？”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宰治在说些什么。
“你的记忆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不是吗？”太宰治微微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宛如水浪一样摇晃的树影，“魔法很神奇吧，你说过打倒魔王后所有人复活了，所以倒转时间也是可能的，不是吗？”
那个人的话语将他带领到了真相的面前，但是他却不敢走近。
“你对魔王的好感，对‘我’的熟悉，”太宰治向前一步，“我承诺过，你告诉我一切，我就会将你想知道的答案告诉。”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后退开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警惕。
“答案很简单，”太宰治没有再走过去，和他保持着距离，脸上的笑容反而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明明是不同的世界……但却是，相同的结局。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这就是不幸的原因。
他甚至觉得有些嫉妒，因为那是一个存在魔法与奇迹的世界，所以就算是逆转时间，死而复生，都是存在的。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如果他能够重来……
“朋友……”随着那句话开启的，是一些陌生的、仿佛是虚假的记忆片段。
他遇见了年少的魔王，邀请对方共用午餐却看见他被辣哭，热闹的旅途，死去亲属者的刺杀，好友的意外死亡，以及所有人的逼迫。
最后是他动用了魔法逆转两人的身份，并且亲自将剑送入自己心脏的画面。
只有能杀死魔王的人，才是能够拿起那把剑的勇者。所以他是能拿起那把剑的勇者，转化身份后，依旧能够提剑杀死成为魔王的自己。
他只见魔王哭过两次，一次是意外的被辣出生理眼泪，一次就是他临死之时。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我无法动手，更不想你就此死去。
他死去之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太宰能够活下去，以后他就是勇者，众人都将爱戴与尊敬他，安吾哪怕还保留着记忆也会好好的照顾他。
他是带着微笑死去的。
回忆起大部分事情的织田作之助只觉得糟糕透了。
魔王死前的一切，太宰所做的，那也都是他做过的。
杀死自己，微笑着死去什么的，为什么要重复他的死亡，明明可以活下去……明明可以活下去！
自己的死亡并没有什么，可当换成太宰后，他却觉得无法接受。
“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突然回过头，身后没有人，只竖立着一扇门。
将他送来这个世界的那扇门。
他迈出步伐就要过去，却被人拉住衣角。
“织田作——”太宰治想说出的话，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无法再开口。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想做的事情自己无法阻止，就一如那一天他无法阻止自己好友的离去。
“抱歉，”织田作之助察觉到他想说的是什么，但依旧拿开了他的手，“但是我……”
“那是他自己的愿望！”太宰治在喊出这句话后面色变得苍白，“即使是这样……”
“即使是这样，”织田作之助看着他，“我也想要救他。”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那你，去吧。”太宰治缓慢僵硬的收回了手。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织田作之助觉得很抱歉，但他无法做到放弃友人的生命。
太宰治的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他低下头，那是一个水晶球。
“再见。”织田作之助朝他告别，打开那扇回家的门。
踏入门内，最后回望了他一眼，那个人站在树荫之下，阳光就在他的身前，可那个人却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魔王与勇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