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小小爱情》史官

8、第 8 章

　　庄先生是个能干人。回一次家后我有了这样的认知。他能够跟我爸爸谈得兴致勃勃，可以跟我妈妈聊得两相欢颜，甚而至于得我妈妈允许，有了追求我的机会。这样一个人，我若不赞扬一下，大约会被说成嫉妒的。只是庄先生自己不这么认为。
　　“小玉，你要知道，这只是本能。”庄先生微笑着说。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吧，我想。虽然有点诧异，但还是很快接受了。反正都是本能，其他人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于是我的未来悲摧了？
　　“如此不好么？我想我总能使你高兴。”庄先生依旧微笑。
　　经常心情愉快想必能够活得更长久，我点点头。
　　“你同意就好。不过，我却不是没有目的的。”庄先生语气温柔，我却吓一跳。
　　妈妈，我真的被卖了？
　　“我期望我们最终能够相互偎依、扶持，然后有一天，你会在清晨的时候在我怀中展开笑颜。”庄先生说话时，神色正经。
　　……我可以说什么呢？这难道不是那个什么骚扰？可是庄先生真的神色如常，并且还捎带了少许温柔，所以应该是他说错了话吧，我想着心里就踏实了。庄先生的想象是美好的，只是不太适合我。他应该找个笑容甜甜的小鸟依人的姑娘。
　　“呵，你那是什么表情？庆幸么？”庄先生挑眉，“难道你觉得我们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庄先生真幽默啊。我说不出话来。其实我该反驳的，真的，见到错误就要纠正，妈妈是这么说的。可是看着庄先生的奸猾表情，我所有的语言都出不了口，仿佛谁拿胶布给我把嘴巴粘上了，痛苦不已。
　　“既然小玉无异议，那么，往后就多多指教了。”庄先生笑得很，happy。
　　我头一次觉得笑容是种让人不愉快的表情，并且为自己的欠缺而由衷的舒了一口气。
　　“那现在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们服装城都开始营业了。晚上来接你，记得接我电话。”庄先生终于松开了拉着我的手，顺便给我手里拽了一部手机：“晚上，不见不散。”
　　我有点晕乎。我自己有手机，用的神州行，没有月租没最低消费，照我自己的用法觉得已经够了，何必多要一部？难道可以防身？不过听说手机也是有辐射的，那还是有一部就好了。于是我把手机推回去。
　　“我有了。”我照实说。
　　“不占地方。”庄先生好似有点无奈，好吧，还有一点笑意。
　　“我知道。”这手机小巧玲珑的，体积不大，随便揣兜里就行。
　　“那多一部有何不可？”庄先生挑眉。
　　“多了。”我怕自己得了那个什么无法选择的疾病。
　　“算了，我收回来就是。不过我打电话你一定要接。电话费算我的。”庄先生好像有急事了，说完车子就一溜烟没影了，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时间。
　　我吞回想要说的话，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上了二楼。
　　我想说电话费我还是有的，用不着庄先生出钱。还是下回说吧。但是希望庄先生不要经常打电话来。我的电话费多出来的其实不太多。嗯，我的日子有点拮据呢，哎。
　　同事巴着我要“一手内幕”的时候，我觉得似乎有点哑巴吃黄连的味道。
　　“或许，庄先生吃多了鲍鱼吧。”我说。
　　“张玉，你不能这么没信心啊。清粥小菜又咋了？他这不选你了嘛。你就给我牢牢的抓住，抓紧罗。那你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同事很兴奋。
　　她一定以为自己在看小说，所以苏了。
　　“我现在也吃喝不愁。”我理智还是有的。
　　“你，算我没说。天天清粥小菜就满足了，怎么就这么好养呢，比我家闺女还好养。哎，要不我养你得了。”同事说得没边了。
　　“我不知道法律下是否允许这样。”我对这个不清楚。
　　“哈哈。”同事笑起来，声音极为悦耳，“这样吧，你以后的娃娃应该也跟你一般。那么你生下娃娃后就把他给我吧，我去登记收养。”
　　“你不能这样说。”我有点担心。
　　“怎么？”同事问。
　　丫丫在同事的背后黑着脸鼓着嘴。
　　啊，小心言灵，我轻轻的悄悄的往战区外踮去。
　　“妈，我不够好？”丫丫哑着嗓子。
　　“哪呀。丫丫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咋个不好了。谁嚼舌根了？妈妈给你出气去。”同事赔笑的声音。
　　“我不相信妈妈。妈妈都要养别的孩子了。妈妈不喜欢我，所以要养别的孩子了。”丫丫好像哭了。
　　“宝贝，别哭喔。丫丫是妈妈最宝贝的宝贝，妈妈最爱丫丫了，所以乖啦。”
　　“比爸爸还宝贝？”
　　“当然。”
　　“爸爸，妈妈说她不宝贝你喔。”非常卖力而热情四溢的声音。
　　“你……你……”同事结巴了。
　　我坐在小凳子上听得很开心。所以我很喜欢丫丫，很喜欢到愿意对她微笑。
　　“丫丫，姐姐这儿来。”我招手。
　　“讲故事？”
　　“嗯。”
　　“豺狼？”
　　“嗯。”
　　“黄鼠狼吧。”
　　“没见过呢。”
　　“大尾巴狼？”
　　“不知道。”
　　“白眼狼。”
　　“这不就是啊。”同事过来在丫丫脸上拧了一下，“还用得着讲故事。”
　　“妈妈坏蛋，大灰狼。”丫丫撅着嘴道。
　　于是母女战争再次爆发。
　　未免遭受池鱼之殃，我再次换了地方。
　　午间的时候庄先生来电话。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我的手机里存上了他的号码，不过没关系，这总比我自己存进去方便。
　　“小玉，午饭吃了？”
　　“嗯。”
　　“泡菜？”
　　“是。”
　　“加热没？”
　　“有。”庄先生是一个好人，没有指摘我的饮食问题。
　　“这样吧，明儿个中午你给我空着，我请你吃饭。后天你再自己带，怎么样？”庄先生问。
　　庄先生还是觉得我饮食不对了，刚白夸了……
　　“庄先生，我已经习惯了。”顺口我就把平时对他的称呼用了出来。
　　“唉，你，怎么又忘了，记住，庄先生是其他人叫的，你应该叫我淳安。”庄先生纠正。
　　“淳安。”我从善如流。
　　“乖。”庄先生心情似乎大好。
　　我听到“乖”字，呆了一秒，我可是返老还童了？
　　“说好了，明天，算了，我晚上再提醒你或者明天赶早也行。小玉，我现在有点忙，就不多说了。不过过几天我就又有时间陪你了，嗯，就这样，你先挂吧。”庄先生说。
　　于是我按了挂断键，然后想起自己没有道别不大礼貌。也许庄先生不会介意，我想，以后补起来也行。
　　傍晚的时候庄先生就过来了，板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小玉。”
　　“嗯？”
　　“我说挂你就挂了，没良心。”
　　怨妇。我沉默。而且挂了这个词听着不太好，庄先生应该庆幸我不计较。
　　“良心，我还是有的。”所以偶尔也会捐钱什么的。
　　“你转移话题。呵，我就猜到你会这种反应。”庄先生突然笑起来。
　　我骇了一跳。
　　“又吓着了？真是个胆小鬼。”庄先生点点我的额头。
　　什么叫又？我被吓过？好吧，我记不起来了。只是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怎么都还是有点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