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没破产的第二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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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衿从小就有一个导演梦。
这梦想的种子，或许是他早逝的母亲种下的。
有一年生日，他母亲送了他一台摄像机，当时尚显稚嫩的他，用那台相机拍下了一段在他看来美极了的风景，得到全家人的围观点赞。
“咱们子衿真有艺术细胞啊，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大导演呢！”
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有模有样地学做小导演，家人们最初也是支持的，毕竟他妈妈生前就是戏剧团的演员，也算半个同行人。
直到......他母亲因为一次意外的舞台事故离世。
一向严厉的外公和突然陷入颓废的爸爸，对他想当导演的梦想，表达了前所未有的坚决反对。
于是，赵子衿只能偷偷地做。
偷偷拍视频发在网上，偷偷买设备，偷偷报考艺考......然后，被发现了。
艺考，自然没去成。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激烈的争吵。
吵完的结果，依旧是他的妥协。
他觉得自己能妥协，是因为他能理解家人对母亲离世的痛苦，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份痛苦，需要用自己的梦想来献祭。
后来，他去了Q大，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然后，他遇到了学姐庄梦书。
再然后，他遇到了简瑶。
其实，随着经历越来越多，赵子衿也越来越能理解外公当年的做法，他早就想回来看看了，只是死活迈不下心里那道坎。
这次说是回来搬救兵，其实，也是拿这个当个台阶。
只不过......他好像高估了自己在外公心里的地位？
看外公这架势，完全不像已经原谅他的样子啊！
赵子衿有点慌。
但是，为了繁星娱乐，为了他们的作品，为了他好不容易重新拾起的梦想，他什么都能做！
外公不高兴？那就哄到他高兴！
于是，赵子衿瞬间切换模式，夹起了嗓子：“外公~我好久没见你了，真的好想你嘛~”
这娇撒得赵老老脸一红，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回来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和你几个爷爷还有正事......”
看，撒娇果然有用！
赵子衿趁热打铁：“外公，我回来是找您帮忙的！您孙子在外面被人欺负惨了！”
其他几位老人家听到这语气，都觉得好笑，目光齐刷刷投向赵老。
“好好说话！”赵老板着脸。
赵子衿立刻收敛，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自己做的作品如何被恶意带节奏，公司员工如何被造谣抹黑......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外公的反应。
结果发现，当他说到苏卿被欺负造谣时，外公的反应居然比听到他自己被欺负时还大！
？
“事情......就是这样。”
“岂有此理！”赵老还没说话，旁边一位爷爷已经气得拍桌子。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老子这就上网把他们全骂回去！”
几位爷爷群情激愤。
赵子衿心头一暖：果然，几位爷爷是心疼他的！
然后，那位拍桌子的爷爷接着愤愤道：“他们怎么能骂惊鸿呢？！”
赵子衿：“？”
“惊鸿多好的一个丫头啊！”
赵子衿：“哈？？？”
合着你们不是因为心疼我而生气！？
等等，不对——
“你们......知道惊鸿？”
一提到惊鸿，几位爷爷眼睛都亮了。
“当然知道啊！”
“这姑娘演得真不错，死的时候可把我难受死了！”
“哎对了子衿，这游戏是你做的吧？快给爷爷剧透一下，惊鸿后面还有没有戏份？能不能活？”
赵子衿：“？？？”
他连忙绕到几位爷爷身后，一看——那电脑屏幕上，赫然正是他做的游戏《重生99次后我在乱世杀疯了》！
什么情况？！
赵子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外公。
外公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游戏......做得还行。”
其他爷爷立刻拆台：
“嘿，老赵，你当初拉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轻描淡写的！”
“你说‘我孙子的新作品，做得可好了，谁不玩谁后悔！’”
赵老：“......”
赵子衿：“......”
合着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是在这组团玩游戏啊？你们里面年纪最大的都快一百岁了吧！老年人不要有这么大的网瘾啊！
而且我刚才进来，你们那想刀了我的眼神，原来是因为我把你们的“惊鸿丫头”拍死了啊！
难怪我说惊鸿被骂，你们比我自己被骂还激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赵老赶紧打断叽叽喳喳地争论：“好了好了，不早了，几位老哥哥先回去休息吧。”
几位老爷爷意犹未尽，互相道别，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说好了啊老赵，明天继续玩！看谁死得次数少！”
“不准偷偷上网找攻略！”
赵子衿：“......”
这不对吧！
等人都散了，屋里只剩下爷孙俩。
赵子衿看着多年未见的外公，发现他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头发已然全白，背脊似乎也更弯了些。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不知道在犟些什么，为什么没能早点回来。
“外公......”
“子衿啊......”
爷孙俩相望，眼看就要泪眼婆娑。
赵老却“唰”地一下把鼠标垫扔到了赵子衿脸上：“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赵子衿一脸讨好地挨着打：“是是是，是我的错。”
“一走就没个音信！不就是跟你吵了一架吗？至于这么多年不来看你外公？”
“是我的错，外公。”
“我当年......也不该因为难受，就让你放弃自己的想法。”
赵老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外公跟你道歉，你原谅外公，好不好？”
“外公，我从来没怪过您。”赵子衿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那你把惊鸿写活行不行？”
赵子衿：“？”
刚酝酿出来的煽情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
赵老居然是游戏的忠实粉丝，这实在是赵子衿始料未及的。
他费了半天口舌解释，自己只是导演，不是编剧，惊鸿是庄梦书学姐写死的，这个锅他不背，才总算把外公的注意力从复活惊鸿上移开了。
“外公，这次我来，其实是想请您帮个忙。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所谓的专业人士在骂我们吗？”
“你想让我也找些专业人士，骂回去？”赵老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那倒不用！”赵子衿赶紧摆手，“也不需要他们非得说好话。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些真正权威的人，来客观公正地评价我们的作品。”
“这个你放心，等着明天好消息吧。”赵老说得云淡风轻。
赵子衿：“？这么快？”
赵老敲了一下他这个不太灵光的脑袋：“你以为只有我们几个老头子在玩？你这游戏做得确实不错，现在内部不少人都在夸。”
赵子衿闻言，两眼瞬间放光。
“上面早就注意到你这个作品了，本来就在筹划，想以你这个作品为范例，探讨一下新时代作品如何与历史结合，更好地宣扬历史和正能量。”
“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启动，但今天出了这档子事，上面发话了。”
“官方，明天就会下场定调。”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昏了赵子衿的头脑。
他做梦都没想到，官方对他们的认可度会这么高！
虽然......这部作品确实创新，内涵也很深刻，出事前热度口碑更是双双爆棚......
这么一想，好像被官方重视也挺合理的？
赵子衿不禁有点飘飘然，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伙伴们！
“既然这样，外公，那我马上回S市了！”
“站住！”赵老喝道。
赵子衿乖乖站住。
外公想留人的话在嘴边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把锅甩给了别人：“你回来了都不去看看你外婆？像什么话！明天再走！”
赵子衿这才想起来，对啊，既然回来了，肯定得去看外婆！
反正这个惊喜，大家明天自然就会知道了！
“管家！快带我去找外婆！”赵子衿连忙扭头。
刚迈出两步，他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结结实实地抱了外公一下。
“您都瘦了，我不在，您要多吃点，注意身体。”
此时的赵老不再盛气凌人，像个委屈的小老头，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还有，以后再让我发现您大半夜不睡觉打游戏，我就让外婆把您电脑没收了！”
赵老：“！！！”
逆孙！
......
赵子衿这趟回家，其实啥力也没出。
但这种啥也没干，就把事情解决了的感觉，让他轻松无比。
第二天他离开时，外婆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以后常回来啊。”
赵子衿重重点头：“会的。”
外公没拉他的手，嘴上还在犟：“回来一次才住一天，哼。”
“还会再回来的！外公，记住我昨天跟您说的话！”
外公：“哼！”
然后，默默地......递过来一张明信片。
赵子衿心头一暖，以为外公有什么煽情的话不好意思说，写在了纸上。
结果定睛一看，明信片上印的正是游戏里惊鸿最出圈的那张图——在舞厅翩翩起舞的一幕。
“帮我找演惊鸿的那个丫头签个名。”
赵子衿：“......”
“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追星呢？”
“我不是追星！”赵老义正词严，“我就是要让老李头他们几个羡慕死我！”
老李头就是昨晚一起打游戏的老爷爷之一。
“噢。”赵子衿无语。
“不光追星，还攀比。”
赵老抄起拐杖：“？......赶紧滚！”
......
直到赵子衿重新踏上S市的土地，他才猛地一拍脑袋——
坏了！光顾着高兴，忘记提前跟大家说官方要点名表扬这件大事了！
，还差 